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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猛地缩紧。
眼前视线恍惚,我想起了妈妈出车祸的时候。
那年我是全城的高考状元,却被沈时宜诬陷我作弊取消了我的成绩。
我闭门不出在家哭了三天,我妈去教育厅拉横幅试图替我申冤。
然而却被一辆货车直接撞上。
我跌跌撞撞冲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妈已经死了。
我崩溃之际,沈时宜却将我妈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发给我:
“你妈没死,是我救了她,现在是植物人,我会照顾好她的。”
“当然,我救人是有代价的。”
“我要出国了,这五年你替我呆在贺修瑾身边,我要你亲眼看看想抢我的男人有什么下场。”
少年时候的我认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在众人都对沈时宜俯首称臣,不敢喜欢贺修瑾的时候,我却固执地不肯归顺。
依旧执拗地喜欢自己所喜欢的,做自己想做的。
那时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巴掌,告诉我——
光脚的确实不怕穿鞋的,但怕开车的。
因为你永远无法和一个出生就在罗马的人比。
我同意了她的要求。
即使我知道,她只是想羞辱我。
想让我知道,即使我在贺修瑾身边十年二十年,也依然比不过她。
于是这五年我恪尽职守地当管家,彻底妥协。
可当那天贺修瑾抱着我红了眼说心疼我的遭遇,想和我结婚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沦陷了。
我升起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或许贺修瑾真的会爱上我,会帮我救我妈妈。
然而现在,回旋镖再次扎在我身上。
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一群保镖冲进来直接将我拖了出去。
挣扎之余,小腹生疼,我下意识喊道:
“好痛,我的孩——”
贺修瑾冷漠的声音直接打断:
“夫人情绪不稳定,在家好好冷静一下吧。”
门被关上,呻吟声不断传出,听得我遍体生寒。
孩子没了。
不足六十天,像个葡萄一样。
被管家冲进马桶,警告我别说出去:
“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要是敢告诉先生看沈小姐怎么收拾你!”
贺修瑾一连一周没回家。
我却根本没有一丝情绪,泪已经流干了。
沈时宜发来的火化单子躺在我的手机里。
三天里,我看了几百次。
终于接受,其实我妈妈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五年的羞辱只是谎言。
想起这两条命,不甘心涌上心头。
贺修瑾在回来的时候看到正在梳妆打扮的我愣了愣。
他松了一口气,上前抱着我:
“冷静好了?”
“我和时宜,只是叙叙旧。”
“你知道的,我们两家是故交,她爷爷快不行了,得做做样子给老人家看让他安心。”
我拿着化妆刷的手顿了顿。
沈爷爷,就是当年那个为沈时宜洗脱撞死我妈罪名的人。
也是取消我高考成绩将我打入深渊的领头羊。
“所以,”他说得有些艰涩。
“后天的婚礼,她想让你当伴娘,澄清这五年我们之间不是恋爱,是你一厢情愿。”
“你放心,等她爷爷安心走了,一切就回归正轨——”
没等他说完,我扬起嘴角回头看向他,笑得大方:
“好啊。”
“对了,婚礼那天,沈爷爷会出席吧?”
“他总得亲眼见证自己孙女获得幸福,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