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说干就干,让人跟着去了叶家,守在了门口,盯了几日,终于看见了叶舟山出门。
大门虚掩着,家里只剩下沈辞一人。
几个练家子鬼鬼祟祟的进了院子,轻而易举地将沈辞掳走了。
叶舟山离家半日的功夫,见人不见,刚开始还以为是对方自己逃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对。
沈辞的身契和玉佩还在,茶杯也碎在地面上,明显是仓皇间摔了的。
这看着,倒像是有人也趁着自己不在将人带走了。
他恶名在外,村中没人有这个胆子。
联想到几日前那薛家郎君来探亲的消息,他的眼睛露出凶光。
薛家男子不少,有出息的,就有上不了台面的。
来探亲的那位,在薛家位处第三,人家都唤他薛三郎。这位,恰巧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
沈药一定是被他掳了去。
当年参军剿匪,叶舟山也算是有些人脉,他立马找人去寻,果然找到了沈辞的踪迹。
那薛家三郎,竟堂而皇之的将沈辞带进了薛家。
得了这个信儿,他立马往薛家赶去。
*
沈辞这边,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就看见个郎君正满脸坏笑盯着她。
“女子还是醒着好,醒着才能畅快些。”
污言秽语的话说了一大堆,男子刚想走近,沈辞就听见‘嗖’的一声。
那男子应声倒地。
沈辞向那边看过去,隔着窗户,她只大概见了个轮廓。
可她瞧着那轮廓异常熟悉,脑袋也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
恰在此时,门子哐当一下被踢开,沈辞捂着脑袋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两人出现在眼前。
“沈辞……无事吧?”
其中一位,正是叶舟山,他快走几步到沈辞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衣物完好,薛三郎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由得松了口气。
另一位也走上前:“叶舟山,家弟顽劣,今日之事实属惭愧,我定会好好管教于他。”
“不过这姑娘,我瞧着眼熟,应是和我有两面之缘吧?”
沈辞这才仔细看过去,这位竟是曾帮她卖过草药的郎君,还曾告诉她,若有困难,可来薛府寻他。
她这是,来了薛府了?
薛大郎意有所指道:“姑娘,你曾说想要寻得自由之身,如今可如愿了?若是没有,薛某可助你一臂之力。”
叶舟山听了这话,抓着沈辞的手陡然用了些力气,沈辞吃痛,也就回了神。
如今这世道,女子哪还有什么自由之身?
左右不过是寻个人依附罢了。
“我的女人,就不劳薛大郎费心了。您还是看顾好自己的女人吧。”
叶舟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罩在沈辞身上,他轻而易举地抱起沈辞,经过昏迷的薛三郎时,还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手掌。
“今日的薛大郎的帮助,叶某记下了,若是来日需要我,我必当报答。”
薛大郎摆了摆手,风度依旧:“本就是我薛家的错。这几日有消息传来,你弟弟叶轻山得了解元,还得了某位大人的青眼,以后你们叶家,可比我们薛家强多了。不过我还听闻,那位大人还赏了个女子下来。你怀中的女子,该如何安置,可是想好了?”
叶舟山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薛公子,薛家是商户,生意虽大,也是需要官家庇护,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您心中定是有分寸的。”
“这是自然……”
得了准信,叶舟山便抱着人从后门出了薛家。
……
回了家,沈辞坐在叶舟山腿上,没骨头似的倚靠着叶舟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独属于沈辞的气息把叶舟山撞了个满怀。
而后她伸出胳膊,自然而然地环抱着对方的脖子。
她说起话来语调软软的:“咱们这儿有规矩,一家只能有一个女子,上面赏下来一个必然是推脱不得了,那你如何安置我?”
