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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幽泉秘境的任务圆满完成,三兄弟不仅收获了丰厚的贡献点和灵石,其表现——尤其是林逸尘洞察先机、夏寻江克制鬼物、李寻峰悍勇斩将,以及与烈阳谷郭雨婷的意外联手——也通过某种渠道,传入了玄阴宗某些有心内门长老的耳中。

这一日,幽竹苑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引他们入宗的冷凝霜。她依旧一袭黑衣,气质清冷,但看向三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欣赏。

“三位师弟,恭喜你们在幽泉秘境表现出色。”冷凝霜开门见山,“宗门每三年一度的‘内门弟子选拔考核’将于一月后举行。此次考核不同于寻常任务,竞争激烈,甚至……不乏生死之险。但一旦通过,便可成为内门弟子,获得更好的功法、更多的资源,以及师尊的亲自指点。”

内门弟子!这是所有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目标。三兄弟眼神皆是一亮。

“冷师姐,不知此次考核具体形式为何?”林逸尘沉稳问道。

冷凝霜道:“考核分为三关。第一关,‘幻心路’,考验道心与意志,与升仙大会的登云梯类似,但更侧重心魔与幻境,据说是模拟一处上古战场遗迹的惨烈景象,心神不坚者,极易沉沦。第二关,‘幽冥塔’,共分七层,每层皆有不同种类的鬼物、煞灵或机关傀儡镇守,需在规定时间内闯过,考验实战与应变。第三关,‘擂台争锋’,通过前两关的弟子进行擂台比试,最终排名前二十者,方可入选内门。”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提醒:“需格外注意的是,此次考核,不仅限于外门弟子。一些早已达到炼气后期、甚至筑基初期,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晋升的‘老牌’外门弟子,以及部分宗门附属家族的推荐人选,也会参加。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你们需万分小心,尤其是……”她的目光扫过李寻峰,“李师弟,你与烈阳谷郭雨婷在秘境联手之事,已在外门传开,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敌意。”

李寻峰眉头微皱,点了点头。他明白,玄阴宗与烈阳谷虽表面合作,但功法相克,门下弟子私下里互别苗头、互相看不顺眼是常事。他与郭雨婷的“结交”,在某些保守派系眼中,或许是一种“离经叛道”。

送走冷凝霜后,三兄弟开始了为期一月的闭关苦修,全力备战。

林逸尘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对“镜衍万法”的深挖和对《墨渊炼器杂录》中几种实用阵法、符箓的研究上。他尝试炼制了一种名为“小五行剑符”的符箓,虽只是初阶,但蕴含五行变化,可扰敌、可防御、可突击,正合他“全能”之道。同时,他不断在脑海中复盘与幽冥鬼将、惑心魔藤乃至郭雨婷的战斗,试图解析、模拟更多类型的攻击与能量运用方式。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间,突破到了炼气期三层,灵力的浑厚与精纯程度,远超同阶。

夏寻江则专注于阴阳生死之道的融合与丹药炼制。他成功将玄阴灵力的特性完美融入自身体系,使得“阴蚀指”的侵蚀之力更强,“阴阳缚”的束缚范围更广。他还参考上古丹方,结合自身理解,改良了“阴阳回元丹”,炼制出效果更佳的 “玄阴复灵丹” ,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灵力并稳定神魂,堪称保命灵药。他与韩清莲时有书信往来,交流丹道心得,韩清莲在信中隐约透露,药王谷关于“涅槃轮回丹”的争议愈演愈烈,她的一位师叔因坚持丹方真实性而受到了排挤。

李寻峰的修炼最为纯粹,也最为艰苦。他每日依旧练剑不辍,但不再仅仅追求极致的速度与锋芒。他开始尝试理解、甚至引导周围的阴寒之气。他盘坐在院中阴气最盛之处,任由寒气侵体,以自身剑意与之对抗、交融。起初极为痛苦,经脉如同被冰针刺穿,但他咬牙坚持。渐渐地,他发现自己那原本纯粹阳刚的寂灭剑意中,竟能融入一丝极致的“阴寒”!当他一剑刺出时,剑锋不仅带着毁灭一切的寂灭之意,更附带了一股冻结灵魂的阴冷!这并非属性的转变,而是将“阴寒”作为一种“锋锐”、“死寂”的载体,使其剑道更加诡异难防,威力倍增!他的修为也借此冲击,稳固在了炼气期五层!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玄阴宗内门选拔考核,正式开启!

