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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庄曼丽愣住了，笑声戛然而止：“你发什么疯？死到临头了你还要嘴硬？”
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庄太太，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们那个所谓的天寰集团，很了不起？”
庄曼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拔高了声音，尖叫道：“你什么意思？你一个穷鬼还敢看不起我们天寰？”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从通讯录里找到那个我几乎从不拨打，甚至刻意遗忘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三秒，终究还是按下了呼叫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充满关切的熟悉男声：“小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爸爸。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这几天所受的所有屈辱和伤害，再睁开时，所有的软弱和迷茫都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决绝。
我的声音空洞得没有一丝温度：“爸，他们想毁了我。不，他们已经毁了我的人生。”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我爸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小凝，是爸爸不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这种委屈。我总想着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忘了这世道对普通人有多不公。告诉爸，是谁！天塌下来有爸给你顶着！”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阴沉如水的脸色。
“好，我知道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压抑着怒火。
“你放心，爸爸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你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调整好心情，剩下的事，全部交给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我心中积压了数日的郁气和绝望，终于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各大财经媒体的头版头条，无一例外地被一则重磅消息占据。
“神秘资本巨头盛鼎集团横空出世，宣布将对本市龙头企业天寰集团发起全面要约收购！”
新闻一出，整个A市的商界都为之剧烈震动。
天寰集团的股价应声开盘，毫无悬念地一字跌停。
庄曼丽的丈夫，天寰集团董事长裴振华，紧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他在发布会上脸色铁青，声色俱厉地谴责盛鼎集团的恶意收购行为，称其为“卑劣的资本偷袭”，并表示天寰集团根基深厚，有信心也有能力击退这次袭击。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宣称的那样乐观。
我爸的电话在第三天晚上打了过来，语气不复之前的轻松。
“小凝，遇到点麻烦。裴振华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他启动了‘毒丸计划’，同时联合了另外几家和他们有深度利益捆绑的财团，组成了防御同盟。我们的收购成本被无限拔高，陷入了僵持。”
“毒丸计划”，即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是目标公司抵御恶意收购的经典手段。一旦实施，收购方的持股比例将被大幅稀释，收购成本骤增。
“爸，他们的防御同盟里，是不是有一家叫‘汇海资本’的？”
我冷静地问。大学时，我曾将几家本地大型企业的股权结构和商业合同模式当作案例研究，对天寰和它的伙伴们，我略有印象。
“没错，就是他们，跳得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