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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9章

条件受限,秦芷只好拔了把墙底下的杂草,碾碎后和点水。

“先给你把血止住。”

她捏着陶碗里的草泥,指腹在沈木胳膊上匀匀铺开。

而后又扯了块干净的布条,三下两除二包扎好。

沈木垂眸,盯着她粗厚的五指。

“你瞧着很熟练。”

秦芷心中轻哼一声,终于憋不住了?

“我娘以前教过。”

“田里收成差的时候,我爹会到山脚下打野兔,每回受伤,就是我娘给包扎的。”

沈木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沉默半晌,忽然又开口问道。

“你可曾好奇过,三元村之外的天地?”

秦芷摇头。

“我爹说,外头的人是会吃人的,像我们这种小农户,闯出去只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沈木一言不发,眸色晦暗不明。

秦芷抬眸,瞥了他一眼。

“别说外头,就是山头的管事,都威风得不行。”

“也是。”沈木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就是外头来的吧?”

轮到她问了。

“嗯。”

“打哪来的?”

沈木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

秦芷气恼,猛地勒紧布条。

沈木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爱说不说,谁稀罕?”

把最后一截布条系好,秦芷拍了拍手,背过身喝水。

“好了。”

“江南。”

沈木冷不丁开口。

秦芷当即转过身,迫不及待地问。

“那我们这是哪里?”

沈木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不似作假。

“岭南。”

“厉害吗?”

“蛮夷之地。”

秦芷唇角微微一抽,故作不解。

“啥意思。”

“就是比较破的意思。”

你还真是不含蓄哈。

夜色沉寂,田间虫鸣歇尽。

秦芷刚沉入梦乡,就被“当啷”一声轻响惊醒。

她摸了摸身旁小宝温热的脸蛋,翻身下床,蹑手蹑脚溜出房门。

月光倾洒而下,沈木背对着她,浑身只剩条贴身的旧布裤。

他赤着脊背,正拧着湿布巾擦胳膊。

擦拭时,湿布巾不慎蹭到伤口,他明显颤了下。

“伤口沾了水,是要流脓发烂的。”

秦芷忍不住开口,脚步已经迈了过去。

沈木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手忙脚乱去抓丢在木栅栏上的外袍,盖住下半身。

“你怎么醒了?”

“听见动静了。”

秦芷走到铁盆边。

“我帮你擦。”

沈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挤出两个字。

“不用。”

“伤口流脓,是会出人命的,你扭捏个啥?”

秦芷直接从他手里夺过布巾,蘸了水拧干。

“亏你还是个男人,比我还磨叽。”

沈木无言以对,终是慢慢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她。

秦芷捏着布巾,动作利落。

沈木全程僵硬,能感觉到她指尖偶尔擦过皮肤时的微凉。

擦到腰际,秦芷停了手,把布巾递还给他。

“下面你自己来。”

沈木抿了抿唇,接过布巾。

“……多谢。”

秦芷回了屋,约莫过了半刻,她又听到关门声。

应该是沈木回来了。

她重新合上眼,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院外就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夹杂着周管事的怒吼。

“秦芷!开门!官府的人来了,你逃不掉了!”

秦芷猛地惊醒,满眼警惕。

沈木已经抄起门后的木棍,脸色冰冷。

秦小宝也被吓醒,害怕地缩在床角。

“姐姐,他们又来了。”

秦芷摸了摸他的头。

“别怕,有姐姐在。”

开门的刹那,刺眼的阳光涌进来。

周管事站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两个穿官服的差役,还有四五个拎着木棍的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秦芷!”

周管事指着她,唾沫星子乱飞。

“你非但踩坏周家药草,还指使男人殴打我家家丁,今日王官差在此,你休想抵赖!”

为首的官差姓王,三角眼扫过院子,冷声道。

“有人告你偷盗周家财物、蓄意伤人,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秦芷往前一步。

“周管事,你说我偷你家东西,赃物在哪?”

“我这院子空空荡荡,你倒是找出来给王官差看看!”

王官差皱了皱眉,看向周管事。

“你可有证据?”

周管事先是恶狠狠瞪了一眼秦芷,随后强词夺理道。

“王官差,她早把药草藏起来了!”

“昨日她男人还打了我的人,伤口你是看过的!王官差,你别被她骗了,这丫头鬼得很!”

他说着,冲打手使眼色。

“给我上!先把她绑了!”

打手们刚要冲上来,沈木突然往前一步。

木棍拄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扫视一圈,低着嗓子开口,

“官差办案,难道只凭一人之言?”

“没有赃物,没有证人,就能抓人吗?”

王官差被他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开始打量对方。

这男人虽脸上有脏东西,但站姿挺拔,乍一看只觉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农户。

尤其是那眼神,看得他凉飕飕的。

王官差转了转眼珠,陡然想起前阵子大人给他看过的一幅画像。

遮去胎记,这男子的样貌跟画像上的,竟有六七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打哪来的?”

王官差盯着沈木,语气多了几分警惕。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三元村本地人。”

周管事立即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吐出来。

“王官差,这男的确实不是村里的,说不定是个犯人,咱们可得赶紧把人抓起来!”

“你闭嘴。”

王官差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又盯着沈木。

“问你话呢,叫什么名,打哪来的?”

秦芷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

这沈木是惹了什么人?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沈木垂眼,老老实实作答。

“王官差,我本是苍山的猎户,家里人都被狼吃了,我侥幸逃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才来到这里。”

王官差眯着眼,疑心依旧未打消。

“户帖拿出来瞧瞧。”

秦芷暗道一声不妙,目露担忧。

这沈木明显野人一个,怎么可能有身份证啊?

然而下一刻,沈木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了过去。

王官差接过户帖,展开一看。

纸是粗麻纸,末尾盖着官府的红印。

他反复看了几遍,眉头拧得更紧。

“你这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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