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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殿下!……”侍女着急地大喊,冲上前想将我护住,却被那些手下毫不客气地抓了起来,按在地上,抄起军棍一下又一下地打。
就连我的暗卫,也都被谢长宴派来的士兵拖住。
而我半昏半醒之际被扔进了马厩的草垛里,四周弥漫着马粪的味道,呛得咳嗽不止,口干舌燥,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来人……”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喉咙像被火烧了一般。
“别叫了,没人会来帮你。”
叶晚婉的声音传来。
我艰难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洋洋得意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只随口跟将军提了一句要把你送到这肮脏的马厩隔 离,他就答应我了。”
“因为在他的眼里,你就跟这马厩一样,肮脏至极。”
她捏着我的下巴,尖锐的指尖划过我的脸。
“让谢长宴过来见我。”
我眉头紧蹙。
但叶晚婉却笑意更甚,“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将军他厌你至极,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知道将军还说什么吗?”
叶晚婉勾了勾唇,贴在我的耳畔,一字一句,
“他说你要是还有那么一丝气节,五年前就应该拿着他送给你的匕首在和那北狄王洞房的时候自、尽。”
这一刻,我的眼睫颤动了一瞬。
手指骤然攥紧,指节深深嵌入手心,鲜血渗出。
所以,当初谢长宴郑重地将那把匕首放到我的手心,不是让我自保,等他接我归国。
而是想要我自戕!
原来,我在北狄思他念他的每时每刻,他想的却是让我去死!
“呵……”
我笑了,眼前渐渐被大片猩红笼罩。
原来,这就是我曾以为给我活下去的希望的男人啊。
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下一刻,我直接抽出了那把匕首,狠狠捅在了叶晚婉的手上!
“啊!!——”
叶晚婉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马厩里。
谢长宴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我满手鲜血,手中的匕首贯穿叶晚婉的手心,又狠狠拔出来,鲜血溅了一地。
“姜聆月!!”
他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撞在了发霉的墙上,碎裂的木头扎进我的后背。
一股温热从我的后背流淌,我知道,那是血。
而他掐着我的力道逐渐收紧,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的面色发紫,酸涩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谢长宴,当前你送我匕首,是为什么?”
谢长宴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他眼底闪过的诧异和心虚,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我答案。
我轻呵了一声,抓着那把沾血的匕首狠狠划向他的手背。
他目光一凛,将我重重甩开。
我就像是一只破布偶,摔在了地上,唇角溢出鲜血。
匕首也落地,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而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我,语气冷漠如冰。
“姜聆月,你行径如此恶劣,不配做我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待我受赏回京,便抬晚婉做平妻,从今往后,侯府上下,由她掌管!”
“这次就算你跪着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对你心软半分!”
“不用了。”
我沾血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因为……你根本不配再做我的夫君。”
“你什么意思?”
谢长宴眉头紧皱,正要问清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圣旨到!——”
谢长宴倏地一笑:“听到了?陛下的封赏到了,为了惩戒你,我不仅要让晚婉做平妻,还要为她向陛下请封诰命,让她做我的诰命夫人。”
“姜聆月,你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扔下这句话,迫不及待地带着叶晚婉大步出去,跪地迎接,“臣谢长宴听旨!”
但下一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宁公主和亲有功,今准其与谢将军和离,即日返回京城,另择驸马。将军谢长宴,特令其随军驻守边疆,非诏不得擅离,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钦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