第一关,幻心路。

所有参加考核的弟子被传送至一处巨大的、雾气弥漫的山谷入口。山谷内,隐约可见残破的旌旗、断裂的兵刃,以及无数哀嚎挣扎的虚影,浓郁的血腥味与绝望气息扑面而来,直冲神魂。

林逸尘踏入其中,眼前景象骤变!他仿佛回到了青石镇,看到了铁匠铺燃起熊熊大火,听到了父亲林铁山的怒吼与夏寻江、李寻峰的惨叫!看到了蔡星璇被赵昆强行带走,对他投来绝望的眼神!

“幻象!”林逸尘心神一凛,立刻守住灵台清明。“镜衍灵瞳”自发运转,眼前逼真的幻象顿时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露出了其能量构成的本质。他清晰地“看”到,这些幻象是由无数细微的精神能量丝线编织而成,针对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执念。他不仅能固守本心,甚至能隐隐感知到这些精神丝线的来源和走向,步履从容地向前走去。他的表现,引起了隐藏在暗处观察的某位长老的轻声惊疑。

夏寻江的幻境则是另一番景象。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一边是生机勃勃、万物生长的极致“生”之世界,一边是死寂冰冷、万物凋零的极致“死”之国度。他被两股力量拉扯,仿佛要被撕裂。但他手持阴阳令,神色平静,喃喃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生死轮转,方为大道。”他不仅未被幻境所困,反而借此更深地体悟阴阳平衡之理,步伐看似缓慢,却坚定无比。

李寻峰的幻境最为直接暴烈。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剑冢,无数强大的剑修虚影手持利剑,从四面八方向他攻来!每一剑都蕴含着恐怖的剑意,要将他斩灭!他没有丝毫退缩,无光剑在手,将自身新领悟的、融合了阴寒死寂的剑意催发到极致,与那些剑修虚影疯狂对攻!他的剑,在幻境中不断破碎、重组,愈发凝练!当他最终一剑斩灭最后一道虚影,踏出幻心路时,周身缭绕的剑意几乎化为实质,让附近几个同样通过的弟子下意识地远离了他。

第一关,三兄弟皆以优异的表现通过。

第二关,幽冥塔。

这是一座高达七层的黑色石塔,塔身刻满了镇压鬼物的符文。每一层都自成空间,鬼物层出不穷。第一二层是大量的低阶游魂和煞魂兽,被三人轻松解决。第三四层开始出现拥有特殊能力的厉鬼和结成战阵的阴兵,但在林逸尘的洞察、夏寻江的克制和李寻峰的强攻下,也未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直到第五层,他们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三名明显是结伴而来的、气息凶悍的老牌外门弟子,修为都在炼气六层以上!他们显然早就盯上了三兄弟,一照面便不由分说地发动了偷袭!

“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把你们在秘境得到的魂珠和身上的丹药交出来!否则,就让你们提前退出考核!”为首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狞笑道,手中一柄鬼头刀带着腥风劈向林逸尘。

另一人施展“百鬼夜行”术法,召唤出数十道厉鬼虚影扑向夏寻江。最后一人则手持一根招魂幡,摇动之间,道道黑气如同锁链般缠向李寻峰,干扰其剑势。

“找死!”李寻峰眼中寒光一闪,新领悟的阴寒寂灭剑意彻底爆发!无光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剑身仿佛能吸收光线,所过之处,那干扰他的黑气锁链如同遇到克星,纷纷崩断!他身形如鬼魅,瞬间贴近那名手持招魂幡的弟子,一剑直刺!

