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被冻醒的。
卫生间的瓷砖凉，渗进骨头里。
我想站起来，腿一软，摔在地上。
很响。
客厅里的电视声，停了。
“宋溪媛？你在里面搞什么？”
门被推开。
他走进来，看见我躺在地上，愣了一下。
“你又装死？”
我说不出话，只能伸手，抓他的裤腿。
他往后退，躲开我的手。
“别碰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赵阿姨！赵阿姨！”他突然喊。
声音里，有我没听过的慌乱。
隔壁的赵阿姨很快跑过来。
“溪媛！你怎么了？”
她摸我的额头，又摸我的手。
“这么凉！快！送医院！”
“她就是装的！”他在旁边喊。
“想骗我去医院，想花我的钱！”
“装什么装？”赵阿姨站起来，瞪他。
“你好好看看她！她都快没气了！你还是人吗？”
赵阿姨掏出手机。
“喂！120 吗？这里有人晕倒了！快！”
他站在旁边，看着我。
有点手足无措。
医院的灯，很亮，刺得眼睛疼。
我躺在病床上，有好多医生围着我。
手里的仪器，“滴滴”响个不停。
“血压太低。”
“胃出血严重。”
“准备紧急抢救！”
这些声音都很模糊，听着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我看见赵阿姨在哭，还看见爸爸了。
他蹲在门口抽烟，没有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赵阿姨赶紧凑过来。
“溪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想说话，嘴干。
赵阿姨给我递水，用棉签沾着，擦我的嘴唇。
“医生说。”
赵阿姨的声音，低下来。
“说你是胃癌晚期。胃出血太严重。没多少时间了。”
门被推开。
他走进来，眼睛很红。
手里攥着个东西，是我的诊断书。
“你，你真的生病了？”他走到床边，声音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