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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忽然间觉得心头很累。
“爸,我心意已决。”
老爷子叹息一声。
“你在贺家的五年,手里掌握了太多东西,我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
“怎么样才肯放我离开?”
“除非你死了。”
老爷子的声音不像在开玩笑。
沈棠忽然间笑了,她侧过脸看向贺晚晋,发现他没有什么表情。
或许这两父子都这么想。
她坐到沙发上,撑着下巴开口:
“三百亿,打到我的帐户上,这件事我再重新考虑。”
对于几乎掌握了京城经济命脉的贺家来说,三百亿并不是大数目。
但换算下来,她也只不过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部分而已。
贺老爷子很快就答应了。
等钱到账,她才久违地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爸。”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正好现在试管技术发达,该好好考虑要个孩子了。”
贺老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管家,示意送客。
站在贺家大门前,贺晚晋难得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家。”
沈棠扫了一眼,看见副驾驶边的卡槽上还挂着一条鲜红色的蕾丝内裤。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直接掠过贺晚晋伸手打了辆出租车。
贺晚晋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在出租车快要停下来的时候,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将沈棠拽进去,直接关上门欺身而上。
“别动。”
男人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混杂着陌生的女士香水传来,让沈棠下意识厌恶地皱眉偏过脸。
“你嫌恩初身上的味道恶心?”
“我嫌你恶心。”
贺晚晋的眼神暗下,一双炽热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腰肢。
一张带有倾略性的俊脸贴在她耳旁,像是热恋的爱人般耳鬓厮磨。
“过几日去做试管。”
“你疯了?”
沈棠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生下你的孩子,比杀了我还难受。”
贺晚晋抿紧薄唇没有说话,看见她脖子上有道红痕,不知道是指甲挠出来的还是……
他又想起程放那张妖孽的脸。
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他伸手揉擦着她脖子的肌肤,将那一块揉的一片通红。
“这几日我回家陪你,别再去见那个小白脸。”
贺晚晋俯下身想要吻在她唇上,却被沈棠抬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在外的事情我不管,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猛然偏过头,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车外的路灯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印出他眼底的一片冷色。
“你闹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吃醋想让我回家多陪你?别得寸进尺再去对白恩初动手。”
听到这句话,沈棠想她应该是愤怒的,可是现在心脏已经不会痛,灵魂也麻木了。
她赌尽了自己的所有去维护这段婚姻,去换取自己的自由,在他的眼底只不过是发了脾气。原来从头到尾,只有她奉献了自己的全部。
“那你就签字离婚。”
沈棠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角的那滴泪珠。
“贺晚晋,放我走吧。”
贺晚晋还没读她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沈棠就一把推开他从后座出去了,又匆匆在夜色里消失。
回到家后,沈棠发现贺晚晋没有跟回来。
大概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受挫,所以发了脾气。
刚洗完澡,江秘书就敲门进来。
“太太,贺总让我通知您,过几日带您去爬山散心。”
沈棠低着头淡淡地摩挲着手里的红宝石戒指。
“白恩初也去?”
江秘书点点头。
“这件事是白小姐提议的。”
沈棠轻笑了一声。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也该考虑离开的事情了。
“帮我把沈洛的骨灰转移到曼哈顿的寺庙供奉。”
她丝毫不怕江秘书会泄露她的去向。
毕竟他对沈洛有感情,当初没救下沈洛,也会让他愧疚一辈子。
他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江秘书离开后,沈棠把三百亿分散到全球各地的账户,再统一打进瑞士银行的账户里躲避追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