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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推开，萧景琰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柳如烟。
柳如烟穿着一身素白长裙，发间只别了一根玉簪，面带戚容，眼角微红，一副为我“亡故”而伤心欲绝的模样。
看到我醒着，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恰到好处的惊喜所掩盖。
“姐姐！你真的醒了！真是苍天有眼，佛祖保佑！”
她说着就要扑到床边来，被我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别叫我姐姐，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柳如烟的脸色一僵，委屈地看向萧景琰。
“王爷……”
萧景琰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
他挥退了房里的下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开口，声音紧绷。
我靠在床头，慢悠悠地反问：“王爷希望我是怎么回事？”
“是人是鬼？还是妖？”
萧景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沈知意，别跟本王耍花样！”
“我没耍花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想问问王爷，我下葬那天，柳侧妃为你端去的那碗安神汤，好喝吗？”
此话一出，萧景琰和柳如烟的脸色同时变了。
萧景琰是疑惑。
而柳如烟，是肉眼可见的恐慌。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她攥紧了手帕，眼神躲闪。
“听不懂？”
我笑了。
“也对，毕竟做贼的人，总是心虚的。”
我转向萧景琰，目光灼灼。
“王爷，我死前喝的最后一碗药，可是柳侧妃亲手端的。”
“她说，那是太医开的，帮我养身子的。”
“可我喝完之后，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烧一样，然后就断了气。”
“现在我活过来了，倒是很想问问太医，那到底是什么‘养身子’的灵丹妙药。”
萧景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我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
他转头看向柳如烟，眼神锐利如刀。
“如烟，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王爷明鉴！臣妾冤枉啊！”
“姐姐定是……定是死而复生，神智有些不清，才会胡言乱语！”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臣妾对王爷一片真心，对姐姐也是敬重有加，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换做以前，萧景琰早就信了她，反过来斥责我无理取闹了。
可这一次，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如烟，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陷入了沉默。
我从坟里爬出来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还指认他最宠爱的侧妃是凶手。
这冲击力，足以动摇他过去所有的认知。
“来人，”
他沉声下令。
“去把给王妃看诊的张太医，还有王府的药房管事，都给本王叫过来！”
柳如烟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