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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寂雪原的酷寒名不虚传。狂风卷着冰晶,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试图切割开一切闯入者。能见度极低,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白。寻常人在这里待上几分钟就会冻僵,即使是低阶的法师或战士,也需要依靠恒温法阵或厚重的附魔衣物才能生存。

沈雪琳的御寒服只是普通货色,但她体表覆盖着一层由系统能量构成的、微不可察的力场,将严寒与风雪完美隔绝。她行走在没过小腿的积雪中,步伐稳定,仿佛只是在公园散步。【隐匿斗篷】不仅隐藏了她的身形,也极大削弱了风雪的阻力。

【环境监测:环境温度-48℃,能量粒子活跃度+175%(持续上升)。检测到低频精神干扰(源自环境本身),已屏蔽。检测到微量深渊污染粒子(随风雪扩散),浓度:0.0003%,威胁等级:极低,已净化。】

系统界面忠实地反馈着周围的数据。这片雪原本身就像一個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巨大生命体。

根据林薇提供的地图和系统自身的探测,沈雪琳朝着“葬雪深渊”的方向稳步前进。她没有选择飞行或高速移动,那样能量消耗太大,而且在这能量紊乱的区域容易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第一天,除了恶劣的环境和几只被深渊气息轻微侵蚀、失去理智主动袭击她的雪狼(被她随手用冰锥钉死在雪地里)外,并无特别发现。

第二天下午,情况开始变化。

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空气中的能量乱流更加明显。沈雪琳在一处背风的冰崖下发现了一些非自然的痕迹——几具被冻僵的尸体。

她走上前查看。尸体穿着厚实的白色伪装服,但已经被撕扯得破烂,致命伤是某种巨大的爪痕和啃咬痕迹,伤口处残留着淡淡的黑色能量,与灰烬镇指骨的污染同源,但稀薄很多。

【目标分析:人类,死亡时间约72小时。伤口残留能量特征与“皈依教团”驯养的变异生物匹配度89%。尸体上有被搜刮的痕迹,武器、补给品均被取走。】

是暗影蔷薇的侦察小队?还是其他闯入者?

沈雪琳在尸体附近仔细搜寻,很快在一处冰缝里,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巴掌大小的金属记录仪。记录仪表面有破损,但核心部件似乎还在运转。

她将其取出,系统能量注入,尝试读取。

刺啦的电流声中,一段断断续续、夹杂着恐惧喘息和风雪呼啸的录音播放出来:

“……这里是……蝮蛇小队……我们发现了教团的运输队……他们用……某种活物祭祀……打开了一个……临时通道……里面有……古老的建筑……不是这个时代的……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野兽的咆哮和骨骼碎裂声。

“……队长死了!快撤!向总部报告……葬雪深渊下面……有东西……古老的……精灵……城市……”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精灵城市?

沈雪琳眼神一凝。她立刻联想到了亚空间容器里那具高等精灵的躯体。难道这雪原深处,真的埋藏着一个上古精灵文明的遗迹?

【根据录音信息及能量残留分析,推测“皈依教团”利用祭祀在葬雪深渊区域打开了通往某处古代精灵遗迹的临时通道。该遗迹可能保存相对完好,且与深渊污染存在关联。】

任务目标很可能就在那里!

沈雪琳不再慢行,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能量消耗,再次启动了【阴影穿梭】。这次是短距离、多次数的跳跃,每次只移动几公里,以规避强烈的能量乱流。

连续十几次跳跃后,她停在了一座巨大的、仿佛被天神用巨斧劈开的冰川裂谷边缘。裂谷深不见底,浓郁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黑色雾气从谷底翻涌而上,与冰雪混合,形成一种诡异的灰黑色雪尘。这里就是地图上标记的“葬雪深渊”。

谷口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大量扭曲的、由冰块和黑色岩石堆砌的图腾柱林立,上面挂满了各种生物的残骸和冻结的内脏。地面刻画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邪恶法阵,法阵中央是一个已经熄灭的祭坛,焦黑的痕迹和凝固的血液说明不久前这里刚举行过一场血腥的仪式。

而在法阵后方,冰川壁上,一个不稳定的、边缘不断扭曲撕裂的幽暗门户正悬浮在那里。门户内部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隐约可见残破的、带有明显精灵风格的石质建筑轮廓,但整个遗迹都笼罩在一层不祥的暗红色光晕中。

门户周围,有几十个穿着厚重白色长袍、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忙碌,加固着门户的边缘。他们身上散发着与深渊污染同源的气息,正是“皈依教团”的成员。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只体型庞大、外形狰狞的变异雪兽在附近巡逻,它们身上覆盖着冰甲,眼睛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检测到稳定深渊裂隙(小型),能量输出持续。检测到高强度深渊污染领域,覆盖门户及周边区域。检测到“皈依教团”成员x41,实力评估:C级(普通教徒)x35,B级(祭司)x5,A-级(高阶祭司)x1。变异雪兽x14,实力评估:B- 至 B+。】

