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来人是我舅舅，姜文博。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情严肃。
他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也是这次省考本市考点的总负责人，也就是所谓的“主考官”。
看到我衣衫不整、满脸泪痕地站在这里，他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
“宁宁？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没等我开口，周敏已经一个箭步迎了上去，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毕恭毕敬、委屈万分的表情。
“姜局！您怎么来了？”
她抢先一步，指着我开始颠倒黑白。
“是这样的，这位考生，我们在安检时发现她佩戴的饰品有异常，怀疑她携带作弊工具。但她极不配合，在考场入口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考场秩序。”
“我们按照规定，请她来考务处进行进一步检查。可她还是不配合，我们也是没办法，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只能严格按程序办事，所以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尽忠职守、却被考生误解的可怜角色。
舅舅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
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向我，声音沉稳。
“姜宁，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哭腔，用尽可能清晰的语言，将从进考点开始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从准考证照片，到眼镜框，到那个会无故报警的木手串，再到这间小屋里羞辱性的搜身，以及最后，周敏是如何掐着时间，宣布我被取消资格。
我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舅舅，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不让我参加考试！”
周敏立刻反驳：“姜局，您别听她一面之词！她这是血口喷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规可循，旁边这位老师也可以作证！”
她转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女老师，使了个眼色。
舅舅的质疑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女老师身上。
“你是这里的考务人员？”
女老师浑身一颤，点了点头。
“好。”舅舅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现在以本次考试总巡视员的身份问你，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现在，你把事实告诉我。”
“我提醒你，在国家级考试中，向主考官作伪证，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那年轻女老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求助似的看向周敏。
周敏的脸色也变了，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女老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挣扎了几秒钟，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着我舅舅深深鞠了一躬。
“姜局，对不起。”
“姜宁同学说的……都是真的。”
5.
年轻女老师的声音不大，还带着一丝颤抖，但在寂静的考务处里，却如同惊雷。
“周老师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在为难姜宁同学。检查眼镜和手串的时间都特别长，仪器报警之后，她也没有立即复核，而是直接把人带了进来。”
“搜身……也确实进行了，最后什么都没发现。”
“至于时间，确实是……刚好卡在开考十五分钟之后才结束检查。”
她每说一句，周敏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周敏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血，摇摇欲坠。
“你！你胡说八道！你他妈的敢诬陷老娘！”周敏指着那个女老师，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舅舅没有理会她的咆哮，只是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姜文博。立刻把一号楼入口C通道，以及三楼东侧考务处走廊，过去一个小时的全部监控录像，送到我这里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挂了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是陈局长吗？我是姜文博。”
陈局长，市人事局的一把手，周敏的顶头上司。
周敏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我正在第三中学的考点，”舅舅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手下有位工作人员，叫周敏，对，敏锐的敏。”
“她在本次省考的监考工作中，滥用职权，挟私报复，恶意阻挠考生正常参加考试，行为极其恶劣，影响极坏。”
“对，个人恩怨。起因是她的侄子，叫陆哲……”
舅舅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陈局长不知道说了什么，舅舅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明白。现场的人，我会处理。至于她的正式工作……我相信陈局长会给我，给所有考生一个公正的交待。”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中，周敏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像一尊石像。
恐惧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匆匆赶来。
监控录像被调了出来。
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周敏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拦下我，她脸上那不怀好意的微笑，拖延时间的各种小动作，以及最后将我“押”进考务处的整个过程。
铁证如山。
舅舅关掉电脑，站起身，走到周敏面前。
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拭着，动作不紧不慢。
“周敏老师，”他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除本次考试的一切职务。请你立刻交出监考证，离开考点。”
“保安。”他朝门口喊了一声。
两个保安立刻走了进来。
周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舅舅的腿开始哭嚎。
“姜局！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舅舅厌恶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
“把你的那套收起来。你滥用职权，报复一个为了梦想苦读一年的考生时，怎么没想过她也不容易？”
“你为了你那个废物侄子，拿国家考试当儿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带走。”
两个保安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哭天抢地的周敏拖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6.
