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用问了。”
我冰冷地注视着她，这个不知不觉变得面目可憎的好朋友。
“怎么能不问呢？那可是四十万，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她仍旧没察觉出我情绪的变化。
交往十几年，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只把我当提款机而已。
“你不是说我放高利贷吗？我可不想又出钱，又要背这种骂名。”
第一次，我拿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有些错愕，想通之后咬牙切齿地赌咒发誓：
“悠悠！肯定是公司别人嫉妒咱俩关系好，故意造谣的！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你先帮我交上钱，回公司我就查清楚是谁，揪着她当面跟你道歉！”
我直接给赵琦发了条信息。
她拎着包小跑过来，看见我俩剑拔弩张的氛围，上翘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偏偏还要装好人：
“哎呀呀，怎么闹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我坐到等候区的长椅上，放松地倚着靠背。
“不是你跟我说，孟楠背后说我坏话吗？现在你俩合计合计，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孟楠眼睛瞪的像铜铃，狠狠推了赵琦一把：
“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你怎么能出卖我！”
话一出口，她才觉出不对，急忙半蹲在我跟前着补：
“悠悠，我……就是随口吐槽几句，她们乱传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我没有理她，赵琦彻底来了精神。
她直接打开手机录音，孟楠的声音以最大音量传了出来：
“徐悠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敢让我写借条！她以为写了钱就能要回去？做梦！”
“明明有钱还算计得这么清，算什么朋友！琦琦，我知道怎么写借条无效了，等着看吧！”
孟楠脸色铁青。
她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录音。
她扑倒赵琦，俩人扭打在一起，等到医院保安赶来才把她俩分开。
“赵琦，你先回公司吧。”
她临走前，还得意洋洋睨了孟楠一眼，狗腿地走到我边上：
“孟楠这种人，可千万别对她客气。”
我点点头。
等她走远，孟楠也缓过劲儿来，心虚地抿了抿嘴唇：
“悠悠，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四十万对我来说太多了，怕还不起所以我才——”
不等她说完，我掏出那张借条扔在她面前。
“没用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拎起包正要走，她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我的裤脚。
“别别别——别走！我现在写，重写行了吧？”
她胡乱掏出一支笔，写两笔就断了墨。
急得她四处找人借，像个疯子似的。
“够了孟楠！”
我大喊一声喝止她。
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心痛。
“咱俩十几年朋友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我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这么尽心尽力帮你，你竟然这么诋毁我算计我！”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还钱，所以连转账都不要对不对？正好。旧卡我办了挂失无效，新卡的四十万存了定期，钱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发觉事情再也没有转圜余地，孟楠彻底收起那一套柔柔弱弱的面孔。
她站直身子挺起背来，声音傲气得很：
“敢情你早知道了？把话挑明了也好，伺候大小姐你这么多年我也烦死了！”
“说到底不就是四十万吗？告诉你，我朋友多着呢，不差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