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娥!
她要是嫁给许大茂,岂不是又要重演悲剧?
正想着,易忠海走了过来。
他对何雨柱招招手:“柱子,老太太找你,想让你给她做顿饭。”
后院的聋老太太。
何雨柱点点头:“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又对旁边几人说:“我这儿还有事,你们先聊。”
说完,带着何雨水先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几个人就议论起来。
“柱子真是长大了,对雨水比何大清对她还好呢!”
“可不,你看那衣服,真舍得花钱!”
贾张氏在一旁冷嘲热讽:“就这?工作都不稳定,穿再好有什么用?”
“又是上学又是这那的,他爹留下的钱,早晚得花光!”
“到时候……啧啧。”
这四合院就这样,一点小事,所有人都能议论半天。
这边,易忠海和何雨柱已经到了后院。
易忠海笑着说:“老太太这几天嘴馋,特意买了点肉,喊你这大孙子给做一下。”
“待会儿可得好好做。”
何雨柱一路沉默。
聋老太太。
四合院里最有资历的老人,无儿无女,据说是五保户又是烈属,何雨柱也不确定。
没听老太太自己提过。
她对外总说何雨柱是她大孙子。
其实……也就是想找个人养老罢了。
前一世的何雨柱确实做到了为聋老太太养老送终,甚至在她年迈体衰时亲自照料,无微不至。
可以说,她晚年过得十分安稳,毫不夸张。
但话说回来,即便何雨柱付出到这种地步,这位精明的老人却始终留了一手。
直到临终之际,聋老太太才把何雨柱叫到跟前,将房子交给了他。
这和易忠海的做法如出一辙——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放手。
就这样,何雨柱糊里糊涂地为两人送了终。
而这一世,
何雨柱决心只为自己活着。
他清楚地记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聋老太太他们开始盘算起来。
何雨柱点了支烟,走进聋老太太屋里。
易忠海在一旁陪着笑脸。
做了亏心事的他,见到何雨柱时,心里终究不太自在。
一进门,易忠海就说:“老太太,柱子来了。”
“来给您做饭了。”
聋老太太听见声音,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
“柱子来啦?”
“咱们这大院就你一个厨子,我这老太太嘴馋,可自己又动弹不了。”
“只好麻烦你啦。”
何雨柱笑了笑:“没事,做顿饭而已,不算什么。”
易忠海接话:“那你们先聊,我回家帮一大妈收拾收拾。”
“好。”
易忠海识趣地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聋老太太和何雨柱两人。
聋老太太朝何雨柱招了招手,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老太太拉起何雨柱的手,说道:“你爹,真不是个东西,说走就走,丢下你们兄妹俩不管!”
“这日子你们可怎么过……”
看似句句关心,可这份关心,其实全建立在指望他养老的基础上。
这一点,何雨柱心里再清楚不过。
何雨柱思忖片刻,淡然道:“不打紧,有这手艺总归饿不着。日子艰难些也无妨,能过得去就好。”
老太太叹道:“偏生你辞了轧钢厂的差事,不然还能托老易照应你几分。”
何雨柱心下不以为然,只道:“我自己能顾好自己。”
老太太轻拍他手背:“这孩子,别这般倔强!真要遇上难处,还有我老太太给你撑腰。院里许大茂、贾东旭那伙人,如今你爹走了,怕是更要寻你麻烦。你既喊我一声奶奶,我岂能袖手旁观?”
果然又绕到这话题上。想用些小恩小惠就让他鞍前马后?如今的何雨柱早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了。
他站起身正色道:“老太太,许大茂他们若来生事,我自会应付。男子汉大丈夫,若连这些琐事都要倚仗旁人,往后还能成什么气候?您不必操心,我自有主张。且先去备饭。”
见他神色决绝,倒让老太太一时怔住。本以为这失了倚靠的年轻人,稍施恩惠便会乖乖依附,没成想竟是这般反应。
虽未明言拒绝,但话里话外的疏离,她这般老练岂会听不出?分明是不愿与他们牵扯过深。这步棋怎就落空了呢?
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老太太陷入沉思,心头泛起几分不甘。
待饭菜将熟时,她忽道:“柱子,叫雨水过来一同用饭罢,这么多菜咱俩也吃不完。”
“那就谢过老太太盛情了。”
聋老太太沉默不语。
她感觉对方完全没把自己当自家人。
饭菜摆好后,何雨柱给妹妹何雨水拿了馒头和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快吃吧。”
何雨水点点头。
看着年幼的何雨水,聋老太太仍不死心,又说:“柱子,雨水还这么小,又要上学,你白天要工作,哪有时间照顾她?不如我来帮忙照看,一来没人欺负她,二来你也能安心工作。”
何雨柱心里冷笑。
这老太太还真是执着。
他一脸严肃地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兄妹俩能照顾好自己。”
聋老太太叹气:“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没个长辈帮衬怎么行……”
何雨柱没等她说完,就站起身,牵起何雨水的手:“雨水,我们走。老太太,家里还有事,就不陪您吃饭了。”
说完,他带着妹妹直接离开,留下聋老太太一脸错愕。
一直在远处留意后院的易忠海,看到何雨柱带着妹妹走了,也十分不解。
“这么快就吃完了?不应该!”
