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与凤藻宫那位出自同门,见她也是第一次求人,这才承诺保护这无用的公主性命五年,明年年底便是期满之日了。
这四年来,他们所见所闻皆是她的窝囊样,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今儿突然这般行事倒叫人一时看不透了。
就在这时,秦昭意轻抬了下手。
御风如蒙大赦,连忙停了下来。
秦昭意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几分。
“本宫今日不伤尔等性命,但背主之奴,若敢再犯,便碎皮,断筋,挫骨。”
“听闻东黎有种水刑,把人浸在滚烫泉眼,皮肉层层脱落时还能瞧见森森白骨。”
秦昭意俯身挑起张嬷嬷下颌,温柔拭去她眼角泪珠。
“本宫倒想看看,你们这身皮肉能熬过几轮泉涌?”
忽有寒风卷起秦昭意腰间错金玉珏,叮咚声里混着牙齿打颤的细响。
秦昭意霍然收手,广袖翻飞如垂天玄翼。
众人身子一紧,顾不得疼痛连忙匍匐在地。
“奴等再不敢犯!谢殿下宽宥。”
“呵呵。”秦昭意一声低笑似毒蛇游过冰面:“下去吧,找府医诊治,记得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免得拎不清而丢掉性命。”
众人脸色一白,谦卑的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秦昭意慵懒的往榻上一躺,忽然侧目扫了一眼弦铮。
“这出杀鸡儆猴的戏码,你们瞧着可还精彩?”
对上秦昭意的目光,弦铮只觉得身子莫名一凉。
杀鸡儆猴?这是在点他们了!
这人绝对有问题!
她给人的感觉就好似……
金枝玉叶的皮囊下,是被毒酒蚀成的修罗骨。
满室凝重里,秦昭意忽的勾唇一笑。
“都叫什么名字?”
弦铮垂眸,唇瓣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叫什么。
其余三人相互看了看,这才道。
“我叫御风。”
“我叫隐尘”
“寒戟。”
秦昭意闻言,面上不见任何情绪,依旧是那温温淡淡的。
就在这时,弦铮忽然问道,“殿下怎么知道他们在的?”
这四年来,他们亲眼瞧着她被人凌辱,践踏,但只要没有性命之危便从不曾出现,而皇后托付也是在入了冷宫之后的事儿,她根本没有机会将另外三人的存在告知这潇浸月,她是如何知晓的?
秦昭意垂眸喝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盏放置于案上,眸色忽然一沉。
“既是暗卫,便为本宫驱使之人,与奴仆无异,日后行事言语,须守规矩,懂臣服,本宫素性严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御风、寒戟和隐尘一听这话当即就怒了,就连弦铮也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
寒戟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冷冷道:“殿下怕是失了分寸,莫要将我等视作你颐指气使的奴仆,我等不过是应你母亲所托,暂且护你周全罢了。”
隐尘附和出声:“没月例银子就罢了,还被当成奴仆差遣,你是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了不成,若当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爷不介意给你说上一说!”
“呵。”秦昭意轻嗤一声,那声音似冰裂雪碎,瞬间将周遭隐隐的挑衅之气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