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这部手机，是我的备用机，他们从没见过。
我当着他们的面，平静地拿起了电话。
“王律师，可以了吗。”
我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
一个冷静而有力的男声从电话里清晰地传出来。
“张先生，李薇薇涉嫌以婚姻为名实施诈骗证据链已完整。”
“包括你们的聊天记录，她与陈峰的合谋记录。”
“其向陈峰个人账户多次转移大额婚内共同财产的银行流水，也已全部锁定，构成了非法侵占。”
“警方已经正式立案，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薇薇和陈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岳父岳母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门外，传来清晰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5
警察进门的时候，李薇薇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愣了一秒，随即扑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救命啊！”
她死死抓住领头警察的胳膊，指着我。
“他要杀了我！他家暴！”
陈峰也立刻跟上，举起他被我拧过的手腕。
“警察同志你们看，这就是证据！他毫无征兆就动手打人！”
岳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
“没天理了啊！我女儿嫁过来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要赶我们走，还要动手！”
岳父背着手，痛心疾首。
“我们只是来调解家庭矛盾，他竟然这么野蛮。”
他们一家人一唱一和，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领头的警察皱着眉，看向我。
“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一个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警官，你好。”
王律师提着公文包，带着一个年轻的助手走了进来。
他环顾了一下客厅的闹剧，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径直走到警察面前，递上自己的名片。
“我是张伟先生的代理律师，王浩。”
李薇薇看到王律师，明显慌了。
“你请律师干什么？张伟，你想干什么！”
王律师没有理她，对警察说。
“我的当事人并非实施家暴，而是在遭遇非法入侵和人身威胁时，进行的正当防卫。”
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里是我当事人委托我整理的，关于李薇薇女士和陈峰先生，涉嫌以婚姻为名，长期、合谋进行诈骗的部分证据。”
“诈骗？”警察接过文件，翻看了两页，脸色立刻变了。
陈峰大声反驳。
“你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诈骗了！那些钱都是张伟自愿给薇薇的！”
李薇薇也跟着尖叫。
“对！那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血口喷人！”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
“是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警官，在你们来之前，我们恰好录下了一段非常有趣的对话，我想，这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他按下了播放键。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峰那得意洋洋的声音。
“张伟，你不会真以为她爱过你吧？”
“实话告诉你，当年我出国创业缺钱，是薇薇主动提出，找个‘供养者’。”
“而你，就是我们精挑细选的‘提款机’。”
录音清晰地播放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岳父岳母的哭嚎声停了。
陈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李薇薇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领头的警察听完录音，关掉录音笔，眼神变得锐利。
他看着陈峰和李薇薇。
“陈峰，李薇薇，你们涉嫌构成诈骗罪，现在，请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
岳母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她回过神来，疯了一样爬向陈峰，抓着他的裤腿。
“是你！都是你这个畜生！是你带坏了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岳父也指着陈峰，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家薇薇那么单纯善良，都是被你这个骗子教唆的！你还我们的钱！”
李薇薇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崩溃了。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我竟然准备得如此周全。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怨毒。
“张伟！你算计我！”
6
她嘶吼着，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五年的夫妻感情！你竟然录音！你为了钱这么对我！你不是人！”
一名警察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拦腰抱住她。
她被拦下，却还在疯狂地挣扎，对着我踢打。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这个伪君子！这个妈宝男！”
陈峰看到警察控制住了李薇薇，眼珠一转，立刻想撇清自己。
他往前一步，对着警察大声说。
“警察同志！这件事真的跟我关系不大！都是她！”
他指着还在疯狂挣扎的李薇薇。
“都是李薇薇主动给我转钱的！她说她爱你爱得快疯了，需要找个人分担一下，我只是帮她花钱而已！”
“刚才录音里那些话，都是她教我说的！她说这样能刺激你，让你主动净身出户！我都是被她利用的！”
李薇薇的挣扎停了下来。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个她爱了多年，甚至不惜为此毁掉自己婚姻的男人。
陈峰躲开她的目光，继续辩解。
“我跟她只是朋友，纯洁的朋友关系！我对天发誓！”
“朋友？”
李薇薇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猛地挣脱警察的钳制，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向陈峰。
“陈峰！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她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深深地划过陈峰的脸。
“你说过等拿到张伟的房子，就卖了分我一半！你说过等他净身出户，我们就去国外结婚！”
“你说过你最爱的是我！你说张伟就是个提供生活费的傻子！”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把自己摘干净！我杀了你！”
陈峰被抓得满脸是血，也急了眼，一把推开她。
“你这个疯女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谁要跟你结婚！”
客厅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揭发，互相咒骂。
