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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身体僵硬，整个人像拖着沉重的枷锁，她踉跄着走过去，不顾一切抓着护士的手。
眼睛满是血丝，脸也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你说什么？我的女儿死了？不可能！”
“我的大女儿一直都好好的，做了各种检查都没事。”
“小女儿很乖，一直睡着，她太累了。”
护士推开我妈，神色严肃。
“就是您的小女儿已经确认死亡，并且估计已经超过半小时，是在进入病房前就死了。”
我妈整个人摇摇欲坠，窗外的冷风吹进她的衣领，她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凝固。
她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她只是睡着了啊。”
护士没再理会，只是递过来一份病危通知书。
“麻烦您签字，现在需要紧急做分离切割。”
“时间拖下去，另一个患者也情况危急。”
我妈握着笔的手在颤抖。
她刚经历一个女儿的死亡，还没缓过神。
医院却让她签字同意，用这个死亡的女儿，成为另一个女儿的养料。
她流着泪，用手背不停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最终我妈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我妈从包里拿出我的照片。
就连我和姐姐的合照，我也是被挤到角落的，连完整的脸都没有，只剩下腼腆害怕的笑容。
妈妈抱着我的照片哭得撕心裂肺。
“小满，你在骗妈妈对不对？”
“医生说了，有几率都能活下来的。”
“你是不是主动放弃了，想救活姐姐？”
“可是妈妈不需要啊，妈妈只要你活着！”
我想安慰妈妈，想抱住她，可是手臂却无力穿过她的身体。
现在的我，已经连最简单的拥抱都成了奢望。
等手术结束，我妈看向已经变成独立个体的姐姐没有露出任何开心的笑容，她只是到处寻找，像疯了一样询问医生。
“陆医生，我小女儿呢？她去哪了？”
护士长指了指医疗废弃袋，“已经暂时装进那里面了，我们建议您还是别看了。”
我妈彻底爆发，她愤怒大吼。
“我的女儿不是废弃垃圾！她是我的女儿，是人！”
“不管她什么样子，那都是我的孩子！”
我妈冲过去抢过黑色袋子，可在她打开的一瞬间，却被吓得跌坐在地。
连我，也都感觉灵魂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