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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2

薛橙橙拖着行李箱步伐匆匆站定在我身旁,安抚地看了我一眼。

“宋女士,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种啊。”

“亲生母亲也能当做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宋然原本红润的脸,唰的变得惨白,她强撑着笑:“薛董,这是我的家事,再说了,我母亲也是同意了的。”

“家事?好啊,孟莲一女士也是我的母亲,这家事我也听听。”

宋然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我:“你…你说的居然是真的!”

薛橙橙拍开宋然指着我的手,面容冰凉,“我劝你对我母亲尊重点,否则后果是你不想知道的。”

她伸手搀扶起我,另一手一摊:“捐赠书拿来。”

宋然死死咬着唇,捐赠书在她手里攥的皱皱巴巴。

“我不能给你。”

她像是想起什么,找到底气一般昂起了头:“只要手术进行了,我就是刘家的刘太太!”

“你薛橙橙手再长,也不过开除我而已,我嫁入豪门后,只用做我的阔太太,你每月发的三瓜两枣我还看不上!”

“你以为刘家就是你的靠山了?不如你去问问刘家,愿不愿意为了你,得罪孟家呢?”

薛橙橙冷哼一声,嘲讽地瞧着宋然:“某些人啊,用西瓜去换芝麻,还沾沾自喜。”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宋然看看薛橙橙又看看我,终于反应过来:“不,不可能,就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是六年前被孟家认回去的大小姐!”

她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她猛地抬头瞪着我,眸子里闪烁着滔天的愤恨:“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这么费劲心思讨好刘家的人!”

“你既然要回家,凭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回去?!”

我不忍地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保护你啊。”

5

橙橙紧紧的搂着我的手臂,接话道:“孟家最是爱脸面,大小姐私奔这件事传的京城沸沸扬扬。”

“你说,他们会留着你这个耻辱的种子吗?”

为爱而出走,我不后悔,丈夫虽然命短,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摇摇头,语气沉重:“我原以为我一个人,能养活好你,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这就够了。虽然你父亲走的太早了,可他很爱你,我也愿意连带着他的那份,给你双倍的爱。”

“可我没想到,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是你这样的孩子。”

薛橙橙意外头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语气有些小得意的冲宋然说:“也亏了你把妈妈赶出家门,不然我怎么能遇到她呢?”

她挥了挥手,姗姗来迟的保镖架住宋然,将那份被迫签下的捐赠书抢了回来。

薛橙橙晃了晃捐赠书,掏出打火机,火苗一点点吞噬了白纸黑字的文件。

宋然凄厉地嘶吼着:“不要!”

她挣扎着,却被牢牢固定住,只能徒劳地看着她的豪门梦,被火焰吞噬殆尽。

“妈,我好想你啊——”

薛橙橙揽着我往医院外走:“今天我带你去吃点好的!你肯定想吃那家的酸菜鱼对不对?”

我刮刮她的鼻尖,伸出手:“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呀?”

我眼睛一眯:“嗯?”

“哎呀,好啦好啦,”橙橙吐吐舌头,把打火机放在我的手心,“我也就出差忙的时候抽了一根嘛,妈妈不要生气。”

我捞起打火机扔进垃圾桶:“看你表现。”

我们两人说说笑笑地走着,突然我腿上一沉。

低头才发现是宋然死死抱着我的小腿:“妈、妈我错了。”

“我今后一定做个好女儿,不惹你生气,好不好,妈?”

“妈你原谅我吧,你最爱我了,一定不舍得我在外漂泊的,对吧?”

我还没说话,薛橙橙先急了:“你要不要脸啊!你当初把妈妈赶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那么狠心!”

“妈,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是在骗你啊!”

我侧过脸,看见橙橙急的眼圈都红了,我心下一片酸软。

即使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十三年,橙橙还是担心我会因为血缘而抛下她。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低下头看着宋然。

“你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再原谅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我抬腿便走,宋然见状还想抱着不撒手,却被我掰开手。

这是我第一次抛下她不管不顾。

我生她一场,呵护了十八年,却被她处处刁难。

再天然、再深沉的母爱,也有耗尽的一天。

可我没有想到,避我如瘟疫的宋然,也有上赶着贴上来的一天。

我和橙橙刚吃过晚餐,挽着手臂溜达回家。

却见不远处一个身影缩在黑暗的一角。

我和橙橙对视一眼。

橙橙一边嘀咕道:“阴魂不散。”一边上前去喊了喊她。

“死了吗?”

