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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处理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我冷冷开口,抓住沈九星的头发,还了她一巴掌。
周围倒吸一口气。
沈寒山上前抓住我:“许葵亦,你疯了?!”
我笑出声。
曾经我幻想过,面前这个处事不惊,不动如山的人。
怎么才能为我冲动一回。
现在靠我发疯,做到了。
沈九星报了警,我被带到警局。
苏禾说什么都要跟着我一起进。
冰冷的警局,我靠着墙坐着。
当天晚上,苏禾被她家人带走了。
我还得被拘留十五天。
我爸妈在我高三时出了车祸,当时我都打算放弃高考了。
是沈寒山一把将我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发呆。
过了三天。
沈寒山把我带了出来。
车上一阵沉默。
我有些想笑。
沈寒山可真能忍啊。
忍着一个不爱的人。
是啊,我终于意识到他不爱我了。
我以为他只是性子清冷,爱人就像是一杯水,冰冰凉凉的。
如果不是沈九星出现的话。
我不知道这水有能有温度,能有波动。
我靠着窗,看着倒退的风景。
打破沉默。
“说吧,要怎么为她讨回公道?”
他抿紧唇没说话。
直到进了家门。
他一把抱住我。
温暖又熟悉的温度。
他声音闷闷的:“这几天早上没有接吻。”
我跟他在一起后定下的缠着他定下的规矩。
早上亲吻,回家拥抱。
我们之间从没吵过架,所以除了出差就没有断过。
出差欠下的,我会计算好差值,缠着他让他补。
这是我为我们的生活找的乐子。
他的吻就要落下来。
我推开了他,胃里翻腾,忍不住干呕。
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我:“我让你觉得恶心吗?”
我没说话。
去卫生间洗漱,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仿佛执着着等个答案。
我没理,去到餐桌前。
“我饿了。”
阿姨将做好的饭端上来。
其实胃疼得一点都吃不进去。
但我要好好养身体,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我机械地往嘴里塞。
沈寒山问:“许葵亦,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记忆中,沈寒山好像从来没有叫过我亲昵的名字。
对我一直是直呼其名。
我想了想开口:“没想到沈总会来捞我,谢谢。”
沈寒山放下碗筷,语气平静。
“你用得着跟我这么说话吗?我以为你被关三天,你已经老实了。”
“小星是个小孩子,你多担待一些很难吗?”
“以后我们总会有孩子,你不能提前学习照顾人吗?”
不会的。
我不会跟他有孩子了。
我不语,一味往嘴里塞东西。
“她就是来历练的,待不了多久。别对她恶意太大,她从小挺不容易的。”
我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了,放下碗筷。
“我饱了。”
沈寒山看着我上楼。
三两步追上来,拉住我的手。
“许葵亦,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跟你沟通起来怎么这么费劲?”
“你怀疑我跟她有什么,我不是把她调到你手下了吗?你亲自看着还不放心?”
“她跟你开个玩笑,你当着那么多人面动手打了她,你还不够解气吗?”
我回过头,看着他抽出手:“你情绪不稳定,先冷静一下吧。”
沈寒山气笑了,正要说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是特别定制的一首小甜歌。
他看了眼屏幕。
【小星来电】
我记得我在他手机里的备注,是许总监。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他接起电话,皱起眉。
“我来,你别怕。”
挂断电话后,他抱了下我:“不生气了,乖,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说完,他快步离开。
接着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我撕下卧室里的结婚照,全扔进垃圾桶里。
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了点自己买的衣服。
其他的,我找人上门打包捐赠出去。
动静挺大的,住家保姆问了我好几次,又偷摸着给沈寒山打了电话,但对方好像一直没有接听。
处理完这些,已经凌晨四点了。
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一张戴着情侣戒指十指相扣的照片,我一眼便认出那男人的手是属于沈寒山的。
【我对寒山哥哥而言是最特别的。】
【你猜我为什么姓沈,这是他给我取的名哦。】
【以他之姓冠我之名。】
他们比我想象中勾搭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早。
沈九星果真一早便知道我的存在。
沈寒山有空就回家陪我。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出差的时候,外地考察的时候?
算了,不琢磨了。
都不重要了。
我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
戴太久了,仿佛陷进骨肉了一般,浑然一体。
我险些忘了摘。
摘出来的那一刻。
突然发现十二年也不过如此。
我随手将它丢进垃圾桶。
这才将前几天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打印出来,签好字,放在了沈寒山的书房。
拖着行李走出别墅大门时。
我没往后看一眼。
我不会等你了,沈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