警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领头的警察脸色铁青，大手一挥。
“吵什么！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去！”
“全部带走！”
警察押着四个人往外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一地的狼藉，那个被李薇薇摔在地上的名牌包，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
胸口那股堵了五年的气，终于散了。
王律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张先生，第一步很顺利。”
“根据他们刚才互相指证的内容，案情会更加清晰，对我们追回财产非常有利。”
我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干涩。
“谢谢你，王律师。”
他看着我。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
7
第二天，我在律师事务所见到了王律师。
他将一沓文件推到我面前。
“张先生，警方已经正式立案，以李薇薇和陈峰的主观恶意和涉案金额来看，刑事责任是逃不掉的。”
我点了点头。
“我的钱呢？”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刑事诉讼是国家公诉，惩罚罪犯。民事诉讼需要我们自己提起，目的是追回你的财产损失。”
他看着我。
“两条线可以同时进行，但民事这边会耗费一些精力。”
“我都要。”
我没有一丝犹豫。
“我要他们坐牢，也要他们把吃下去的，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
王律师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
“明白了。我们会立刻准备材料，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
从律所出来，我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大学同学群，几百条未读信息。
我点开一看，大脑嗡的一声。
有人在群里分享了一个链接，标题刺眼。
《结婚五年竟是局！痴情男子惨遭妻子与“男闺蜜”联手榨干百万家产！》
文章里详细叙述了整个事件，虽然隐去了我的全名，但认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下面附上了李薇薇和陈峰的照片，没有打码。
评论区已经炸了。
“我裂开了，这年头还有这种新式杀猪盘？”
“这男闺蒙是真闺蜜啊，闺房的闺吧？”
“五年！简直是现实版《消失的她》！男主快去查查自己有没有被买保险！”
“我认识这个女的！天天在朋友圈炫富，开豪车背名包，原来钱都是骗来的！恶心！”
很快，李薇薇的社交账号被扒了出来。
她那些炫耀奢侈品，阴阳怪气PUA婚姻的内容下面，挤满了观光打卡的网友。
骂声一片。
陈峰也没能幸免。
一个自称是他“前商业伙伴”的人站了出来，实名爆料。
“姓陈的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拿着我们的商业计划书到处画饼，自己一分钱没投，开公司的钱，租办公室的钱，全都是从张先生那里骗来的！”
“我们早就觉得他不对劲，整天不干正事，就陪着一个有夫之妇吃喝玩乐！没想到这么恶毒！”
手机不断有新的消息弹出来。
有许久不联系的朋友，发来一句“兄弟，挺住”。
有曾经的同事，发来一句“早就觉得你老婆不对劲，你总算脱离苦海了”。
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是张伟吗？我是你以前的邻居，李阿姨。”
“你那个小舅子，婚事黄了。”
我愣住了。
李阿姨很快又发来一条。
“女方家看到新闻了，知道他们家买房的首付是你出的，气得不行。今天一早，女方父母带着女儿冲到他们家，把彩礼摔在桌子上，说丢不起这个人，坚决退婚！”
“你那个岳母，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小区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因果报应，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公司的领导也打来了电话。
“小张啊，网上的事情我看到了。”
他的声音很沉稳。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不是你的错。我给你批了一周的假，你好好处理家事，调整一下自己。”
“工作上的事，有我们顶着。”
我握着手机，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领导。”
挂了电话，我把车停在路边。
我点开那个新闻链接，看着评论区里，无数陌生人对我的支持和对他们的唾骂。
我关掉手机，心里舒服了一点。
8
王律师的电话在第三天打了过来。
“张先生，法院已经下达了财产保全裁定。”
“李薇薇、陈峰及其父母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证券账户，以及登记在他们名下的三套房产，已全部冻结。”
我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另外，关于您岳父母非法占用的住所，法院也下达了清退通知。”
“他们有三天时间搬离。”
挂了电话，我找来了开锁公司，换掉了全屋的锁芯。
三天后，岳父岳母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岳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伟，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好歹我们也当了你五年的家人啊！”
岳父在一旁帮腔。
“你就看在薇薇的份上，让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我们现在真的没地方去了。”
我隔着门，没有说话。
他们拍了半个小时的门，从哭求变成咒骂，最后没了力气，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等到楼下彻底安静，才打开门，将他们落在门口的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
当晚，我接到了小舅子的电话。
他一开口就怒吼。
“张伟！你他妈是不是人！你凭什么让法院查封我的房子！”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那是我买的。”
他理直气壮地咆哮。
“那是你自愿给我姐！就是我家的！你现在凭什么收回去！你害得我婚都结不成了！”
我不想跟他废话。
“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我找来几十个纸箱和巨大的垃圾袋，走进了李薇薇的衣帽间。
那些我曾熬夜加班换来的名牌包，那些我排队几小时才买到的限量款口红，那些她穿着和陈峰约会的漂亮裙子。
我面无表情地，一件一件，全部扫进垃圾袋。
我不想卖，也不想送人。
我嫌脏。
我花了整整两天，才把这个房子里所有属于他们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
我把几十个垃圾袋拖到楼下的垃圾中转站，扔了进去。
回来后，我用消毒水，把整个屋子擦了三遍。
做完这一切，我去营业厅，换了新的手机号。
然后给公司的人事部发了邮件，告知他们，如果李家有任何人试图联系我，一概拦下。
傍晚，我走进了那家我已经五年没踏足过的散打俱乐部。
沙袋被我打得砰砰作响。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浸湿了眼睛，有些涩。
练到筋疲力尽，我和几个老朋友去吃了顿大排档。
他们拍着我的肩膀。
“回来就好。”
周末，我开着车，去了母亲的墓园。
天气很好。
我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我用湿毛巾，仔仔细細地擦拭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温柔。
