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付昭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了聚散随缘酒吧。
酒吧白天更像是餐厅一样。
一万三把银灰色卫衣拉链拉到脖颈，露出链条项链上的金属吊坠，在灯光下晃出冷光。
水洗做旧的破洞牛仔裤裹着高帮马丁靴。
他对着镜子反复捋顺卷毛刘海，耳后别了枚齿轮造型的银色耳钉，又往手腕喷了两下雪松味香水。
靠在酒杯摆放整齐的工作台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零件，眼睛却时不时望向门口。
终于，门口出现自己熟悉的靓影。
一万三：” 付小姐，早上好。”
他的热情招呼，付昭也不好无视，冲他扯了一个比较良善的笑容，
付昭：” 你好，一万三。”
一万三：” 付小姐…”
还没等一万三继续搭讪呢，木代就从旁边钻了出来，她眉眼弯成月牙，梨涡像被春风轻拂出的涟漪，唇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亲昵。
木代：” 付昭你来啦。”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小跑过来，卫衣袖口露出半截彩色手绳，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她亲昵地挽着付昭的手，交代让一万三准备茶水，然后带她去比较靠边的角落坐下。
木代像是和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高高兴兴地同她聊了几句，突然热情又戛然而止。
木代：” 你来丽溪是因为落马湖案吗…”
付昭：” 是啊。”
付昭也不遮掩，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木代：” 那你是不是已经和那个罗韧见面了。”
付昭：” 嗯…昨晚就见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恰巧这时候一万三送茶水点心上来，两人之间才缓和了一点。
木代：” 咳…其实我和你说吧。”
木代真诚又水汪汪地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木代：” 昨天李坦给我发了他画的小商河的凶手画像，是罗韧。”
小商河是木代那天在窗外就偷听到的地方，也是李坦追踪凶手然后搏斗的地方。
木代：” 虽然我怀疑过罗韧是不是落马湖案的凶手，但红姨说他不是，那时候他恐怕也就几岁而已。”
木代：” 至于小商河案…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木代轻轻眨了眨眼，目光中透着一抹恳切，心底暗暗期盼着付昭能够信任自己的判断。
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诉说，又仿佛在努力传递一份坚定的信念，只盼对方能从中读出些许确信与共鸣。
太真挚了…
付昭受不住这么真诚的眼神，拿起水抿了一口，假装没看见。
她也总不能，就直接把罗韧的事情说出来吧。
付昭：” 这个我知道，但凶手真的不是他…”
木代轻叹一声，缓缓收回那饱含真挚的目光。
付昭依旧选择将罗韧的事保密，未曾向自己吐露半分，这沉默如同一层无形的隔膜，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了些许闷堵之感。
付昭：” 不过木代，你难道没怀疑过霍子红和落马湖案的关系吗。”
付昭按着回忆中，罗韧同自己讲的霍子红的疑点。
付昭：” 霍子红家境不好，父母都是菜贩子，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
付昭：” 但你不觉得现在的霍子红根本不像吗…”
木代：” 我知道了。”
木代冷不丁地打断了她，
木代：” 所以你是来给罗韧当说客的吧，想让我帮你们调查红姨。”
被她一语道破的付昭，顿时陷入了无言的境地，那未曾吐露的言语，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只余下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过了一会木代才开口道，
木代：” 想要知道什么你让他自己来说，而不是利用你。”
说完木代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