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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但听人说,关外也是有绿洲的,而且有很多奇珍异宝,药草珍果,但要寻到,犹如大海捞针。

所以除了那些追逐利益的商队会冒险深入,很少有人敢轻易踏入这片死亡之海。

“真的是守护神吗?”风吟喃喃自语。照她这么说来,昨晚给他们指路的那只蓝蝶真是神灵现身了。

翅翼在月色下流转着如梦似幻的光华,那般美丽,那般神秘,仿佛凝聚了千年不灭的深情与执念。

倒也确实当得神灵之物。那些为情而化的亡灵,化作蝶影,永生永世守护着这片大漠,该是何等浪漫而又神圣的存在。

听得人不禁为之神往。

然而紫衣姑娘口中美丽动人的蝴蝶传说,与老大夫那番“荧惑幽灵蝶摄人心魂”的说法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风吟一时不知该相信谁了。不过想想也是,那位老大夫已经七老八十了,心境早就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而这紫衣姑娘估计和她差不多大,正值少女怀春之时,自然更愿将一切都想象得浪漫美好。

但传说终究是他人之言,不可尽信。

风吟收回目光,不经意间在密密麻麻的祈愿带中瞥见了一条熟悉的布条——那是她十年前挂上的。当时半点不懂胡语,所以是用中原文字工整写下的:“信女风吟诚心祈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想来这祈愿树确实灵验,那次离开月牙城后,不过半年她就遇到了慕兰溪,也确实如她所愿,找到了如意郎君。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对这蝴蝶祈愿带指引自己找到命定之人的说法,也不禁信服了几分。

“如今回来这趟,也算还愿了吧?”她轻声自语,握着这根历经十年风霜的祈愿带,不由得双手合拢,闭眼祷告:“多谢神树给信女指引。”

正当她睁眼时,一阵清风拂过,吹得满树祈愿带簌簌纷飞。她那条布条随风翻动,露出背面——竟然多了两列陌生的字符!

风吟顿时愣住。

一般来说,大家信奉这神树,是不会在别人的祈愿带上恶作剧的。但这布条背面分明多了两列赫然醒目的字符,而且不是汉字,还是胡语。

“哪个混蛋动了我的祈愿带!”她忍不住嗔怪。

正好紫衣姑娘还未走远,风吟急忙唤住她:“姐姐且慢,可否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紫衣姑娘回头拿着布条仔细端详,眉头渐渐蹙起:“奇怪…这不是、胡语呢。”她反复辨认,最终摇头道,“这文字、我从没见过,像是某种、更古老、的符文。”

“不是胡语?更古老的符文?”

风吟疑惑不解。瞧着这上面的墨迹,跟她写的文字颜色深浅如出一辙,好像是同期写下的。

“难道我当年写完就有哪个混蛋在上面乱涂乱画了?”

她越想越气。可仔细看去,这反面的字符虽然看不懂意思,但看得出每一笔都写得极其认真工整,透着一股庄重感,完全不像是恶作剧。

还有这符文竟不是胡语?

这实在太奇怪了!若是认真所写,谁会特意在她十年前挂上的祈愿带背面画蛇添足?又为何是这种连当地人都认不出的古老符文?

还有这写下的这些字又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想不通。

紫衣姑娘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轻声提议道:“我阿公、是个读书人,可是这城中、最有学问的、先生呢!也许、他知道。”

风吟闻言眼睛一亮:“当真?可否引荐一番?”

“阿公这会儿、正在茶楼、喝早茶呢。”紫衣姑娘说着,轻快地在前带路。紫色的裙摆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转过街角,一座颇具规模的二层小茶楼出现在眼前。雕花木门上悬着“明月轩”的匾额,用汉文所写。门前挂着西域风格的串珠门帘,随风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茶楼里布置得颇为雅致,胡杨木桌椅擦得锃亮,墙上挂着精美的羊毛挂毯。但门口却是另一番景象:支着几张简陋的木头桌椅,一个大铜壶在街边的灶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西域汉子正围坐一桌喝着大碗茶,见她们过来都抬头张望。

其中一个粗犷的汉子用胡语喊了一声,看看样子是认识紫衣姑娘,在打招呼。汉译过来好像是什么“古丽仙”,听起来就是这个紫衣姑娘的名字。

“古丽仙?”风吟不觉地跟着念了一遍,“好好听阿~是你的名字吗?我叫风吟。”

紫衣姑娘点点头:“在胡语里、是美丽花朵、的意思。”

风吟笑道:“果然名副其实。”

古丽仙也笑笑,用胡语与那几人交谈了几句,脚步却没有停下。

风吟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汉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是那种男子看女子的直白目光,没什么恶意,却比中原男子要大胆得多。她在京中并非羞答答的性子,但中原自古乃礼仪之邦,如非孟浪风流,不知礼数的男儿,是不会这般盯着姑娘看的。

这般直白热烈的注视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低了低头。

古丽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好意思,又用胡语对那几人说了些什么,他们便也不再注目,继续说说笑笑地喝茶。

古丽仙往前面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另一侧一张更宽敞的长桌旁,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西域老人正盘腿坐在毡垫上,他们的装扮颇具边塞风情:花白的头发编成无数细辫,辫尾系着彩色珠子;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大漠的风蚀沟壑,下巴上都留着精心修剪的白须。

桌上摆着精致的银壶银盏,壶中煮着香气四溢的奶茶,几碟西域特色的茶点摆放得整整齐齐。

“阿公!”古丽仙欢快地唤道,“这位中原姑娘想请教您些古文字呢!”

居中那位老人抬起头来。他穿着墨色绣金线的长袍,领口绣着褪色的骆驼纹样,虽然年事已高,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过来时听古丽仙说,他年轻时曾是朝廷的四夷使者,走南闯北,经常出使四夷之地,见多识广。

老人先是佯装生气地用胡语对古丽仙说:“你这丫头,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又跑到城门口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想着拐个中原男子,咱们月牙城的男儿哪里差了?”

旁边的一个老伯打趣道:“你还有脸说你孙女,你不还是被一个中原女子拐走了,心甘情愿地离开了这里?”

“就是就是!阿爹也学你的!”古丽仙俏皮地撅了撅嘴。

他们说的都是胡语,风吟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轻松的神态和古丽仙撒娇的模样,能猜到是在说些家常玩笑话。她安静地站在一旁,注意到这位阿公虽然是完全的西域男子长相,高鼻深目,满脸皱纹如大漠风蚀的沟壑,花白的头发编成无数细辫,辫尾系着彩色珠子,但举止间却透着中原儒士的温文气质。

他的目光先是因她的容貌微微一怔,随即又被她身上那套华美的服饰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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