我蹲下来，靠着墓碑，坐了很久。
“妈，家里的垃圾，我都清理干净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这么多年。”
“以后，我会好好过。”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是她的回应。
9
开庭日期定了下来。
就在开庭前一周，我收到了王律师转来的一封信。
是李薇薇从看守所里寄出来的。
信纸上带着泪痕，字迹歪歪扭扭。
“阿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那家餐厅的牛排，你总是切好了推到我面前。”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这几年我活在噩梦里，都是陈峰，是他一步步把我引向深渊，是他用花言巧语蒙蔽了我。”
“阿伟，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情分上，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法官求求情，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信的最后，她写道。
“等我出来，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看完信，面无表情。
我把它放进了碎纸机。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陈峰的父亲。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张先生，我是陈启明。”
“年轻人的事，我不爱管。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对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顿了顿。
“我们家愿意拿出五十万，作为对我儿子不懂事的补偿。条件是，你向检察院撤销刑事指控。”
我气笑了。
“五十万？”
“他从我这里拿走的，远不止这个数。”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了下来。
“年轻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人逼上绝路，对你没好处。”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正义的问题。”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我爸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又急又气。
“儿子！李薇薇的爸妈跑到咱们小区来了！”
“两个老的躺在小区大门口，又哭又闹，说我们张家欺负人，逼死他们全家！保安都拦不住！”
我的胸口腾起一股怒火。
“爸，你们别出门，也别跟他们说话，我马上报警。”
“不用了，保安已经报了。你别担心，我应付得来！这家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我没想到，他们最恶毒的招数，还在后面。
王律师的电话来得很急。
“张先生，有个新情况。”
他的语气很严肃。
“李薇薇在最新的审讯中，突然翻供，反诉你长期对她实施家暴和精神虐待。”
“她说她身上有伤，都是你打的。她说她之所以会和陈峰走得近，是为了寻求保护。”
我拿着电话，沉默了。
王律师立刻说。
“您放心，我早就料到他们会狗急跳墙。这种毫无根据的诬告，在证据面前不堪一击。”
“我已经向检方提交了你们小区电梯和地下车库近半年的全部监控录像。录像清楚地显示，每一次争执，都是她在对你进行推搡和拉扯。”
“另外，您之前提供的，她在家中辱骂您母亲、对您进行言语PUA的那些录音，我也已经作为反驳‘精神虐待’的证据，一并提交了。”
我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王律师。”
“分内之事。”
他们的挣扎还没有结束。
周五下班前，我的部门领导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小张，今天有个自称是市里某某部门的人打电话到总公司，打听你的情况，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你私生活混乱，品行不端，想让公司给你施压。”
我心里一沉。
领导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放心，我跟人事总监已经把情况跟大老板汇报过了。老板就一句话：我们公司的员工，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公司要是还跟着踩一脚，那我们成什么了？”
“那人被总监骂回去了。你安心工作，天塌不下来。”
我走出办公室，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周一，最终的庭审日到来之前，王律师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张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薇薇和陈峰，彻底咬起来了。”
“为了争取‘重大立功表现’，他们在最后一次分开审讯时，把对方所有没交代的犯罪事实，全都抖了出来。”
“包括他们合谋计划如何让你‘意外’净身出户的聊天记录，还有几笔数额不小的、我们之前没掌握的海外账户资金转移。”
“现在，两个人的罪名，都更重了。”
10
一年后。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糟糕回忆的房子。
用追回的钱，在隔壁一个陌生的城市，买了一套能看到江景的小公寓。
公司因为我前几年的业绩，将我提拔为部门主管。
生活平静，且有条不紊。
周末，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散打俱乐部。
我考取了高级教练证，偶尔会带一些学员。
汗水浸透衣服的感觉，让我觉得踏实。
关于他们的消息，是老同学聚会时听说的。
李薇薇的父母，因为背着“诈骗犯父母”的名声，在老家待不下去，租了个小房子，靠打零工为生。
小舅子那套婚房被强制拍卖还了债，人也跑去了外地，再没跟家里联系过。
陈峰和李薇薇在狱里不肯安分，跟人打架，被加了刑。
我听着，只是喝了一口酒，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那些人，那些事，都过去了。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俱乐部里来了一个新学员。
是个女孩，扎着高马尾，眼睛很亮。
她在练习侧踢时，重心不稳，摔了一跤。
我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动作不对，腰部发力，不是腿。”
她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教练，我叫林悦，是名律师。”
我们聊了几句，很投缘。
训练结束后，她请我喝了一杯咖啡。
我们坐在咖啡馆的窗边，聊搏击，聊工作，聊各自看过的电影。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笑。
那是一种，很久没有在我身边出现过的，干净的，不带任何算计的笑容。
告别时，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晚上，我洗完澡，站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手机响了一下。
是林悦发来的信息。
“张教练，今天谢谢你的指导。晚安。”
后面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看着那条信息，嘴角不自觉地，也跟着扬了起来。
我回复道。
“晚安，明天见。”
江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但我的心里，却是温暖的。
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