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
“说！”我厉声喝道，手指却仍捏着火折子，离那绳索仅一寸之遥。
圣女剧烈地喘息，她望向城楼下的皇帝，眼神充满了乞求和无措。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他迅速开口。
“她知道什么？她当日只是在祈福，能知道什么？爱妃，莫要被她的胡言乱语所迷惑，她只是想活命胡乱编出个真相给你！”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部分被圣女尖叫吸引的民众。
是啊，圣女在死亡威胁下，什么话说不出来？
圣女接收到皇帝眼神中隐含的警告和威压，浑身一颤，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噎住。
“我那日祈福时，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城楼边玩耍，公主殿下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不小心就…”
她脸上露出惊恐和懊悔，“我若早知道她会失足，定会冲过去阻止的！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啊！”
这番说辞完美地契合了皇帝“贪玩失足”的定论。
“听见了吗？”
皇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提高，不仅是说给我听，更是说给全城百姓听。
“圣女亦亲眼所见！确是娇娇贪玩所致！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禁军们因皇帝语气的变化而再次微微向前逼近。
“亲眼所见？”
我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祈福之时，应该心无旁骛，才能沟通天地，怎会分神瞥见？圣女，你这祈福，未免太不诚心了！”
我话锋猛地转向她，“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在祈福！”
圣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皇帝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圣女亦是凡人，偶有分神，有何不可？爱妃，你已偏执入魔，所见所闻皆扭曲变形！放下火折，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眼神示意禁军统领，准备不惜代价强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匹快马疾驰而过。
“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蛮族大军突破天门关，已连下三城！边关告急！”
此消息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惊恐，大臣哗然！
皇帝身形猛地一震，脸色骤变。
北境战事吃紧他是知道的，但绝没想到溃败得如此之快！
礼部尚书趁机再次大喊：“妖妇！你听见了吗！国难当头，你竟还在胁迫圣女，阻碍祈福，你是要让我朝基业毁于一旦吗？！若因此上天降罪，导致战事不利，你万死难赎其罪！”
这个帽子扣得极大，瞬间将我的行为上升到了祸国殃民的高度。
民众的情绪开始被引导，看向我的目光带上了恐惧和谴责。
皇帝深吸一口气，似乎迅速从震惊中恢复了帝王的冷静。
“你都听到了。”
他的声音沉痛而有力，“蛮族入侵，山河破碎就在眼前。圣女关乎国运，关乎民心！此刻绝非你泄私愤之时！立刻放开圣女，朕以天子之名起誓，待战事平息，必重启娇娇案，给你，给天下一个真正的交代！”
他的誓言听起来掷地有声，情真意切。
连皇后和李贵妃等都纷纷附和：“妹妹，快下来吧！万事皆以国事为重啊！”
局势瞬间逆转。
仿佛我再不放手，就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千古罪人。
圣女在空中也仿佛抓住了生机，哭喊道：“陛下！北境大旱方致蛮族南下，本座需即刻开坛祈雨，以安民心，以助军威啊！娘娘，求您以大局为重！”
好一个以大局为重！
他们再次用大义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