“我自然会将你安置妥帖……”
失而复得,叶舟山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离不开她,不过此时他很享受沈辞依赖他的模样。
他盯着她,每一处都仔细瞧着。
她鼻子小巧而挺拔,眼睛极具魅惑,不过眼下的泪痣让她多了些清冷感。
她皮肤白的发光,身上一碰就会留下一片青紫,像是个陶瓷娃娃。
此刻沈辞嘴唇微张,似是在诱导他尝一尝。
叶舟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着。
他憋的实在辛苦。
“姑娘,我要被你磨死了……”
叶舟白单手用力,将沈音按在怀里,那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对方揉进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两个人都懂的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松口?”
“哼!”
“我偏不让你如意。”
她如今惊魂未定,他不安慰便罢,竟还满脑子废料。
“那没法子了……”
他托着对方站起来,几步走到床前将人放下。
叶舟山长相偏野,一双眸子此刻带着凶狠,他随意将上衣一脱,结实的肌肉展露在人前。
床幔翩然落下,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
……
烛光点起,沈辞依偎在叶舟山怀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说到叶轻山中了解元,沈辞不由夸赞:“你二弟可真厉害……”
叶舟山吃味,将人揽的更紧了:“你呢?想不想做官夫人?”
“晟北女子,一人要有四五个夫君的。”
“就算是如今咱们晟北的公主,身边也跟着八九个郎君伺候着。要不然多给你寻几个?”
沈辞皱着眉,结巴道:“我、我可不行……”
“晟北怎么就男女失衡成这个程度了?”
叶舟山很满意沈辞的反应:“这地界儿动荡了几十年,乱世之下,女子本就体弱难以存活。再加上之前晟北的国师说,女婴乃是不祥之诏。若不加看管任其长大,会祸及乡里。更会让晟北亡国。”
“人们大肆屠杀女婴,但没女子就无法传宗接代,国师又想了个主意,他设了个女婴堂,严加看管这些人到能生儿育女的年纪,再让人卖出去。”
沈辞撇嘴:“这国师什么来头?这不是诓傻子吗?”
“你们晟北的人也信?”
叶舟山:“这国师是通天者,有呼风唤雨,预知未来的能力。”
“在晟北即将灭国,兵临城下之际,他曾招来无数飞禽,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敌军。”
“之前天大旱,他割肉求雨,晟北再也没旱过。后来他的预言也都一一成真。晟北的人,都称他是活神仙。”
沈辞原本不信这么邪乎的事儿,现如今穿越了。
她还是不信。
“这世上的人,就都听国师不成?有舍得杀自己骨肉的,就有舍不得的。哪怕是女扮男装从小当小子养,如今活下来的怕是也有不少。”
“戳破谎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还有这朝堂上,没一个好官不成?他们就没想法子将这国师从高位上薅下来?”
叶舟山把玩着她的头发:“好多,都被压下去了。”
“剩下的官员没了志气,也就那么得过且过了。”
沈辞叹了口气:“奸臣当道,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法子。”
“是没法子……”
叶舟山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小辞,我为你寻一处院子吧,等老二安稳了,我就来陪你。”
“好。”
沈辞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好不容易想着接受叶舟山,老天爷又给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上面赐下的媳妇,一户只能娶一个女子的规矩,都注定了她无法留在叶家。
“那你,给我些银子傍身吧,多了我也不要,你就把那四百两给我……”
叶舟山一把掐起沈辞的脸蛋:“小没良心的,原以为你心里会不好受,如今看来眼里竟盯着银子了。”
沈辞打开对方的手:“那你总不能让我饿死。”
“叶舟山,你要给我寻一处好宅子,女子稀缺,可我瞧着人牙子那儿男奴不少,你再给我买两个过来。我如花似玉的,人身安全得有保证吧?”
叶舟山也不搂着沈辞来,气的站起来走了两圈,他伸手指着对方:“好!沈辞,你真是好样的!”
“还找两个男奴,我怎么不直接把你送到他们床上?!”
沈辞冷哼一声:“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的玉佩你也得给我,身契也得给我。”
“沈辞,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