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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一巴掌又快又准,力道不大不小,却足够让陈凤兰瞬间懵住。她歪着身子僵在原地,被打的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印,连眼泪都忘了掉,只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江晚晚,仿佛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眼神里,震惊取代了所有的恨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惶恐。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连风吹过麦穗的“沙沙”声都清晰起来。村民们全都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镰刀、麻绳停在半空,刚才还紧绷的气氛,此刻像被这一巴掌打碎,只剩下满场的错愕。有人下意识地张大了嘴,有人悄悄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眼里满是“没看错吧”的惊讶。谁也没想到,一向娇气的江晚晚,竟会真的动手。

而且那么干脆利落,面上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梁秋萍也愣了愣,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自家闺女啥时候这么厉害!

下一秒,她心中就涌起无限自豪感。

果然闺女像我!

下手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打架嘛,就得快、准、狠。不然,受伤的就得是自己。

梁秋萍心里满是自豪眼里却还是闪过一丝担忧,她上前半步,低声问:“晚晚,没事吧?”

“娘,我没事。”

江晚晚没看陈凤兰,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刚才挥出去的手,指尖还带着刚接触到布料的触感。她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冷冽的清明,仿佛刚才那利落的一巴掌,不过是掸掉了手上的灰尘:“她先动手的,我只是还回去。”

陈凤兰捂着自己右脸,火辣辣地疼痛感清晰地告诉她,不是做梦,她真的被江晚晚给打了!

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睛里流淌下来,她委屈又不可置信道:“你竟敢打我!”

“打就打了,难道还得挑日子。”江晚晚云淡风轻道,“你既然想动手打人就要有被打的权利。”

陈凤兰被江晚晚说的哑口无言,还想继续争论些什么,可瞧见江晚晚眼底的冰冷。话就像被冻住一样,说不出口。

“你……你……”

“怎么回事,怎么都围在这,不用干活啊,还想不想要工分了!”一道洪亮粗犷的声音响起,瞬间令看戏的众人心中一慌,下意识地就想拿起农具干活。

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偷懒,怕啥。

顿时,又安心看起热闹来。

有几个平时喜欢嘴碎,这时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大队长,你还是赶紧去前面瞅瞅吧,陈凤兰和江晚晚都干起来了。”

“大队长,你再不赶紧过去,俩人别打出什么毛病。”

……

知青们干活的地离得远一些,也都听到陈凤兰和江晚晚都起来的消息。

猛然听到消息时,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到周知越身上。整个向阳大队谁不知道,程凤兰和江晚晚喜欢周知越的事。

就算周知越同江晚晚在一起后,陈凤兰还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周知越身后呢。

眼下陈凤兰跟江晚晚打起来了,大家都想到一种可能:估计又是因为周知越这小子。

真是男色惑人啊!

一位年纪较大,满脸沧桑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眉色担忧道“周知越,你还是赶紧去瞧瞧吧,别惹出什么大事来。”

他们知青总归是外来人,刚来那会儿村里人对他们可没啥好眼色,看他们的目光不是防备就是嫌弃。慢慢接触后,才好很多。

要是眼下因为知青而闹出事,怕是他们这群知青又要被社员们防备远离了。

也有知青揶揄道:“周知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都有姑娘为你打起来。偷偷告诉我一下,你小子还有什么隐藏的。”

“人知越哪会告诉你,还是别做梦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姑娘为男人打起来的!”

抱着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大伙都催促周知越赶紧去瞧瞧。

相对其他知青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周知越则是内心无比担忧。

江晚晚之前在他耳边如恶魔低语般一句话现在还言犹在耳,要是她不管不顾地说出来,自己回城的机会不是直接打水漂。

努力了那么久,渴望了那么久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绝不允许功亏一篑。

想着,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他要赶在没闹出大事之前结束这场闹剧。

等到周知越等几个知青扛着农具匆匆赶来,大队长、村支书和会计也踩着田埂快步走近时,正好撞见江晚晚那记干脆利落的反手回击。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大队长张了张嘴,手里的烟袋锅子忘了往嘴边送,眼里满是错愕;会计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反复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周知越站在最后面,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生怕被人注意到;其他知青也你看我、我看你,小声议论着,脸上全是震惊。

唯有村支书陈建国,脸色在看清被打的是自家闺女时,瞬间沉了下来,像雷雨前的天空,阴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还带着几分农忙时的疲惫,此刻所有倦意都被怒火取代,脚步猛地加快,几步就走到陈凤兰身边,伸手扶住她踉跄的身子,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怒气:“兰兰!你怎么样?脸疼不疼?”

