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医生！医生救救我的妈妈！她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王玄的身上都是血，腿颤到站不稳。
「救救她！救救她吧！」
我发现自己站在他们的身侧，而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
现场的塑料瓶洒了一地，不少人围上来看，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这位先生，您冷静一点，对不起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联系殡仪馆吧。」
医生们一脸抱歉地说着。
王玄摇摇晃晃，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血色褪尽。
「王玄！」
楠楠跑了过来，小脸也是惨白，看着这一切，
「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看还是联系殡仪馆吧。」
「不可能！」
王玄一把推开了楠楠，神色激动，
「我妈妈怎么可能没了呢？我说过的……要让她看着我娶妻生子，要好好孝顺她。」
王玄就像是失了控一样，跪在了我的尸体面前。
「妈！你醒醒，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昨天晚上不应该赶您走，是不是不走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楠楠一脸无措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要怎么办。
最后她联系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车来的很快，将我的尸体抬上车的时候，王玄就像是彻底崩溃了。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别这样，你们别这样！」
楠楠在后面抱住他。
「王玄你不要闹了！你冷静点，妈妈已经去世了，你难道想让她去世了都不安宁吗？！」
我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了这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人死了还是想哭，我将眼泪憋回去，走到王玄面前。
「儿子，妈妈没事，妈妈不怪你。」
王玄顿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他自己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呆滞着。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喃喃地说着。
我的尸体被带到了殡仪馆。
一场火过后，变成了手里的骨灰盒。
很轻。
当交给王玄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回不过神来，看着那个盒子。
「这是什么？」
楠楠哭着说，
「王玄，你不要吓唬我……」
「楠楠，你在哭什么啊？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
我站在那骨灰盒面前，看到了那上面贴着我的照片。
是我当初陪着王玄来大学，笑着拍的。
他说，
「妈妈，真好看，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让您穿的更好看，笑得更漂亮。」
我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王玄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抱过了骨灰盒，哭的泣不成声。
「妈，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对不起您，没有完成答应您的事，您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骨灰盒回答不了他。
可我能。
我抱住儿子，轻声说道，
「世界上哪有妈妈恨儿子的道理？是妈妈一直在给你丢人，对不起。」
「妈妈不恨你，妈妈恨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