“好了，没事了。”舅舅走到我身边，声音缓和了下来，抬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却又放下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委屈和后怕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舅舅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座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舅舅，我的考试……”我抬起通红的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舅舅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上午的申论，你已经错过了。国家考试的规定是铁律，谁也不能更改。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申论是我的强项，我最有把握拿高分的部分。
错过了申论，只靠下午的行测，我的总分会被拉开巨大的差距，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竞争力了。
我一年的努力，我辞掉工作的背水一战，就因为一个人的私怨，化为了泡影。
“别灰心。”舅舅看出了我的绝望，他蹲下身，平视着我，“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下午的行测，你必须去考。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去。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你对自己的交待。”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他让人给我送来了午餐和热水，又把我安排到一间安静的空置办公室里休息。
“吃点东西，睡一会，把上午的事情全都忘了。下午，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考生，脑子里只想着答题，明白吗？”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饭菜我一口也吃不下，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姜宁吗？我是宋清欢。”
是那个我救下的女孩。
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愧疚。
“宁宁！对不起！我听我爸说了考场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不关你的事。”我打起精神安慰她，“是陆哲和他小姨太不是东西。”
“我……”电话那头的宋清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宁宁，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陆哲那个混蛋，他之所以要对我……对我做那种事，不仅仅是因为他好色。”
“他……他想逼我爸就范。”
“我爸……是市人事局的局长。”
我猛地一愣。
人事局局长？
那不就是周敏和陈局长的那个“局”？
宋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陆哲家是搞建筑的，他爸一直想搭上我爸这条线。所以他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想要拍下照片和视频，逼我爸同意我们两家的事，帮他家拿项目。”
“他那天晚上被保安带走后，还给他朋友发信息炫耀，说虽然没得手，但他迟早会让我爸乖乖听话。这些都是我爸后来查到的。”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环环相扣。
陆哲的目标是宋清欢，是为了攀上她父亲这棵大树。
而我，只是一个不小心撞破了他阴谋，又恰好给了他小姨一个报复机会的倒霉蛋。
这个陆哲，比我想象的要恶毒、要可怕得多。
下午的考试，我坐在考场里，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宋清欢的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杂念抛开，一头扎进了密密麻麻的题海里。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7.
考完行测，交上答题卡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走出考场，外面阳光灿烂，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上午的申论是零分，下午的行测就算我发挥到极致，又能有多少希望呢？
我婉拒了舅舅派来接我的司机，想一个人走走。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
手机响了，是舅舅。
“宁宁，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给你在君悦酒店订了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舅舅，我想自己待会。”
“听话，”舅舅的语气不容置喙，“你现在情绪不稳，一个人我不放心。去酒店，洗个热水澡，等我忙完过去找你。”
我拗不过他，只好报了位置。
很快，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我身边。
我上了车，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司机帮我拿好房卡，“姜小姐，2808房，您好好休息。”
我道了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电梯。
走出电梯，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找到2808房，我刷卡进门。
房间很大，很豪华，但我没有心情欣赏。
我把包扔在沙发上，准备去洗个澡。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感觉后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我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
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一样。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但手脚却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动弹不得。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甜腻得让人作呕。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宋清欢！
她也昏迷着，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那里。
“清欢？清欢！你醒醒！”我急切地喊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那令人作呕的笑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陆哲。
“呦，醒了？我的大英雄。”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扭曲而疯狂的笑容。
宋清欢也被我的喊声惊醒，她一睁眼看到陆哲，吓得失声尖叫。
“啊！陆哲！你……你想干什么？！”
陆哲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怨毒和快意。
“我想干什么？”他缓缓地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当然是……来完成我们上次没有完成的好事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清欢，又把目光转回我身上，眼神像毒蛇一样黏腻。
“姜宁，都怪你。本来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我小姨也把我安排得好好的。就因为你，我小姨被开除了，我爸的公司也被查了，我所有的路都被你堵死了！”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8.
