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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饶是杨月眠脸皮再厚,再是不拘小节,此刻脸上也升腾起一抹胭脂色。

这样正经公事公办的场合,这么正经恭敬的称呼,怎么被这混不吝地一说,还有种旖旎意味。

杨月眠下意识垂了眼,不知看哪儿是好,殷玦笑看着杨月眠的闪躲。

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羞赧的,有些气恼,干脆赌气似地直视过去,眼神里带着不服输的火。

这下殷玦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一下,匆忙对视间耳根不由洇开一点红,眼波掠过,快得像受了惊的蝶。

“殿下也会害羞?”杨月眠反客为主。

殷玦被这话激得莫名的胜负欲也起来了,向前倾了些身子,离杨月眠越发近。

两个人就这么看似亲昵实则火药味十足地对视着。

“这么一看,你倒是有些姿色。”殷玦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杨月眠不甘示弱:“不如殿下美貌。”

她话音刚落,恰逢一阵微风吹过,风吹起她额间的一缕碎发,因离得近而轻抚过他的脸颊,惹得他有些痒。

殷玦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靠近杨月眠的脸颊,她下意识一躲,又定住,而他的拇指恰好停驻在她眼下红痣上,似风吹过般摩挲,轻得像是幻觉。

杨月眠怔了一瞬,腹诽着这殷氏男子是不是都有些病,怎么一个二个都对痣感兴趣。

然后发觉自己额间碎发被他轻轻拂至耳边。

春日的风夹杂着百花香气,轻轻吹过时,他也分不清是花香还是她发油香,一切静谧无声,时光缓缓流淌。

刚刚还算正常的氛围一下子暧昧起来。杨月眠慌乱中赶紧起了身,站了起来,殷玦看她到底是害羞了,也有分寸地收了手,不再逗她,重新躺了回去,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姿态。

“你可别说出什么殿下自重的话来,牙酸得很。倒是可以和新皇说说,他吃这套。”

杨月眠几乎要被这个人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

真是有病。

殷珩见她明显真生气了,倒也没再刺激她。转而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

“这宅子你可以正常聘了,反正你也不吃亏。以你的银两,买下同样规制的宅子怕是不够。”

杨月眠一时间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路,怎么能转眼间开始说起了正事。虽不想承认,但确实这个宅子是自己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她急着搬出去,也没太多时间找,且出去多了,到底是引人注目。

但心中对这人实在是有些气,也不想承他的情。

殷玦看出来她的矛盾。没再说话,静等着她做决策。

“……谢殿下。”她不情不愿地应了,转瞬间想通后也不再纠结,好好地行了一个大礼。

殷玦也毫无负担地受了。

“以后别喊我殿下,听着倒胃口,倒和别人一样了,以后私下叫我名字。”

杨月眠头都疼了,殿下如此正经的称呼他都嫌弃,鬼知道他们殷氏男子是不是都有点毛病。就算知道他的名字,她这样的身份哪配叫?

见杨月眠不出声,他也不在意:“怎么,你不敢叫?”

“殷玦。”她叫的干脆,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下子满意了,心中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连藤椅摇得都快了些,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又重新淡了下来。

像是为了给她说来历,又像是喃喃自语,念了一句:

玉玦恩殊厚,金鞭事已非。

声音轻得很,如同水滴落在水中。

杨月眠皱起眉,这诗太悲,她不喜欢。

“我不喜欢这句。人光是哀痛恩宠物是人非,未免太鼠目寸光了些。”

杨月眠直视殷玦道:“皓雪琼枝殊异色,北方绝代徒倾国。云神雾鬼言冥冥,惟恐雷霆损玉玦。”

“如此,方能配得上王爷。”

殷玦怔住了,如同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随即怕被人发现,立刻用厚雪掩盖:

“就当你在夸我了。”

“那本王也不让你白夸,你父亲算是我手底下的,我命人提点一二,免得你家主母错了主意。”

巧了,还真是。不过何家她自有主意:“不劳您费心了,何家的事我应付得来。”

何家?他皱眉,显然还未听说何家的渊源。

“户部的何家?”

“对。”

他略一思索:“你家主母收了何家什么好处?”

“太学。”

哦,原来如此。何家确实有些太学的门路。

“为了你哥杨云岫?杨月眠,你怎么那么受老头喜欢?”

何家那个鳏夫三十有余,庶子都不小了。

杨月眠翻了个白眼,没回答。这事她能做主吗?不然她能急冲冲找个宅子等着自立门户吗。

“真不要我出手?”殷玦认真地再问了一次。

“不必。”她狡黠一笑,用手指比划了一点点手势:“不过可能要借一点势。”

“行,”殷玦干脆地起了身,双手抱胸低头看向杨月眠:“随你怎么借。”

这女子明显是个有主意的,他现在只好在心里提前同情一下何家了。

他低头看着和自己胸口齐平的脑袋,此时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无意间看到上面沾染了一片淡粉色花瓣。

这次他没有伸手,依旧双手抱胸,但张了口,对着那脑袋呼出一口气,那花瓣兀自飞远了。

他满意了,转身就准备走,用手摆了摆算是告别:

“走了。三日后会有人把地契给你送去。”

杨月眠不明所以,摸了摸脑袋,回道:“知道了,谢殿下。”

“不敢当,杨月眠。”

声音一同来时,远远响起,又消失在了远处。

见相王和那侍卫走远,春桃才敢大口呼吸。

秋桂也脸色僵硬,仿若霜打的茄子。

“这可怎么办啊娘子。”春桃急得不得了,这新皇之间还没个章法,又来个相王。

家里主母虎视眈眈,自家主子也背着人想出来住,还是相王的宅子。

春桃这段时间都觉得自己一口气看了十个话本子,这几个月的日子太过于不真实,每天目不暇接一堆事等着娘子解决。

还有个何家。春桃顿时觉得自家主子太了不起了,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杨月眠面无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不是运筹帷幄,是麻了。这样导致现在再出现任何事都不足以让她惊讶了,她每次都是这样,事情糟到一定程度,反而镇定下来。

相王的出现,说不定是另一种的机会。国丧这段时期不知殷珩会怎么做。相王看似好说话得很没什么架子,可也不知是敌是友,宫里的人,一顶一都是做戏高手。

殷珩不可信,殷玦也一样。

她的首要目的,是保证自己的处境,保证自己安稳活下去。

起码,她不会当何家的续弦。

既有梯子可攀,她就抓住。哪怕另有目的,也比任人宰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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