那名高阶祭司站在门户最近处,手持一根镶嵌着黑色水晶的法杖,口中吟唱着亵渎的咒文,引导着深渊能量维持门户的稳定。他似乎是这里的首领。

沈雪琳隐藏在裂谷边缘的阴影里,冷静地观察着。强攻不是问题,但那个门户看起来很不稳定,万一打斗中导致门户崩溃或者引发能量爆炸,可能会毁掉里面的遗迹,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需要一种更“精细”的清理方式。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忙碌的普通教徒和变异雪兽身上。这些家伙分散在门户周围,构成了外围的警戒和能量节点。

有了。

沈雪琳抬起双手,十指如同弹奏钢琴般在虚空中轻点。

【指令接收。启动多重微观空间切割。目标:分散的普通教徒与变异雪兽。锁定:生命核心/能量中枢。】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那些正在巡逻的变异雪兽,动作突然一僵,然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分割,悄无声息地裂解成十几块整齐的肉块,轰然倒在雪地中,暗红色的血液瞬间染红了雪地。

与此同时,那些正在加固门户的普通教徒,也一个个僵立原地,随后他们的头颅、或者胸口、或者腹部,突兀地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然后身体分离,倒地身亡。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

眨眼之间,门户外围的警戒力量被清扫一空!只剩下那五名祭司和那名高阶祭司!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让剩下的教团成员骇然失色!

“敌袭!!”一名祭司惊恐地大叫,撑起了暗影护盾。

高阶祭司的吟诵也被打断,他猛地转身,法杖指向沈雪琳藏身的方向,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亵渎圣域!”

沈雪琳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兜帽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那不稳定的幽暗门户上。

“卫生检查。”她淡淡地说,“你们这里的卫生状况,不合格。”

“杀了她!”高阶祭司又惊又怒,他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法杖一挥,一道粗大的、缠绕着黑色闪电的暗影箭矢咆哮着射向沈雪琳!同时,他对其余五名祭司吼道:“维持门户!不能让它关闭!”

五名祭司咬牙,继续向门户注入能量,而高阶祭司则全力攻击沈雪琳。

面对足以洞穿城墙的暗影箭矢,沈雪琳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前方,空间微微扭曲。

那威力巨大的暗影箭矢在接触到扭曲空间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面绝对无法逾越的墙壁,所有的能量和物质都在刹那间被分解、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阶祭司瞳孔骤缩!这是什么力量?!

沈雪琳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她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名正在维持门户的祭司身后。

那名祭司只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看去,一只覆盖着微弱白光的手掌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脏。

【清除B级祭司x1。】

沈雪琳的手掌抽出,不带一滴鲜血。她脚步未停,如同在跳一支死亡的华尔兹,身影在剩下的四名祭司之间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名祭司的无声倒下。或是脖颈被无形的力量扭断,或是头颅被空间之力压碎,或是直接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不到三秒钟,五名维持门户的祭司,全灭!

高阶祭司看得目眦欲裂,恐惧和愤怒让他几乎疯狂!“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咆哮着,将法杖狠狠插入地面,全身黑袍鼓荡,浓郁的深渊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有着多只眼睛和触手的恐怖虚影!

“以吾主之名,赐予你永恒的沉沦!深渊凝视!”

那模糊的虚影所有的眼睛同时睁开,射出无数道扭曲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即死效果的暗红色光束,覆盖了沈雪琳所在的所有空间!

这一击,已经达到了A级巅峰的威力!

沈雪琳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她抬起右手,掌心向前。

【指令接收。启动概念性防御:否定“即死”与“精神污染”效果。启动区域性能量偏转力场。】

那无数道致命的暗红色光束,在靠近沈雪琳身周一定范围时,其蕴含的“即死”和“精神污染”概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除,只剩下纯粹的能量冲击。而这些能量冲击,则被一层透明的力场偏转开来,射向四周的冰川壁,炸开无数冰屑,却无法伤到沈雪琳分毫。

高阶祭司耗尽力量的一击,徒劳无功。

他绝望地看着那个毫发无伤、依旧平静走向他的身影,终于崩溃了。

“不……不要杀我……我告诉你……遗迹里的秘密……那里有……上古精灵留下的……净化核心……教团想要污染它……打开通往深渊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沈雪琳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记忆提取(强制)。】

高阶祭司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大量的记忆碎片被系统暴力抽取、梳理。关于皈依教团的计划、关于精灵遗迹的内部结构、关于那所谓的“净化核心”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涌入沈雪琳的脑海。

几秒钟后,高阶祭司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软软倒地,气息全无。

沈雪琳消化着得到的信息,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幽暗的门户。

净化核心……上古精灵为了对抗某种灾难(很可能是深渊)留下的最后手段?皈依教团想要污染它,将其转化为一个巨大的深渊信标?

看来,这趟副本,除了清理垃圾,还有可能拿到不错的“任务物品”。

她不再犹豫,迈步走向那不稳定的大门。在踏入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微微蹙眉。

“真是……弄得一团糟。”

说完,她身影没入那片幽暗之中。

在她进入后不久,那失去了能量维持的门户,边缘的扭曲变得更加剧烈,最终在一阵无声的涟漪中,彻底崩溃、消散。只留下裂谷口满地的狼藉和死寂,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短暂而不对等的屠杀。

而沈雪琳,已经踏入了那个被深渊觊觎的、失落的精灵古城——艾瑟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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