他嘀咕着,快步走向聋老太太的屋子。
进屋后,只见聋老太太独自坐着发呆,满桌的饭菜一口没动。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雨柱竟然还是拒绝了她。
聋老太太说道:“我的条件也不算差。”
“在这院子里照看他何雨柱,等我走了房子也归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易忠海沉默不语。
聋老太太长叹一声。
刚才与何雨柱交谈时,她明显感觉到,何雨柱仿佛什么都清楚。
他就是要跟她撇清关系。
何雨柱确实做到了。当聋老太太极力挽留时,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何雨柱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愿和那些禽兽一样的人扯上关系!
易忠海开口:“柱子……可能是父亲刚离开,心情不太好。”
“您别往心里去,说不定以后他会改变主意的。”
聋老太太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了!”
易忠海听得一头雾水。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年轻人影响成这样?
在他眼里,何雨柱始终只是个孩子。
仅此而已。
见聋老太太不愿多说,易忠海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另一边。
何雨柱回到家,打算自己动手做饭。
何雨水问:“哥哥……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呀?”
何雨柱疼爱地摸了摸何雨水的头,“你还小,不懂。但记住哥哥的话,后院的聋老太太,别跟她说话,知道吗?”
“知道啦。”
“真乖,哥哥去给你做饭。”
何雨柱一边做饭,一边回想。
其实他并不后悔。
现在是五二年,离聋老太太去世还有多久?
非亲非故,凭什么替别人养老?这一世的何雨柱,绝不会做这种事。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且行且珍惜。
自从何雨柱没答应聋老太太那事儿,就再没什么烦心事儿找上门。
一晃三四天过去了。
这天一大早,何雨柱就起来了。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家家户户也陆续亮起了灯。
假期结束了,大伙儿该上班的上班,何雨水也得去上学了。等这小家伙去了学校,何雨柱自己也要开始忙活工作。
给妹妹穿上新衣服,早饭也做好了。今天的何雨水格外积极,自己爬起来,麻利地洗完脸,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何雨柱叮嘱:“慢点吃,别噎着,离上课还早呢。”
何雨水嘿嘿一笑:“我想早点去学校准备准备嘛。”
瞧她那兴奋劲儿,看来是真盼着上学。
何雨柱又交代:“在学校可跟在家不一样了,哥不在身边,你得学会照顾自己。中午要是不想在食堂吃,就来鸿宾楼找我,离你们学校不远。放学我会去接你。”
何雨水连连点头:“知道啦,都记住啦!”
何雨柱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丫头。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帮何雨水背上书包。
“走,哥送你去上学。”
“出发喽!”
这时候,院里大部分人也都吃过早饭了。
一出门,就看见贾东旭和许大茂在那儿拌嘴。
许大茂撇嘴:“嘚瑟什么呀?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了金元宝呢!谁家媳妇不会做家务?”
贾东旭一脸得意:“怎么着?酸啦?低头认个输,让我媳妇给你也介绍一个!”
许大茂“呸”了一声。
许大茂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跟你明说吧,我爹也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听说过娄镇国吗?人称娄半城!”
“他女儿娄小娥过两天就要和我见面了。”
“这不比你那个乡下姑娘强多了?”
虽然不确定娄小娥的外貌是否比得上秦淮如,但先把话说得响亮些,许大茂脸上顿时觉得有光。
果然,贾东旭一听这话就蔫了。
娄半城这个名字,四九城里谁没听说过?轧钢厂最大的股东,现任厂长。
贾东旭愣神片刻,又不服气地反驳:“你就吹吧,人家能看得上你?”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那你等着瞧好了。就一个乡下姑娘…还真当成宝贝了,哈哈哈…”
贾东旭涨红了脸,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何雨柱此时正平静地拉着妹妹何雨水往外走。
与贾东旭不同,他完全相信许大茂的话。
按照原本的轨迹,若是没有变数出现,娄小娥最终确实会嫁给许大茂这个绝户。而她悲惨的命运,也正是从这段婚姻开始的。
许大茂的为人,何雨柱再清楚不过。
更重要的是,何雨柱总觉得自己亏欠娄小娥。
别的不说,光是当初用娄小娥的财产接济院里那些白眼狼,自己无形中也成了吸食她血汗的帮凶。
更让她唯一的儿子失去了父爱。
虽然始作俑者是秦淮如,但若不是自己当初犯糊涂,又怎会做出这种事?
“罢了,就帮一把吧。”
眼睁睁看着恩人坠入深渊,何雨柱实在做不到。
他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娄小娥嫁给许大茂!
只要远离这个大杂院的是非圈,娄小娥往后的人生定会光明得多。
送完何雨水上学,何雨柱破例没有直接去鸿宾楼上班,而是绕道在娄家宅院附近转了几圈。
来到娄镇国家门口。
何雨柱点燃一支烟,抬头向上望去。
恰巧看见娄小娥正托着腮望向远处,眼神略显空茫。
她还是那么美。
与雪如绸缎庄的陈雪如相比,一个散发着女强人的气场,一个则充满青春活力,带着知书达理的气质。
此时娄小娥也察觉到视线,朝何雨柱看了过来。
二人目光交汇。
何雨柱掐灭烟头,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