6

宋然抬起头,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橙橙,径直朝我膝行而来。

平日里拽的不可方物的她,何时朝我这个亲生母亲跪下过?

我强忍住诡异的不适感,绕了一步,可她还是直勾勾朝我而来。

细腻的肌肤被粗糙的石子划破,血肉模糊,拖出的长长血痕在月光照耀下闪着黑色的光泽。

“妈我真的错了……”

我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是担心橙橙会开除你,让你没饭吃的话,应该去求她,而不是我。”

“我虽然很看不起公报私仇的小人,可你伤害了妈妈,我还就当一回小人了。”

薛橙橙不客气地走到宋然身旁,一把把她拉开,语气不善:“宋女士,请回吧。”

大门被砰地合上,橙橙气的抱着胳膊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

我失笑,哄了她好久,她才肯作罢。

第二日宋然被开除了。

结果她反手就抛出一个长达十分钟的视频。

我才知道昨晚她看似真挚的道歉,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我的母亲一直说她没有钱,所以我的孩子生病后我打了好几份工。”

“可我的小宝去世后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孟家的大小姐。”

“因为我之前发布的视频,母亲对我怀恨在心,逼迫我在当街下跪道歉。”

“我原本想息事宁人,可她就是不肯放过我!”

“她还与我的上司狼狈为奸,害的我如今没有了工作,毫无退路。”

视频里的宋然抹掉眼泪,楚楚可人的神态瞬间变得坚定。

“我要曝光她所做的一切!”

“我要与资本的强权抗争到底!”

她惯用舆论向我们施压,跪出的血痕更是博得了不少网友的同情。

不同的是,她这次讨伐的对象却不止我一个,还加上了薛橙橙和孟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们的情绪被轻而易举地挑起。

孟家见惯了风雨,这点小小的舆论奈何不了它。

可是橙橙不同,她的公司刚刚上市,还处在发展阶段,一天之间,薛橙橙的云和集团股份大跌。转眼就岌岌可危,走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橙橙变得焦头烂额,疯狂地打电话,说着我听不懂的事情。

我心疼不已,给橙橙煲了羊肉汤安慰她。

结果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喝完汤之后笑的甜甜的:“妈妈,你做的汤还是这么好喝。”

我叹了口气:“橙橙,我很抱歉。”

她顿住了,转过头来:“不用道歉,我们是母女,本来就是一体的。”

“况且,我也不是不知道还手的小女孩啊。”

当天夜晚,云和集团发布了一系列的视频。

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

赚足了同情的宋然刹那间变为了众矢之的,被骗了两次的网友们顿感愤怒。

很快,她的住址、生平经历就全部被扒了出来。

听橙橙说,宋然的家门被各大狗仔围着,连出门都是长枪短炮的摄像机。

她很快就熬不住了,连夜逃出了国。

我和橙橙终于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临近过年,我带着橙橙回了孟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张罗着。

橙橙自告奋勇地出去买年货,我待在家里准备年夜饭。

门铃突然响了,是快递员。

“您好,这是孟家的账单,劳烦您结清。”

奇怪,我买东西向来不会先买后付,这账单又是哪里来的?

7

长长的账单一瞬间展开,垂到了地板上。

channel的包包、华伦天奴的外套、GUCCI的眼镜……

我从来没买过的奢侈品牌蜂拥而至,每一个都带着令人咂舌的数字。

“共计2.1亿元,请问您什么时候能结清呢?”

我气的笑出了声:“这根本就不是我买的。”

“是的,根据购买人信息来看,对方是您的女儿宋然。”

我还当她转性了,居然能安安分分地过这么久,谁知道竟是躲在国外花天酒地,打着孟家的旗号招摇撞骗!

我送走快递员,将账单挨个与品牌方核对清楚。

“宋然是我生的,可我们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断绝了关系,法律效应的文件已经发过去了,还请您核对。”

不出所料,宋然因为行骗被没收了一切财物。

她又是个不会说外语的,少了翻译,一时之间竟连沟通都费劲,更别提各家品牌对她冷眼相待,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我听说这件事时,薛橙橙正给我剥着橙子。

淡淡的柑橘香气萦绕在房里,她语气冷静,却不难看出她心情很好。

“你呀,幸灾乐祸?”

