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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音浑身污泥，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她单薄的身躯，被抓住的手不住地颤抖。
她咬紧了唇，正想再说些什么，许棠霜却突然啜泣起来：“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没注意，不小心绊到了你……”
“我现在就跳下去帮你把画都捡回来，这样可以吗？”
话音刚落，宋鹤眠便不赞同地打断：“这怎么行？棠霜，你的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目光一凛，朝身后的学弟递了个眼神。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会意，趁乱上前，狠狠往许凌音的左腿弯踹去——
她左脚本就不好，瞬间跪倒在地，膝盖传来一声很轻的咔哒声，也被迫松开了手。
痛吟从她齿缝间溢出，许棠霜惊呼一声，假惺惺要上前扶她，却被宋鹤眠拦下。
“棠霜，你的演讲要开始了。”
他语气担忧，又冷冷瞥了眼地上的人，“我送她去医院，免得她再打扰你。”
说完他便让人将许棠霜护送到礼堂，随后叫人把许凌音送往医院。
这一跪伤得不轻，短短十几分钟车程，许凌音的左膝已高高肿起。
剧痛让她无力言语，直到宋鹤眠将一封被水浸得面目全非的信封扔到她面前。
“推荐信？”他语气带着诧异，“你有什么值得深造的天分？”
看到落款后，他又恍然：“哦，是爷爷哄你玩的吧？”
“也就爷爷疼你，愿意陪你玩这种扮家家酒了。这种花钱买来的学位，宋家可以给你买一百个，就为这种东西，你要当众大闹，让棠霜难堪？”
“许凌音，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轻蔑的语气，让许凌音下意识想反驳——
她不是买的。
她是凭借自身实力考上的，那里也并不是花钱就能进的水校。
可话到嘴边，她又默默咽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嗯。”
是挺可笑的。
她真的太迟钝了，竟然花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明白，宋鹤眠就是认定了她蠢笨。
无论她做得再多，都改变不了他心里的形象。
即便她辩解，宋鹤眠也有一千种说辞把她怼得不知道如何回话。
她笨，过往每次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人低下头偷偷哭，气恼自己的笨拙。
但哭也没用。
宋鹤眠不会可怜她，只会说：“再哭就滚出去。”
宋鹤眠看着她垂眸不语的模样，心头怒火更盛。
未等开口，病房门被匆匆推开。许棠霜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写满愧疚：“我演讲结束了。”
“抱歉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许凌音抿唇不语，将头扭向了另一侧。
她知道自已笨拙，容易被人抓住话柄，索性保持沉默，只盼这两人能放过她，让她清静片刻。
可谁料，她的沉默却反给了许棠霜借题发挥的机会。
许棠霜笑了笑，语气愈发温柔，仿佛满怀歉意：“姐姐，我就知道你还在气。”
她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西方医生走进来，向几人欠身致意。
许棠霜挽住宋鹤眠的手臂，仰头柔声说：“鹤眠，姐姐的腿一直不好，今天你又让人那么踹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请来我在国外认识的这位名医。”
“这段时间，就让他为姐姐治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