那名弟子大惊失色,慌忙催动招魂幡抵挡,却被无光剑那蕴含寂灭与阴寒的剑意直接撕裂了防御,肩膀被洞穿,惨叫着倒飞出去,失去了战斗力。

夏寻江面对扑来的厉鬼,不慌不忙,阴阳令悬浮,洒下清辉护住自身,双手结印,灰白灵力化作一个旋转的阴阳磨盘虚影,将那些厉鬼卷入其中,碾磨、净化!同时,他屈指一弹,一道更加凝练的“阴蚀指”力,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名施展百鬼夜行的弟子。那弟子正全力操控鬼物,猝不及防被指力侵入经脉,顿时灵力一乱,法术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

而林逸尘面对那刀疤汉子的鬼头刀,甚至没有动用厚土盾。他“镜衍灵瞳”早已看穿对方刀法中的破绽——力大势沉,却回气缓慢,在第三式与第四式的衔接处有一个微小的空隙。他身形微侧,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刀锋,同时并指如剑,一记“破元指”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对方手腕穴道上!

刀疤汉子只觉得手臂一麻,鬼头刀差点脱手,心中骇然!他还想变招,林逸尘却已如影随形,一掌拍在他胸口,浑厚的灵力爆发,将其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腾,再无再战之力。

电光火石之间,三名炼气六层以上的老牌弟子,便被摧枯拉朽般击败!这一幕,让通过塔内水镜术观战的一些执事和长老都微微动容。

“此三人……配合默契,各有所长,尤其是那林逸尘,眼力毒辣,应对从容,仿佛能预知对手行动一般。”

“那李寻峰的剑……好重的煞气与死意,竟能将阴寒融入剑道而不损其锋,是个剑道奇才!”

“夏寻江的阴阳之术,已初具雏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走出自己的路。”

顺利通过第五、六层,三人踏入幽冥塔第七层。这一层空荡荡,只有一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面容冷漠的青年抱剑而立,其气息,赫然是筑基初期!

“能到此地,算你们有些本事。”核心弟子淡淡开口,“接我一剑,不退者,可通过。”

他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简单地拔剑,一刺!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玄阴剑气,如同毒蛇出洞,瞬间跨越空间,分别袭向三人!这一剑,快、狠、准,蕴含的剑意更是带着一股冻结万物的阴寒!

林逸尘瞳孔一缩,“镜衍灵瞳”催动到极致,厚土盾瞬间祭起,同时身体微侧,将大部分力道卸开,但仍被剑气余波震得气血翻涌,后退三步,脸色发白,但终究稳住了身形。

夏寻江将阴阳令挡在身前,灰白灵力形成一道旋转的屏障,剑气击中屏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屏障剧烈波动,最终破碎,夏寻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后退五步,勉强站住。

李寻峰面对这至阴至寒的一剑,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他没有防御,也没有闪避,而是同样一剑刺出!无光剑带着他新悟出的、融合了阴寒死寂的寂灭剑意,悍然迎上!

“嗤——!”

两道性质相似却截然不同的剑气在空中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侵蚀、消磨之声!李寻峰浑身剧震,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塔壁之上,但他手中的无光剑依旧紧握,眼神依旧锐利!他,接下了这一剑!

核心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收剑归鞘:“通过。”

第七层,闯过!

当三兄弟带着些许伤势,却气势如虹地走出幽冥塔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数外门弟子震惊、羡慕、乃至嫉妒的目光。连续两关的优异表现,尤其是幽冥塔内摧枯拉朽击败老牌弟子和硬接核心弟子一剑的战绩,让他们名声大噪,已然成为此次内门选拔的最大黑马!

然而,高台之上,一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长老,看着林逸尘的身影,眼中却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探究与贪婪的光芒。他手中,一枚与林逸尘那《墨渊炼器杂录》玉简材质相似的碎片,正微微发烫。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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