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转动。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暖色灯光下,身着红西装与包臀裙的王凤仪正俯身翻找文件柜。
“你丢了什么?”
阿昌含笑扣上门锁,金属碰撞声惊得她碰倒了桌上的铜制座钟。
“这些报关单——”她攥紧文件夹的手指节发白,”你竟敢走私 ** ?”
锁舌弹入卡槽的脆响里,阿昌闲庭信步地解开西装扣,”自从你清洗灰色产业,社团元老连麻将钱都凑不齐。”他的鳄鱼皮鞋踩过地毯,”我不过帮着解决现金流问题。”
他的影子渐渐笼罩住紧贴墙角的王凤仪,”其实……”喉结滚动间扯松领带,”我每晚看着你的办公室监控录像自渎。”
“放肆!”孔雀石耳坠随着她剧烈摇头晃动,”保安!警卫!”
“全是我的兄弟。”阿昌指尖擦过她颤抖的唇线,”连你用的草莓味唇膏……”
“卟卟——”
两声仿佛开香槟的闷响穿透门板。
何世昌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带着消音器的枪械在密闭空间射击时,就是这种红酒塞 ** 出的动静。
墙外紧接着传来重物撞击的钝响,像是装了消音器的钉枪把什么钉进了石膏板。
就在阿昌要推门而入的刹那。
“砰!”
整扇实木门被暴力撞开。
何世昌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正当他要俯身捡枪时。
“不许动!”
身后传来冰冷的呵斥。
后脑勺抵着冰冷的金属,何世昌浑身一颤。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阿飞!来人啊!”
他扯着嗓子嘶吼。
四周死一般寂静。
“省省力气吧土包子。”背后响起戏谑的嘲笑,”你那些手下在你和 ** ** 时,早就被我们收拾干净了。”
何世昌如遭雷击。
“这位兄弟,我阿昌有何得罪之处?”他强作镇定,”不如告诉我幕后主使,我出双倍价钱。”
尽管想不通对方如何突破九龙大厦的层层防卫。
可这份滴水不漏的突袭手段,分明昭示着来者不善。
那些精心培养的全兴社精锐,竟在无声无息间全军覆没。
正当何世昌绞尽脑汁回忆时。
“敢赖和联胜的账,还敢动我们的人,何世昌你好大的胆子。”
揶揄的声音飘来。
何世昌如释重负:”原来是和联胜的兄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转过来。”声音再度响起。
阿昌高举双手慢慢转身。
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彻底僵住。
说话之人竟是洪耀龙。
但真正令他毛骨悚然的——
是五分钟前还在谈笑风生的手下们。
此刻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
有人咽喉被利刃切断。
有人眉心血洞汩汩。
更多人脖颈扭成诡异角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外的两名女子。
一个留着长发,另一个短发,姿容与身材丝毫不逊于王凤仪。
然而此刻,长发女子正逐一补枪,无论全兴社的人是死是活,她都会精准地在他们头上再补一枪,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习以为常。
另一名短发女子则用利器刺穿红棍阿飞的喉咙,将他活生生钉在了墙上。
阿飞的 ** 僵硬地悬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好与屋内的何世昌对视!
见到这一幕,何世昌浑身发冷,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他原本以为手下只是被控制住了,却没想到外面早已沦为修罗场。
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这一切竟然悄无声息……
就在何世昌惊恐不已时,洪耀龙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纯铜计时摆钟。
一旁的王凤仪早已被吓懵,呆滞地站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咔哒,咔哒,咔哒——”
“叮!”
摆钟清脆的金鸣声响起,洪耀龙将它摆在何世昌面前,冷漠道:
“钱在哪?说出来。”
“闹钟响前不说,脑袋搬家。”
何世昌欠堂口连本带利八百多万,若非大浦黑走粉生财,寻常堂主根本拿不出这笔现金。
“钱……钱现在没有,我都拿去买货了!”
何世昌不敢迟疑,几乎喊了出来,“别杀我!那些货我全都给你们!”
瞥了一眼屋外那群持械的手下,何世昌清楚自己毫无胜算。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同时对大浦黑充满怨恨——他仗着对方走粉求财,不敢撕破脸,才敢拖欠至今。
若早知道九龙堂有洪耀龙这号狠人,他早就乖乖把钱还上了。
“货?你说的难道是渔村仓库那批?”
