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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9章

柳淑兰一副慈母心切的模样,外人绝对想不到她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

看在丰厚诊金的份上,王大夫好脾气的行了个礼,紧接着走到昏迷不醒的两人身边,开始诊脉、上药。

整个过程,柳淑兰都守在一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就是一眼都没有再看过站在角落里的宁瑶。

天色蒙蒙亮之际,守在祠堂门口的两个家丁终于熬不住,背靠着门板,头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盹。

祠堂里,烛火燃尽,只剩一室清冷。

宁瑶看了一眼地上依旧昏睡的两人,又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走到门边拉开一道缝隙,闪身而出。

她一路避开巡夜的家丁,回到了自己的听雪轩。

院门虚掩着。

她刚推门进去,一道身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是绵绵。

她顶着两只哭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看见宁瑶,眼泪又一次决堤。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绵绵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说出前因后果。

“是……是大公子……”

“大公子听说太师夫人赔了十万黄金过来,昨夜您一被关进祠堂,他就、他就带人冲进咱们院子,把库房的门给砸了!”

绵绵后背的衣裳上还着一个硕大的脚印,宁修竹将她打晕之后就把黄金全都搬走了。

宁瑶的眼神冷了下来,她扶起绵绵,给了她三两银子。

“您先回家,好好歇几天。”

“小姐……”

“去吧。”

绵绵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她那双眸子时,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送走绵绵,宁瑶独自一人,径直往宁修竹所住的君澜院而去。

那十万两黄金,哪怕是倒水里,也比让宁修竹拿去了强。

君澜院的下人见她浑身煞气地闯进来,忙不迭地上前阻拦。

“二小姐,您不能进去,大公子他……”

宁瑶根本懒得与他们废话。

她手腕一翻,一包早就备好的药粉迎风洒出。

拦路的几个下人只觉得鼻尖一痒,连个喷嚏都来不及打,便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主卧的门虚掩着。

宁瑶一脚踹开。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屋内的旖旎。

床榻上,宁修竹正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妾睡得香甜,被这动静惊醒,脸上满是不耐。

小妾率先看到破门而入的宁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抓过被子裹住自己,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宁修竹得了那十万黄金,兴奋得一夜未眠,拉着新纳的小妾胡闹到了天快亮才睡下。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来人是宁瑶,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

他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坐起身。

小妾匆匆披好自己的衣裳,又哆哆嗦嗦地伺候着宁修竹穿上外袍。

眼看这兄妹俩之间的气氛不对,她做完这一切,连礼都来不及行,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宁修竹在心里暗骂一句,这才将目光转向宁瑶,脸上挂着惯有的傲慢。

“一点规矩也没有,兄长的房间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宁瑶不与他废话:“我的黄金呢?”

“你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多黄金做什么?”

宁修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为兄先替你收着,免得你年纪小,被人骗了去。”

宁瑶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告罄:“这是你自找的!”

她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滑出,掌心握着一只小巧的瓷杯。

杯中盛着幽蓝色的液体。

在宁修竹得意的目光中,她扬手一泼,尽数浇在了他的脸上。

“贱人!”

刺骨的痛感瞬间从脸上传来,宁修竹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疼得不停打滚。

“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见掌心上沾满了蓝色的水渍。

这东西沾在皮肤上,就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扎着,又像是被泼了滚油,传来阵阵灼烧感。

“我说了,这是你自找的。”宁瑶高高的睨着他,“不想死,就我的东西交出来。”

宁修竹嗤笑:“这点把戏就想把我吓着?”

“别看你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但三个时辰之后,你这身皮肉就会开始一寸寸溃烂,流出腥臭的脓水。”

“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却无能为力。”

宁修竹听着她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竟觉得沾水的地方越来越痛,难以忍受。

“这痛楚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痛够七七四十九天,你才会彻底化作一滩黑水,消失得干干净净。”

宁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滚,那点痛,又怎么及得上她前世所受的万分之一。

“你这个毒妇!”宁修竹疼得满地打滚,“我告诉你,黄金你一分也别想拿回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我等着。”

宁瑶丢下这三个字,再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她有的是时间等他跪下来求饶。

她再次回到听雪轩,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另一边,宁坤一觉醒来,得知宁瑶竟敢私自离开祠堂,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反了天了!”

简直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他怒气冲冲地从墙上取下家法用的鞭子,就要往听雪轩去,非要将她打个半死,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靖王府送了帖子来,指明要见宁瑶。

又是靖王妃。

宁坤无权无势,空有一个侯爷的头衔,可得罪不起靖王妃。

他将鞭子重重摔在地上:“让她去!”

宁瑶因此逃过一劫,抵达靖王府时,靖王妃早已等候在门口。

她将怀里襁褓中的婴儿交给嬷嬷,解释道:“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担心你在侯府过得不好,所以自作主张,让人将你请了过来。”

宁瑶心底暗道,靖王妃这帖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再晚片刻,父亲那条家法鞭子,只怕就要结结实实地落在她身上了。

一个外人,竟比所谓的家人更加关心自己。

何其讽刺。

她敛去心底的思绪,朝着靖王妃福了福身:“多谢王妃挂念。”

起身时,宁瑶的目光落在嬷嬷怀里的婴儿身上,发觉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发黄,呼吸也略显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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