陆哲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将镜头对准了我和宋清欢。
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我原来的计划多好啊，只要搞定了宋大小姐，她爸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以后我就是人事局长的乘龙快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怨毒地瞪着我，“可你偏要跳出来管闲事！现在好了，计划泡汤了，我什么都没了！”
“不过没关系，”他话锋一转，笑得更加狰狞，“旧的计划不行，我就换个新的。”
“一个不行，那就来两个。一个是人事局长的千金，一个是我们市考主考官的外甥女。你说，要是把你们俩的视频发到网上去，会怎么样？”
“你们的名声，你们家人的脸面，就全都毁了！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着，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和宋清欢都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挣扎，但捆住我们手脚的绳子异常结实。
“陆哲！你这个畜生！你疯了！我爸不会放过你的！”宋清欢哭着喊道。
“放过我？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陆哲不屑地撇了撇嘴，“等他看到他宝贝女儿的精彩表演，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中风？”
他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眼中闪烁着淫邪和暴虐的光。
“至于你，姜宁，”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那触感让我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保护的人，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然后，再轮到你。”
“我要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手咬去。
他吃痛地收回手，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还敢咬我！”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不再伪装，像一头饿狼般扑向了旁边的宋清欢，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滚开！救命啊！”
宋清欢的哭喊声和陆哲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刺穿我的耳膜。
我目眦欲裂，绝望地嘶吼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酒店房间那扇厚重的门，竟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木屑纷飞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舅舅！
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整个房间都点燃。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的黑衣保镖。
屋内的情景，瞬间凝固。
陆哲扑在宋清欢身上的动作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从疯狂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滑稽的惊恐。
“你……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舅舅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我早上在你外甥女的手表里，放了个定位器。”舅舅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猜，像你这种脑子里只有肌肉和精子的蠢货，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保镖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进来，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哲从床上揪了下来，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陆哲像一条被踩住七寸的蛇，疯狂地扭动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9.
陆哲被保镖们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还在歇斯底里地叫嚣。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我爸是……啊！”
一个保镖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他的惨叫声瞬间变了调。
舅舅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静地看着他。
“你爸？你说那个靠偷工减料和官商勾结起家的陆建国？”
舅舅的语气很平淡，却让陆哲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就在一个小时前，市纪委和税务局的联合调查组，已经进驻了你家的公司。你爸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地方，跟你小姨作伴呢。哦，对了，你小姨周敏，因为涉嫌在国家考试中严重违规，并协同他人进行犯罪预备，已经被正式批捕了。”
“你……你们……”陆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恐惧，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至于你，”舅舅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绑架，蓄意伤人，强奸未遂。数罪并罚，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他站起身，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们会意，架起瘫软如泥的陆哲就往外拖。
“不！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陆哲的哭喊求饶声在走廊里回荡，很快，就变成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最后，彻底归于沉寂。
舅舅走过来，用一把小刀割断了我和宋清欢手脚上的绳子。
几乎是同时，房间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宋清欢的父亲，宋局长。
他看到房间里的情景，看到衣衫不整、哭成泪人的女儿，眼睛瞬间就红了，冲过来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清欢！我的女儿！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最妥善的处理。
陆哲和他的一家，因为累累罪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家的公司一夜倾塌，所有不义之财都被查封。
而陆哲本人，在被移交警方之前，据说在酒店的楼梯间“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双腿和第三条腿，下半生只能在轮椅和无尽的悔恨中度过。
我和宋清欢因为受了惊吓，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也因此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出院那天，舅舅来接我。
我们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
“舅舅，这次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道谢。
“傻丫头，跟舅舅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递给我一个文件袋，“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张省考的成绩单。
我的名字，姜宁，赫然在列。
申论：0分。
行政能力测验：92.5分。
总分……竟然压线通过了笔试！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舅舅。
舅舅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说：“你的行测成绩，是全市第一，甩开第二名将近十分。就算申论是零分，也足够你进面试了。”
巨大的惊喜砸得我有些发懵。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惊险的梦。
“所以，好好准备面试吧。”舅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是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些曾经试图将我拖入深渊的烂人烂事，都已经变成了过往的尘埃。
而我，已经擦干净了鞋底的烂泥，正准备踏上一条铺满了鲜花的康庄大道。
我的未来，我的幸福，将由我自己，亲手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