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话音未落!
一道丰腴窈窕、风情万种的身影,已缓步踏入殿内。
来人正是先帝遗孀,当今女帝苏如烟的嫂子,太后白玉媚。
她身穿一袭紫色绣金宫装,将那成熟饱满、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
低头看不到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白玉媚说是太后,其实还未满三十岁。
肤白貌美,风韵十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嘶……”
秦玉郎吓得一激灵,猛地从苏如烟身边弹开,慌忙起身,脸上那点得意被惊慌取代。
“臣……臣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
白玉媚的声音清冷,目光扫过秦玉郎红肿的脸,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丝嘲讽。
“秦宰相也在啊……脸是被哪里的野蜂蜇了?瞧着怪碍眼的。”
秦玉郎一阵尴尬,喃喃道:“劳太后挂心,是臣不小心撞的。臣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多呆。
看着秦玉郎仓惶离去的背影,白玉媚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化为一片冰寒。
她转向苏如烟,冷冷道:“如烟,你是越发糊涂了!朝堂之上,任由那等谗言小人兴风作浪,羞辱国之功臣,成何体统?!”
苏如烟对这位嫂子有些发怵,气势弱了几分,辩解道:“皇嫂,我——”
“不必多说!”
白玉媚直接打断,凤目含威。
“岳子龙之事,我已尽知,你竟真要取消大婚?”
“你可知这是先帝临终前的遗愿?”
“你可知大夏的江山,北境的安宁,如今靠的是谁的威望在维系?”
她踏前一步,丰满的胸脯因激动而剧烈起伏,语气愈发严厉。
“没有岳子龙,四王战乱时,你这皇位就坐不稳!”
“没有岳子龙,燕云十六州至今还在狼国铁蹄之下!”
“你现在竟为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要自毁长城?你这是在动摇国本!”
苏如烟被训斥得脸色难看,忍不住反驳起来:
“皇嫂,我并非真要取消婚约……”
“只是秦宰相说,对男人不能太好,需得像训狗一般,打一棒子再给根骨头。”
“我只是想挫挫岳子龙的锐气,让他以后更听话!”
……
“荒谬!”
白玉媚气得柳眉倒竖:“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那秦玉郎就是个靠逢迎上位的弄臣,他能教给你什么驭人之术?”
“他是想让你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好让他秦家一手遮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斩钉截铁地道:“哀家不管你那套‘训夫’之术!”
“三日后,你必须如期与岳子龙完婚!”
“立刻下旨,昭告天下,绝无更改!”
“否则哀家便以太后之名,召集宗室元老,议一议你这皇帝,还合不合适坐在这龙椅上!”
面对白玉媚如此强硬的态度,苏如烟终究是底气不足。
她深知这位皇嫂,在宗室和旧臣中的影响力,也明白岳子龙的重要性。
“是,皇嫂,如烟知道了。朕即刻便下旨,三日后……大婚照旧!”
苏如烟咬了咬嘴唇,最终不甘地低下头。
……
宫门外。
秦玉郎并未立刻远离,一直在偷听太后白玉媚和苏如烟的对话。
听到“大婚照旧”四个字,他的脸变得无比狰狞,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抠进掌心。
“岳!子!龙!”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怨毒无比。
“凭什么?你一个粗鄙武夫,总能得到一切!”
“功勋、威望……甚至还有高高在上的女帝!”
“不!我不允许!”
“不管是女帝,还是大夏的江山,必须是我秦家的!”
突然,一个恶毒的计划,在秦玉郎脑海中成型。
“三日后的婚礼,我要在你最风光的时候,让你身败名裂,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到时候,陛下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
翌日,清晨。
赵空城领着岳子龙,来到了城西的贫民窟,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茅草屋。
虽然虽陋,却还算干净。
“龙帅,暂时委屈您了。”赵空城有些愧疚。
岳子龙摆摆手,毫不在意:“无妨,此处甚好,十分清静。”
正当两人准备进屋时,岳子龙的目光,被不远处街角的一幕吸引了。
只见一个瘦弱少年,正跪在街边。
他穿着打补丁的破衣服,面前铺着一张草席,草席里裹着一具尸体。
旁边立着一块木牌,写着四个刺眼的大字——
卖身葬父!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黄肌瘦,膝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早已磨得通红,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中带着倔强。
岳子龙心中一动,走上前,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少年抬起头,看到岳子龙虽然穿着普通布衣,但气度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如实回答:
“回大人话,小子叫霍去疾,今年十五了。”
霍去疾?!
岳子龙闻言,心中一震。
好家伙!
这名字,蕴含着一股横扫千军、封狼居胥的锐气。
再加上他眼中的倔强意志,绝非池中之物,天生就是将才!
岳子龙压下心中惊异,继续问道:“你为何要卖身葬父?”
提到父亲,少年霍去疾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哽咽起来。
“我爹……我爹是北境军铁甲营的老兵,叫霍大山!”
“他跟着大元帅岳子龙,去打燕云十六州……战死了……尸首前几天才被同乡的叔伯们送回来……”
团队合作,岳子龙身躯猛地一震。
铁甲营,霍大山!
他有印象!
那是个沉默寡言却异常勇猛的老兵,每次冲锋都悍不畏死!
没想到,这次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更让他揪心的是——
按大夏军律,阵亡将士抚恤金,应为五十两白银,足以让家人妥善安置后事,并维持好几年生计。
“抚恤金呢?”
岳子龙的声音沉了下去,追问道:“兵部没有发放抚恤金吗?”
提到这个,霍去疾满脸愤怒和委屈,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没有!一分铜板都没有!”
“我和姐姐跑去兵部衙门问,被人轰了出来……”
“后来有一个好心的军爷,偷偷告诉我,说我爹的抚恤金……被上面的大人物克扣了!”
他眼中迸发出恨意:“我不服气,又去告状,结果被一群穿着禁卫军衣服的人,堵在巷子里暴打了一顿!”
“他们还警告我,说克扣抚恤金的,就是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秦烈将军!”
“说我要是再敢去闹,下次就直接把我扔进乱葬岗,让我跟我爹团聚!”
轰——!
一股无法抑制的滔天怒火,瞬间直冲岳子龙的天灵盖。
秦烈!
又是秦家!
秦玉郎的堂兄,那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禁军统领,秦烈,也是宋娇娇的未婚夫!
前线将士还在浴血拼杀,为国捐躯,尸骨未寒!
而在后方,这些国之蛀虫,却连将士们用命换来的最后一点抚恤金,都要贪墨!
甚至对烈士的后代,拳脚相加,威胁恐吓!
这已不仅仅是贪墨!
这是对北境军魂,最恶毒的践踏!
是对他岳子龙,以及千千万万仍在边关戍守的将士,最严重的侮辱!
“孩子,起来!”
岳子龙拉起跪在地上的霍去疾,声音中蕴含滔天怒火。
“这状,本帅……我亲自带你去告!”
“我倒要看看,那禁卫军大营里,是哪个狗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贪我北境将士的卖命钱!”
他拉着霍去疾,转身对赵空城厉声道:
“空城,走!去禁卫军大营!”
“今日,我就要替这孩儿,替霍大山,替所有被苛待的北境将士,讨回这个公道!”
“谁拦,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