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如何的眼睛呢？黑气萦绕，寒森无比，更深处似乎还有着摧毁一切的偏执。
阮黎忽然就想起了谢临跟他说的打他那些人说的话。
“你、你找人打了谢临？”
男人弯了弯唇，没有否认：“只是给他一些小小的教训，让他以后不要随意勾搭别人的女朋友。”
他的笑容仿佛成了一副面具，装点着他冷血无情的本性。
阮黎觉得可怕。
谢临被打得奄奄一息，再晚一些送医院甚至会威胁到生命。在傅寄云嘴里却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
“阿黎，外面那些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只看着我就好了，知道吗？”
傅寄云捧着阮黎的脸，不顾她眼底迸发出的火苗，吻住那张因旁人杰作而此外刺眼的唇。
在阮黎提出分手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彻底装不下去了。
去他的风光霁月，去他的温和有礼。
那样的假象已经留不住她了，他又何须在她面前演。
唇瓣被尖牙重重咬了一下，刺痛感跟血腥味同时传来，阮黎奋力推搡着压下来的人。
傅寄云个子高，又常年健身，她根本推不动他。
落在唇上的吻不同以往的温柔，今日格外凶狠，像是要将她唇上属于其他男人的痕迹全部抹去。
阮黎的挣扎并没有换来傅寄云的心软，反倒是更得寸进尺。
微凉的大手顺着衣摆探进去，落在平坦柔软的小腹上，阮黎不由得发颤。傅寄云来势汹汹，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四肢被紧紧压住，热吻滚滚而下。
他的身体也逐渐产生反应。
男人紧紧扣着女孩的腰，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没有半分缝隙。他的贪欲，轻易便被女孩窥见。
女孩脸色微白，挣扎的动作越发大了，只是挣扎久了，似是没了力气，细嫩的双手推搡他的力气越来越小。
阮黎感到睡裤腰带被扯了一下，久久没有收回，她呜咽着摇头。
盈满泪水的杏眼含着祈求。
身上的男人闭着眼，不看她，骨结分明的手却已进了另一番天地，去揉捻她的自尊，击垮她的坚强。
眼泪从阮黎眼角滑落，明明以前跟傅寄云最多只是接吻，他却像是洞悉她身上所有的秘密。
三两下，她便没了力气推开他，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像是被欲望裹挟的牲畜。
“傅寄云，你不要逼我恨你！”
女孩终于夺回嘴唇使用权，一字一句，含着哽咽，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我不喜欢你，要跟你分手，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强迫我吗？”
阮黎满脸泪水，漂亮的眼睛此时一片通红，唇瓣红肿，有两处破了皮，正在往外渗血。
男人眼眸深处红光褪去，浮起懊恼。
“我不做了，别哭。”
滚烫的指腹轻轻擦拭去女孩脸上的泪水，只是实在太多了，擦也擦不完。
傅寄云嗓音温和，终于恢复了阮黎记忆中的模样，她的哭声更大了，肩膀哭得一耸一耸，根本停不下来。
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做，我们要分手了，你凭什么对我做这种事？”
“傅寄云，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我……我，我以前说要跟你一起睡，你拒绝我，你对我没兴趣。现在因为我想跟你分手，你就想用这种事来留住我吗？”
“傅寄云，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要是对我做了那种事，我不仅不会继续留在你身边，我还会报警，我会恨你一辈子！”
女孩说话一抽一噎，有些话需要仔细去听才能辨别其中内容。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傅寄云一边为她擦着不断线的眼泪，一边低声道着歉，半句不提从她家离开的事。
“你快走，我不欢迎你在我家！”
“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早点睡，我送你。”
“傅寄云，我说我要跟你分手，你聋了吗？是不是变有钱之后连我们这种普通人的话都听不懂了？”
“不要再这么大声说话了，明天起来嗓子会疼。”
关于分手的话题，像是被他自动略过，他好脾气地像以往那样哄着她。
阮黎又气又恼。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
卧室里，阮黎骂了好几次傅寄云，也没能将他从床上赶走。刚刚明明是说抱她来卧室睡。
但他居然跟她一起躺下了！
他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阮黎已经被傅寄云气懵了。
“睡吧，已经很晚了。”傅寄云从身后轻轻环着她，嗓音温和。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睡在一张床上，阮黎却早已没了当初期待的心情。大三那次出去旅行提出开一个房被傅寄云拒绝，她便再也不好意思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她脸皮一向薄，那次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却遭受了拒绝，其实她是不开心的，但想到傅寄云可能只是怕她受到伤害，不想那么早碰她，又把自己哄好了。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着急。
但这一等，就到了二十六岁。
以前她很不解，是她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傅寄云才提不兴趣吗？
但陈恬身材还没她好，程夜却对她的身体迷恋得不得了。
第一次从陈恬嘴里听说陈恬跟程夜的房事时，她是很害羞的，陈恬问她跟傅寄云，她只是敷衍答过。
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一对交往了七年的男女朋友，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来她得出结论，根本不是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的原因，就是男人对那个女人没兴趣。
就像傅寄云对她。
他对她的感情基于感动，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对她清心寡欲。
刚才……大概也只是因为被气狠了。
“不要用你的手顶着我，不舒服。”阮黎气恼地对着身后的人吼了一句。
她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极少有这种耍小性子的时候。傅寄云弯了弯唇，双手缠了上来，抱得她更紧。
“说了不要用你的手……”
话未说完，阮黎便发现傅寄云的双手将她紧紧圈着。
那……那个……
阮黎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燃烧起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熟。
偏偏身后的人还不住嘴。
“阿黎，我不是对你没兴趣，它可以帮我证明。”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可能对心爱的女孩没有欲望呢？恰恰相反，他的梦里全都是她，不可描述的她。
只是他们还没有结婚，他不敢将那些真实的欲望袒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