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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浓重的消毒水味刺激着我的鼻腔，我睁开眼，看到一片刺目的白。
“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了李浩铭。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神情疲惫，下巴上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
见我醒来，他似乎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加上低血糖，没什么大碍。”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我动了动，想坐起来，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雅雅对你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跟你谈谈。刘总需要一个交代，不然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李浩铭突然开口。
我一愣，倏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有恶意？
专程上门，对我耀武扬威，把请柬扔在我脸上，这也叫没有恶意？
“李浩铭，你觉得我还稀罕跟你在一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想脚踏两条船那一刻，你在我眼里，就已经不是值得爱的人。”
“而是……垃圾！”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乔妍！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不然呢？”
我拔掉手上的针头，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要我像以前一样，对你言听计从，温柔体贴？在你宣布要娶别的女人后，还要笑着祝福你，然后乖乖地待在你的金丝笼里，等着你的临幸吗？”
“李浩铭，我有底线，我做不到！”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胸口的疼痛又开始翻江倒海。
李浩铭被我的举动惊住了，他冲过来按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干什么！想死吗？”
“死？”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笑得凄凉，“你放心，在你和刘雅雅的婚礼结束前，我不会死的。”
我还要亲眼看着，我用命换来的男人，是如何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我要让自己，彻底死心。
李浩铭的脸色青白交加，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摔门而去。
但他没有。
他只是松开了我的手，退后两步，重新坐回椅子上。
“等你出院，就搬出别墅吧。”他声音沙哑，“我会给你另外安排住处，或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钱不够的话，卡里的额度可以随便你刷。”
“你放心，雅雅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
他握住了我的手，也放款了口吻。
可那曾经让我眷恋的温热手掌，此时却让我浑身不适。
“不用了。”我甩开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李总不必再为我费心，以后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未婚妻身上吧。”
我没再看他，径直走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回别墅，而是打车去了一个我很久没去的地方。
那是我和李浩铭最初相遇的地下室。
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和一个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我在这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回忆着我们过去四年的点点滴滴。
甜蜜是真的，心酸也是真的。
爱是真的，不爱了，也是真的。
傍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李浩铭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