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啪!”
清脆的耳光声,压过了赌场的喧嚣。
夏溪惨叫一声,柔弱的身躯被打得踉跄倒地,嘴角渗出血丝。
赵大强不依不饶,面目狰狞地举起燃烧的烟头,作势就要朝夏溪那张写满惊恐的俏脸上烫去!
“弄脏了王总的衣服,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周围赌徒们发出哄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但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父母的教诲,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当场格杀赵大强的冲动硬生生压下。
他还没有正式入校,如果留下案底,恐怕会被取消进入军校的资格!
他需要冷静!
“赵大强。”
“放开我妹妹。”
整个赌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那个如标枪般挺立、眼中却燃烧着地狱之火的身影上。
“哥——!”
倒在地上的夏溪,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挣扎着想扑过来。
赵大强一脚踢在夏溪瘦弱的腰上,夏溪被踢得往前扑。
一个赌客恶意伸出脚一绊,夏溪摔在桌角上,嘴唇磕破,血流如注。
赵大强对着因屈辱和疼痛而颤抖的夏溪啐了一口。
“呸!叫什么叫?你个出来卖的贱货,还有脸叫?”
然后,他才抬起那张因纵欲和暴戾而浮肿的脸,斜眼睨着夏炎,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海城一中的大天才,夏大学霸吗?”
赵大强双手叉腰,腆着肚子,用一根胖手指几乎戳到夏炎鼻尖。
“听说你上周出门打工,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去上你的什么狗屁炎黄军校,跑回来看我怎么玩死你妹妹?”
他故意把“狗屁炎黄军校”四个字咬得极重,充满戏谑。
“赵大强,放了我妹妹,还我家房子!”夏炎沉声道。
赵大强冷笑:“你家房子?告诉你,这房子,现在跟你屁关系没有!”
“你爹妈死得早,这老宅空着也是空着,我爸早就跟街道办签了正规租赁合同,白纸黑字,合法合规!”
他唾沫横飞,得意地炫耀。
“知道现在谁在背后撑着这片区吗?是我爸!我爸上面还有人!你一个穷学生,拿什么跟我斗?”
周围的打手和赌客们发出哄堂大笑,像看猴戏一样围着夏炎。
有人吹着口哨,有人用下流的目光扫视着被迫穿着暴露的夏溪,仿佛在欣赏一场免费的助兴节目。
夏炎的指节捏得发白,牙齿快要咬碎!
父母遗像上的脚印,妹妹脸上的掌印,门楣上那四个猩红刺目的字……如同毒针,一下下扎进他的心脏。
可他还得努力将胸腔里那团几乎要炸裂的烈焰,硬生生压了下去。
再次告诫自己,不能动手。
至少,现在不能。
军校的录取通知书还在包里。
为这群渣滓赔上未来,不值!
他无视了几乎戳到脸上的手指,目光越过嚣张的赵大强,落在妹妹苍白泪湿的小脸上。
我再说一遍,“赵大强,放开我妹妹。”
“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我家。”
“恢复原状,赔礼道歉。不然我报警了!”
赌场里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
“哈哈哈!听见没?他叫我们滚蛋?”
“还赔礼道歉?这小子读书读傻了吧?”
“强哥,这哥们儿是不是还以为这是在学校,考个第一就牛逼哄哄了?”
赵大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猛地收住笑,脸色一沉,露出混混头子的蛮横。
“夏炎,给你脸了是吧?”
“报警?你报啊!赶紧的!老子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把你家这‘赌场’怎么样!”
他手一挥,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立刻围了上来,形成压迫的半圆。
夏炎没有退缩。
他深深看了一眼赵大强,那眼神,冷得让赵大强心里莫名一哆嗦。
夏炎不再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青石老街177号,夏家老宅,有人非法侵入民宅,设赌场,暴力伤人。”
电话那头接警员例行公事的回应,让他心中稍定。
然而,十几分钟后,当两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时,夏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为首的工作人员,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他显然认识赵大强,点头对赵大强称‘赵少’。
赵大强恶人先告状,凑上去递烟,指着夏炎嚷嚷:
“这小子强行闯进我们合法租用的场地,还打砸东西,你看这门就是他撞坏的!他这是抢劫!快把他抓起来!”
他颠倒黑白的本事,驾轻就熟。
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庭院,目光在夏溪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夏炎。
“怎么回事?你说。”
他语气平淡,带着例行公事的敷衍。
夏炎强压怒火,清晰陈述:
“这是我家的祖宅,产权清晰。这些人非法侵入,毁坏我父母遗像,侮辱英烈门匾,非法开设赌场,还暴力殴打我妹妹。证据确凿。”
他指向地上的遗像,门楣上刺眼的“VIP赌室”牌子,以及妹妹脸上的伤。
这个工作牌上写着‘陈名德’的工作人员摸了摸下巴,又和旁边年轻的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事嘛……” 他拖长了调子,“房子产权问题,还有租赁合同有没有效,这属于民事纠纷,我们警察管不了。你得去法院起诉。”
他话锋一转,看向夏炎,语气带着几分“好意”的提醒:
“小伙子,听说你考上军校了?前途无量啊。”
“这种民事纠纷,最好协商解决。真要闹大了,留下个案底,那可就因小失大了,不值当啊。”
这话看似劝解,实则偏袒,如同软刀子,扎在夏炎最在意的地方。
而且他这么清楚夏炎的状况,一定是来之前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他知道夏炎的软肋,以此拿捏夏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