“哎呀妈,我这能叫幸灾乐祸吗?我这分明是替你打抱不平啊。”

橙橙扬扬眉,把剥好的橙子喂给我。

“我巴不得她一直待在国外,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打扰我们呢。”

可是宋然也不是个蠢笨的人,她很快就回了国。

一日傍晚,本该六点到家的橙橙直到十二点都不见人影,通话、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我心急如焚,报警还不满时间,只能自己跑到公司去找她。

一路搜寻无果,在我踏上天台的一瞬间,周遭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薛橙橙被五花大绑捆在天台最边沿的椅子上,嘴里还塞着布团。

我却不敢贸然上前,只因为宋然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还时不时推椅子一把。

椅子的一个脚伸出了天台外,在高空中晃晃悠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清晰地听到血流轰鸣的声音。

一声、一声,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宋然,你想怎么样?”

我颤抖着声音,撑着墙壁才堪堪站稳。

“啊、妈妈。”宋然回头,笑的一脸无辜,“你来啦,我好想你呢。”

“想你发布声明害得我无处可去,想你不愿意付账单害得我坐了几个月的牢。”

“我想啊想,为什么你就不愿意顺着我呢?”

她突然大笑着拍手,疯癫的声音回荡在天台之上。

“我终于想明白了!”

“是因为你有了新的女儿!”

“只要她不存在、只要她去死,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

“你乖乖地顺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只会默默忍受。”

她绕着椅子转了一圈,轻轻把将椅子往后拉。

“我们本该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薛橙橙!”

“你自己没有母亲吗!为什么要来抢我的!”

“我与孟莲一之间如何,那都是我们的事情,你一个养女,有什么资格置喙!”

她凄厉地大吼,将锋利的寒光抵在薛橙橙的脖颈。

因为过度惊恐,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可我却不敢倒下。

“宋然,放了橙橙!”

宋然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森森的寒意:“妈妈,你一点都不乖。”

“你这个时候应该说,好女儿,杀了她,妈妈只做你一个人的妈妈。”

我咽了咽唾沫,看着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的宋然,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刺激到她。

“哎,我都不明白。”

“这薛橙橙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我漂亮,血缘也没我近。”

“杀了吧,她实在是太碍眼了。”

宋然将椅子猛地一拽,半个椅身探出了边沿。

我再也支撑不住这份恐慌,跪倒在地,不住地哭喊。

“放了她、放了她。我替她去死。”

“你要索就索我的命,求你,别伤害她。”

“橙橙是个好女孩,是她救了我的命啊!”

“宋然、放过她、求你。”

她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呵、呵、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大笑在空中盘旋,宋然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

“她救了你?”

“你的白血病是她捐的骨髓?”

“好、好啊,原来罪魁祸首是我啊。”

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割开绳索,抓住薛橙橙的肩膀——

推向了我怀里。

我又惊又喜地搂住橙橙,却见宋然背对着我,张开双臂。

猜测到她要做什么,我惊恐地脱口而出:“不要!”

下一秒,宋然突然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上。

8

“她身体状况非常不好,白血病进展很快,不尽快做骨髓移植就要没命了。”

医生拧着眉,语气沉重。

橙橙站在一旁:“妈,你要救她吗?”

我抹了把脸,只觉得造化弄人。

“我去做配型,橙橙,你——”

见我不忍的神情,薛橙橙叹了口气。

“妈,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做配型。”

“我也去。”

“万一我能救她,就不用妈再抽血了。”

我热泪盈眶,握着橙橙的手:“对不起,是妈对不住你。”

“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

橙橙是个善良的孩子,在医院发传单时碰见晒太阳的我,才攀谈两句,就自告奋勇想试试能不能配型成功。

谁知道她真的配型成功,救了我一命。

即使宋然刚刚差点害死她,她还是会为了我,伸出援手去救自己的仇人。

配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我可以移植,而薛橙橙并不匹配。

时间不等人,我很快开始调养身体,准备为宋然移植骨髓。

橙橙很是心疼,换着花样给我煲汤做菜养身子。

我时常打趣:“哎呀,喝了我女儿煲的汤,我感觉我能打倒一头牛!”

