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打开琴房的门，同事崔琳的五红汤也如期而至了。
“早餐又是对付的吧！”
崔琳轻车熟路地拧开沈栖璃的保温杯，倒了一大半的五红汤进去。
“你说你老公也是的，也不给请个保姆阿姨，咱们沈老师的手哪是用来做饭的的啊！”
沈栖璃浅笑，“这不是有您投喂呢嘛！看我这脸色，肉眼可见就红润起来了。我瞧着这样下去，我可就离寻找第二春不远了。”
“那正好，我手里有好几个稀缺的优秀资源。你什么时候离婚提前言语一声，咱来个无缝衔接。”
“我看行。”
沈栖璃没心没肺地笑，倒是崔琳显得忧心忡忡，“你说…这系里评职的名额就给了一个，你有没有什么门路，最好能走动走动。”
沈栖璃耸肩，“没什么门路，各凭本事呗。”
“年轻老师里面，就你和陈馨有竞争力。她旁的不如你，可副校长是人家老姨父，人家手腕一动就把你甩十万八千里，咋比啊！”
“咱们院儿评副教授不看个人能力，看老姨父？”
“综合考虑吧，所以我才让你想想办法…我倒是有个远房亲戚在省厅教育口，虽说不直接管职称评定，但总能递上几句话。”
沈栖璃从未想过走关系，内心也一直抵触。
原本她的资历是不够参与职称评定的，就是因为有跟她同样资历不够的陈馨，她才能小试牛刀。
其实她心里清楚，学院为了陈馨开先河，就是看在其跟副校长的关系上。
自己八成，是个陪跑的。
“谢谢你崔姐，不过不用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起。
崔琳拍拍沈栖璃肩膀，“先上课吧，好好想想我的提议啊！”
走过去开门，看见唐苏苏时笑呵呵的，“沈老师的得意门生来啦，这小丫头长得，招人稀罕哈！”
唐苏苏和崔琳打招呼，并且礼貌后退，让出空间来让她和她六个月的孕肚通过。
……
一节45分钟的小课上完，沈栖璃站到窗边，活动一下泛酸的脖子。
唐苏苏收拾好乐谱，站起身，“沈老师，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想让您帮我…给裴先生选一样礼物。”
沈栖璃转过身，“给裴聿修选礼物？为什么？”
“裴先生资助我上大学，我很感激他。既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就一定要有所表示。”
“他不缺你这份礼物，你好好学习，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了。”
“我当然知道啊！”唐苏苏上前一步，“我会好好练琴好好学习，不辜负他对我的期望，可是表达对资助人的感谢之意无可厚非，况且，这也是我妈妈的意思。”
见沈栖璃没表态，唐苏苏挽上她手臂，轻声轻语，“我知道您下午在新北校区有课，我也要去那儿上指挥课。正好那边有个恒泰百货，您帮我参谋，我请您吃饭。好不好嘛，沈大美女！”
这丫头一心要感谢裴聿修，又偏看上百货大楼那种高消费的地方，真怕她脑子一热碰了校园贷！
上午的课上完，沈栖璃就开车载着唐苏苏来到恒泰百货。
两人先吃了饭，饭后开始逛起二楼男士用品区。
这样漫无目的，恐怕逛到天黑也选不到一件心仪的。
“买个打火机吧！”沈栖璃提议，“随身携带的东西，大概裴先生每次抽烟都能想到你。”
“裴先生他…会喜欢打火机吗，会不会太廉价了些？”
“无关他的喜好，你心意到了就行。”
玻璃陈列柜前，唐苏苏挑花了眼。
沈栖璃却一眼相中角落里那抹哑光的黑。
它安静躺在天鹅绒衬垫上，普通到连价签都没有。
她请Sa拿出来看看。
通体是经过阳极氧化处理的钛合金，触手微凉，重量却轻得惊人。
拇指推开上盖时发出“铿”的一声，清脆却不过分响亮。
砂轮摩擦，火焰笔直跃起，稳定得如同蓝色水晶雕塑。
“1972年原版模具复刻，”Sa声音声线温柔，“防风墙做了纳米涂层，充一次氟利昂能用两个月，终身保修。”
递过来的保养手册，皮封也是同色系的哑光革。
低调内敛，极具性价比，很符合唐苏苏学生的身份。
“多少钱？”
“七千八百元，我们附赠一次免费镌刻服务。”
“镌刻不需要，包起来吧。”
唐苏苏悄悄拽了拽沈栖璃的袖口，“沈老师，我们不再看看了吗？”
“还看什么？”
“就是…看看衣服领带鞋子之类，有没有适合裴先生的…”
沈栖璃正色，“什么人能送贴身衣物，送贴身衣物意味着什么！你要考虑的，不是礼物是否合裴先生的意，而是你送的东西，合不合自己的身份。”
唐苏苏汗颜，“我只是怕裴先生会嫌弃，恐怕他这辈子，也没用过这么便宜的打火机吧。”
沈栖璃：“没错，像裴聿修这种人，用的东西都是私人定制，即使你倾尽所有购买的礼物，他既看不上，也不会用…”
顿了顿，“不过，金钱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不需要在乎东西本身的价值，而是要彰显你知恩图报的心意。”
沈栖璃看了一眼精良的包装，“它不是Cartier六位数的张扬，也非便利店三十块塑料打火机的轻浮。所有经得起时间磨损的奢华，都藏在看不见的轴承与气阀里。”
唐苏苏云里雾里，却觉得老师的话格外好听，于是乖乖亮出了自己的付款码。
“滴”声过后，好不容易攒下的零花钱，就剩下可怜巴巴的二百块了。
她们一前一后走出门店，迎面恰逢也来这儿跟朋友吃饭的景扬。
寒暄几句后，沈栖璃问他有没有时间，自己想请他喝杯咖啡。
两人各自打发身边的人后，来到商场一楼的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