洪耀龙饶有兴致地反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何世昌愕然,可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惨白。
洪耀龙这次追讨债务,早已将何世昌调查得一清二楚,就连对方藏匿货物的仓库位置都摸透了。
“叮铃铃——”
黄铜闹钟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
“咔嚓!”
“咔嚓!”
小队成员齐刷刷举起枪械。
“在渔村仓库!”何世昌面对乌黑的枪管,声音发抖,”正 ** 的地砖下埋着保险箱!”
“密码?”
“24765!箱子里有我这些年攒的几百万,全给你们!”何世昌语速飞快,生怕说慢半秒就会没命。
洪耀龙朝斯沃特使了个眼色。
斯沃特立即拨通吉米仔电话,片刻后比出确认的手势。
搜刮完这个保险箱,洪耀龙又逼问出其他藏钱之处。
等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他对刀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别杀我!求求你——”
“砰!”
** 贯穿眉心,何世昌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鲜血顺着地面蔓延,染红了王凤仪的鞋尖。
“啊——!”
蹲在墙角的王凤仪终于惊醒,发出惊恐的尖叫。
“再叫就送你去见他。”洪耀龙冷声道。
王凤仪立即噤声,蜷缩着不敢抬头。
此刻她对洪耀龙的恐惧已达顶峰——那个在社团横行霸道的何世昌,在这个年轻人手里竟像蝼蚁般被碾碎。
她偷偷打量着这个谜一般的男人。
身边这群精锐好手,包括那两个姿色不凡的女子,随便哪个放在其他帮派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却都对他唯命是从。
和联胜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请 …………………
王凤仪心绪翻涌,恐惧之余仍忍不住生出几分疑惑。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
洪耀龙稍稍转动老板椅,正面朝向王凤仪坐下,目光向下注视着她。
“你…你究竟想要怎样?阿昌欠你的债,你已经讨回来了。”
王凤仪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债是债,阿昌是阿昌,你是你。”
洪耀龙向后靠上椅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王凤仪身子轻颤,低声问道。
“别害怕,王凤仪 ** ,我是来谈合作的。”
洪耀龙的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
听到“合作”
二字。
王凤仪这才慢慢抬头,惶惑地看向洪耀龙。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能轻易解决阿昌的人,为什么要与她谈合作,自己又能提供什么价值。
正当她暗自困惑时。
“我记得全兴社的前身是红花亭,这名字是为纪念洪门五祖当年在红花亭的聚义之举。”
“严格来说,无论红花亭还是和联胜,都与洪门有着极深的渊源。”
“我要让红花亭归入我的麾下——记住是我的麾下,不是和联胜。”
洪耀龙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语气变得严肃,仿佛当真在认真商议。
王凤仪内心的紧绷稍稍缓解,可听完这番话后,那双柳叶眉又轻轻蹙起。
“全兴社是父亲托付给我的,我还要带领它转型做正行……”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别做梦了傻姑娘,转型哪是动动嘴皮就能成的事!”
“阿昌虽然猪狗不如,但有句话没说错——你不切实际的改革,动了多少人饭碗?”
“江湖上既要靠头脑也要靠拳头,现在你老爸都在赤柱喝稀粥了,走偏门的打不过人家,你以为靠脑子就能吓退他们?”
洪耀龙投来看傻子般的眼神。
闻言。
王凤仪陷入沉默。
经历了何世昌的事,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转型计划太过激进。
仔细想来——
即便何世昌在全兴社势力最大,若其他元老真心维护她,岂会纵容对方如此放肆,甚至险些侵犯自己?
显然,这是社团元老们默许的结果。
“难道…全兴社真没法走正道了吗……”
王凤仪瘫坐在地,眼中尽是颓然。
“办法自然有,只是时机未到。”
洪耀龙微微摆手,语气沉稳。
王凤仪抬眸注视着他:“具体要怎么做?”
“把全兴社的产业过户到我名下,由我全权打理。”
洪耀龙直视她的眼睛,“不过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当我的女人最合适,外人也不会指指点点。”
这番直白的话语让王凤仪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望向倒在血泊中的阿昌,又瞥了眼门外持枪的手下。
到嘴边的拒绝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需要时间考……”
“飞虎,安排赤柱的弟兄,送东叔一程。”
洪耀龙突然开口。
“我答应!”
王凤仪脱口而出。
冰冷的现实让她别无选择。
亲眼目睹洪耀龙在九龙大厦的血腥手段后,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
无论是推父亲下楼还是更残忍的手段,这个疯子都做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