橙橙配合地翘翘嘴唇,眸子里的忧愁却怎么也化不开。

我知道她担心我,担心我这个年纪了,究竟还能不能撑得住这一遭。

可我是一个母亲。

我无法袖手旁观。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移植成功那天,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橙橙坐在一旁,面色不虞地削着苹果。

“来,妈,张口。”

我喜滋滋地吃下,正准备夸夸橙橙,就见她突然落下泪来。

“妈,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宋然她有自己的命数,这次之后,我们能不能不要管她了?”

我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她像十几岁时那样把脸埋进了我的掌心。

橙橙滚烫的热泪掉进我的掌心,像在我心头烫了一个洞。

“我本来也不打算管她了。”

“她做的错事太多了。我作为母亲已经承担了我所有的责任。”

橙橙呜咽着点头,我们拥抱在一起,聆听着两个胸腔内心跳的共鸣。

“病人醒了,你们可以去看看她。”

护士走过来,敲了敲门道。

我和橙橙过去了。

推开门,宋然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虚弱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救我?”

我低着头,像是叹息般说道:“宋然,我已经尽力了。”

“从生你、养你、教导你开始,我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次也算是多给你一条生命,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女俩了。”

橙橙扶着我转身离开。

跨过门边之时,我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呢喃。

“妈,对不起。”

我步履未停,径直离开了。

我十三年前就不是你的母亲了,你也不必再叫我一声妈。

我没再见过宋然,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我听说她去了某个小乡村,好像种了片田,自给自足。

谁能想到往常最是喜爱荣华富贵的人,居然能一声不吭地耐住乡下的宁静与寂寞。

橙橙依旧很忙,但无论多忙,总会陪着我这边玩水,那头看山。

有一年清明,我决心去看看我父母和丈夫的坟墓。

万一有什么线索,也能让他们重新入土为安。

9

橙橙很激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要见爸爸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妈妈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一一回答,三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很快就到了。

天雾蒙蒙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橙橙给我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不多时,就见到了两座坟墓。

“妈?这是你亲手埋的吗?这也修的太平整了,好厉害!”

我却愣住了。

不对,这两座坟墓都应该是被掘开的才对,怎么会如此平整。

我找到守墓员,询问这两座坟的事情。

“你们家属不是说要迁坟吗?为什么迁出去了又给重新迁回来啊?”

“这样对故去之人很不好的,不要这么做了,今天清明,多烧点纸钱给人家道个歉,赔个礼啊。”

我谢过守墓员,心中却异常的不安。

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挣扎着要离去一般。

橙橙看出我心神不宁,陪我烧过纸钱之后说要陪我在附近四处转转。

我们离开墓园,沿着僻静的小道向上。

路过一个树桩时,我们坐下来歇了歇脚。

休息好了的我正准备下山离开,却意外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

鬼使神差的,我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野坟,无人祭奠,荒草丛生竟有及腰之高。

我拨开草丛,看见小小的、黑白的宋然正笑着。

“妈?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橙橙凑过来,下一秒也静默了。

“不孝女宋然——”

“这、怎么是宋然的墓啊?”

我想说些什么,想让橙橙把这块墓修整一下,想让橙橙把这块墓迁到墓园里去,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天旋地转间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橙橙哭成了一个泪人,牢牢地抱着我:“妈,你醒了,太好了。”

我有些不安:“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我好担心您啊。你突然昏倒,吓了我一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橙橙擦干眼泪,“医生说,你就是一时情绪太过激动才晕过去的。”

我搂着橙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宋然她——”

“我问清楚了,她是移植成功后又复发了,最后不治身亡。”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与我作对怨怼了三十几年的人,就这样离开了。

她争强好胜,又是个张扬的性子,偏偏离开前最后一句竟然是道歉。

橙橙突然埋进我怀里:“妈,你不能这样抛下我。”

我失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是人,就总有离开的一天啊。”

橙橙呜咽了一声。

“那、等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我抚摸着她的发顶,轻轻地回答。

“那你要好好地活着,活到生命的尽头。”

“你要记得,离开的时候,哪里也不要去。”

“就坐在门口等着,等我来接你回家。”

橙橙抬起头,眼泪汪汪地问:“你真的会来接我回家吗?”

我抱住她:“我真的会来接你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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