陈凤兰见父亲来了,委屈瞬间绷不住,眼泪“唰”地掉下来,指着江晚晚哭喊道:“爹!她打我!江晚晚她动手打我!”

陈建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江晚晚,那目光瞬间变了。没有半分对事情经过的探究,只有毫不掩饰的冰冷与敌意,像淬了寒的刀子,直勾勾地扎向江晚晚。他眉头拧得紧紧的,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了起来,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怒火:“江晚晚,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麦地里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村里的规矩,有没有我这个村支书!”

他的声音又沉又响,带着长辈的威严和护女的戾气,瞬间压过了周围的议论声。

江晚晚听着陈建国冷冷的警告,指尖悄悄攥了攥,没提半个字关于昨晚密谋的事。她知道,现在把这事抖出来,没实质证据不说,还容易让陈建国他们狗急跳墙,倒不如换个法子。

她往后退了半步,先扶着还想争辩的梁秋萍,语气放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陈支书,我知道您护着闺女,可今天这事,在场的叔伯婶子都看着呢。是陈凤兰先跑到麦地来骂我‘丢人现眼’,又是她先抬手要打我,我要是不躲不挡,现在挨打的就是我,您说对不对?”

这话一落,周围几个刚才亲眼看见的村民悄悄点了头,有个大婶还小声接了句:“确实是凤兰先挑事,晚晚没做错。”声音不大,却刚好飘进陈建国耳朵里。他扶着陈凤兰的手紧了紧,脸色沉了沉。他能偏袒闺女,却不能当着全村人的面否认事实,不然这村支书的威信就没了。

陈凤兰急了,扯着陈建国的胳膊喊:“爹!她胡说!是她先气我的!”

“气你?”江晚晚抬眼看向陈凤兰,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戳在理上,“我在地里好好收麦,没招你没惹你,你上来就骂我,这是气我吗?还是觉得有陈支书在,就能随便欺负人?”

这话刚好点在陈建国的顾虑上——他最在意别人说他“以权谋私护短”。

果然,陈建国的脸色更难看了,瞪了陈凤兰一眼,只是没说话。

江晚晚没停,继续道:“现在正是收麦的要紧时候,全队人都在抢时间,陈凤兰却在这儿闹矛盾、动手打人,耽误大家干活不说,要是传出去,说向阳大队的人农忙时不干活专挑事,您这个村支书脸上也不好看,对不对?”

她特意把“您这个村支书”几个字咬得稍重,提醒陈建国这事关乎他的脸面和职责。大队长在一旁也适时开口:“老陈,晚晚说得对,收麦要紧,别因为这点事耽误了。凤兰这事确实做得不妥。”

有了大队长帮腔,周围的村民也敢小声附和了:“是啊,凤兰太冲动了”“晚晚没做错,是该说说凤兰”。

陈建国看着周围的反应,心里的天平彻底偏了——他护闺女可以,但不能护到丢了自己的威信、耽误了全队的农忙。他猛地甩开陈凤兰的手,声音里满是火气:“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农忙时节不干活,跑到这儿来挑事打人,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队里的规矩!”

陈凤兰被骂懵了,眼泪瞬间掉下来:“爹!你怎么骂我啊!”

“骂你都是轻的!”陈建国瞪着她,语气更凶,“赶紧给我去地里干活!要是再敢闹一点动静,晚上回家我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他又转向江晚晚,语气生硬却没了敌意:“今天这事,是凤兰不对,我会好好管她。你也别往心里去,赶紧收麦,别耽误了进度。”

江晚晚点点头:“我知道,陈支书。我会好好干活的。”

陈凤兰瘪着嘴,委屈地瞪了江晚晚一眼,却不敢再闹,只能拿起地上的竹篮,不情不愿地往自家麦地走。陈建国看着她的背影,又扫了眼周围的村民,脸色依旧难看,却也没再停留,转身去指挥收麦了。

梁秋萍拉着江晚晚的手,小声叹道:“还是我闺女聪明,没跟他硬吵,也让他不得不说凤兰。”

江晚晚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往不远处的田埂瞥了一眼。周知越隐没在人群中,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更是将自己藏到其他人身前,生怕被瞧见。

她知道,这事还没完。以村支书陈建国那小心眼、记仇的性子,怕是绝对把她记在心上,等找到机会便会狠狠找回场子。再加上她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陈凤兰、周知越和二赖子三人,依靠着每日情报系统,她知道自己绝对有机会找到一击毙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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