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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叶书斓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医生拿着她的病例推门进来。
“叶小姐,你的身体受寒,需要静养几天,还有你的右手……”
听到医生欲言又止的声音,叶书斓蓦然红了眼眶,喉咙滚动着咽下酸涩。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只能积极复健,争取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等医生离开后,叶书斓将头迈进枕头里,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从一开始的哽咽,到最后的嚎啕声,听着人心都要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书斓红着眼下了床,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医院。
她约好了跟朋友在律所见面。
叶书斓坐在宋律师面前,将一叠用文件袋装好的律师费推到了他面前。
“今天来,我是想问问离婚和二审的事情。”
“距离二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想请你到北平做我的委托代理人。”
宋律师有些惊讶。
毕竟当年叶书斓跟陆淮年的感情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这才多久,就要离婚了。
宋律师看了一眼文件袋,微微皱眉。
钞票大部份都是破旧的旧钞,不难看出她大部份积蓄都在这里了。
“诉讼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希望能争取一次离婚。”
“这么多年,你在他身上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叶书斓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成为陆夫人,才嫁给陆淮年。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想嫁给陆淮年,才成为陆夫人。
协商完后,宋律师说过几日就能帮她提起诉讼离婚,最快的话下周就能开庭。
刚走到律所门口,叶书斓就撞见了正在陪程云夕逛街的陆淮年。
看清楚律所的招牌后,陆淮年脸色·微微一变,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书斓,你去律所做什么?论文的事情你还有没死心?“
叶书斓抬眸,淡漠地对视上他的眼睛。
那没有任何生气的视线让他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好像整个人都要被看穿。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之间的同学情好到可以让你单独带她出去约会吗?”
怪不得她在医院昏睡了这么多天,陆淮年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原来是因为心疼程云夕发了高烧,要陪在她身边哄她。
一个人的心这么小,小到只能装下他最在意的那个人。
陆淮年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如常。
“吃醋了?”
“是因为我的问题才让云夕得了病,如果我不补偿人家,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你不是说一直都想要条项链吗?”
陆淮年拿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精致的项链。
钻石很璀璨,但是叶书斓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程云夕。
才发现她的脖子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上面的钻石甚至更大颗。
原来送她的是赠品啊。
叶书斓扯了扯嘴角,甚至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可悲。
“陆淮年,在你心底,我只配得上一条赠品吗?”
叶书斓没有再理会陆淮年愕然的神色,擦过他的肩头离开了。
回北平的时候她和陆淮年的火车班次错开了。
叶书斓一进家就看见程云夕围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书斓姐姐,你回来了?我刚好做了饭,赶紧坐下来吃吧。”
轻飘飘一句话,尽显女主人的得意。
好似这些年陪陆淮年度过的所有风雨,都落在了她身上。
“书斓,云夕家淹水了,我带她来家里暂住几天。”
“家里一间空房都没有,你把她安排住哪了?”
叶书斓微微皱眉。
“我把铃铛的房间空了出来。”
叶书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淮年。
铃铛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小狗,年纪也大了,平日里都养在房间里。
这也是他们结婚时候说好的事情。
“陆淮年,你为了她,把我的狗丢到院子里?你知不知北平的晚上有多冷,铃铛在院子里根本活不下去!”
叶书斓蓦然红了眼。
陆淮年微微皱眉,语气有些责备。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云夕沦落街头?你再宠爱铃铛,那也只是一条狗而已,能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比吗?”
叶书斓气笑了,没再跟他废话,转身上楼一脚踹开门,将程云夕的东西全部丢了出来。
程云夕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眼眶泛红,扯了扯陆淮年的衣服。
“淮年哥哥,我看姐姐不是很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陆淮年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我在这,谁敢阻止你住进来?”
“叶书斓,你再闹,也要有个度。”
“别忘了这是我的房子,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搬出去。”
叶书斓扯了扯嘴角,握紧拳头。
五年夫妻,陆淮年为了一个外人要将她扫地出门。
陆淮年让人把程云夕的东西重新搬进去。
叶书斓进主卧随意地捡了几套衣服,带上了自己的证件准备离开陆家。
“淮年哥,你赶紧哄哄书斓姐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去哪呀,你们千万别因为我吵架了。”
程云夕的声音佯装带着几分着急。
陆淮年冷哼一声。
“让她走,不出几天就该回来找我。”
叶书斓抿紧唇线,走到了庭院。
就算要离开,也要把铃铛带走。
铃铛被锁在小木屋里,冻的瑟瑟发抖,叶书斓心疼地将它抱起,喂了点吃的。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铃铛开始突然间对着走来的程云夕狂吠。
褪去了温柔的伪装,她露出阴狠的冷笑。
“实相点,就快点滚。”
“就是苦了这只狗,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程云夕伸手想要去摸铃铛,却被铃铛一口咬住了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