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阿姨的“心脏病”发作得恰到好处。
我明知道她是装的，但在林枫面前，我不能表现得太冷血。
“李阿姨，你没事吧？”我蹲下身，试图查看她的情况。
她紧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但手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
林枫也蹲下来：“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李阿姨虚弱地说，眼睛却眯开一条缝，偷看我的反应。
“沫沫……你不能这么对我……文博他……”
我叹了口气，对林枫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她是我资助学生的母亲，在我家做保姆，但她似乎对我有些误解。”
林枫拍了拍我的手：“没事，我理解。”
我们把李阿姨扶到沙发上。她“虚弱”地躺着，但耳朵却竖得老高。
我给林枫简单解释了这几年的资助和李阿姨的误会。林枫听完，表情十分精彩。
“所以，她认为你资助她儿子，就是为了嫁给他？”
“是的。”我苦笑。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林枫摇摇头。
李阿姨见我们没有被她吓退，反而开始窃窃私语，忍不住又开始哼唧：“哎哟，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李阿姨，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就更不适合在我这里工作了。我会多付你一个月工资，你回老家好好养病吧。”
李阿姨猛地坐了起来，精神矍铄：“我不走！我走了，谁来照顾文博？谁来看着你？你别想把我支开，然后跟这个野男人鬼混！”
林枫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李阿姨的电话响了，是李文博打来的。
李阿姨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电话，并按了免提。
“文博啊！你快回来！你妈快被人欺负死了！”她声泪俱下。
电话那头传来李文博焦急的声音：“妈，怎么了？是不是沫沫姐又给你气受了？”
“她不止给我气受，她还带了个野男人回家！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还说要赶我走！”李阿姨颠倒黑白的功力一流。
我气得想笑。
李文博的声音瞬间变得愤怒：“苏沫沫！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妈在你家辛辛苦苦伺候你，你就这么对她？”
林枫听不下去了，拿过电话：“李文博是吧？我是苏沫沫的男朋友。你母亲在她家做保姆，却干涉雇主的私生活，甚至进行人身攻击。我们有权解雇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更激烈的声音：“男朋友？苏沫沫，你居然真的背叛我？我们五年的感情，你当成什么了？”
五年的感情？我跟他一年见不到两次面，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一百句，哪来的感情？
“李文博，你清醒一点。我们之间只有资助关系。”
“你骗人！你如果对我没意思，为什么要资助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李文博吼道，“你就是看我现在还是学生，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对不对？”
我彻底无语了。
“不可理喻。”我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李文博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我家。
他看到林枫，眼睛都红了。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他冲到林枫面前，试图抓住他的衣领，但身高差距让他显得很滑稽。
林枫侧身避开：“年轻人，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滚出我家！”李文博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公牛。
“文博，你别冲动。”李阿姨假惺惺地拉着儿子，实则火上浇油，“沫沫她就是一时糊涂，被这个男人骗了。”
“苏沫沫！”李文博转向我，“你现在让他走，跟我妈道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看着这对奇葩母子，心中仅存的那点同情也消失殆尽了。
“不可能。”我冷冷地说，“李秀芬，李文博，请你们离开我家。从现在开始，我对李文博的资助正式停止。你们好自为之。”
听到停止资助，母子俩都慌了。
“你不能停止资助！”李文博叫道，“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那是你的事。”
“苏沫沫，你太绝情了！”李阿姨再次使出杀手锏，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沫沫啊，算阿姨求求你了。文博他上大学不容易，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辍学啊！”她声泪俱下，“我知道我嘴快，我惹你生气了，我给你道歉。但你不能不管文博啊！”
李文博也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他母亲会下跪。他纠结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沫沫姐，我妈她年纪大了，说话不好听，但她心是好的。你别跟她计较。我……我也给你道歉，我不该误会你和这位先生。”
林枫皱着眉，把我拉到身后。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俩，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他们真的意识到错了，我或许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毕竟，让李文博辍学，也违背了我资助的初衷。
“这是最后一次。”我咬着牙说，“李阿姨，你可以留下来，但你必须遵守保姆的本分。再有下次，无论你们说什么，都必须离开。”
李阿姨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改。”
李文博也松了口气：“谢谢沫沫姐。”
我让林枫先离开，他有些担心，但我保证我会处理好。
那晚，李阿姨表现得异常勤快，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对我嘘寒问暖。
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我忘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