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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进来。
她浑身是泥水，但像个护食的小兽一样冲过来推开了傅时津的手。
“坏人！你是坏人！”
“你不是来修妈妈的，你是来拆妈妈的！”
念念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我的尸体前。
但她太小了，甚至挡不住我的一半身子。
“念念…”
“你妈她…”
“妈妈就是坏掉了！”
念念打断他的话，然后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本子。
她用脏兮兮的小手把本子举到傅时津面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你不许乱动妈妈！”
“妈妈说过的，如果要修她，必须先看说明书！”
“你不看说明书就乱动，妈妈会彻底报废的！”
傅时津看到妈妈饲养手册时，眼睛骤然收缩了几下。
那是我写的字。
即使写的再歪歪扭扭，他也会认得出来。
因为当年在大学里，我就是用这种字体，在他的每一本书上写下了我们的名字。
傅时津颤抖的接过了那个本子。
本子很薄，只有十几页。
上画着一个笑脸，封面是用红笔画的，已经有些褪色了。
他翻开第一页。
【产品名称：温书月（报废版）】
【产品故障：内存丢失，CPU正在逐渐烧毁。】
【唯一指定维修工：傅时津。】
傅时津的手猛的一颤。
他抬头看着床上没有声息的我，又低头看向手中的本子。
记忆泄露？
CPU烧毁？
这是什么意思？
他手指颤动着翻开第二页。
这一页的字迹比封面更潦草，甚至有好几个错别字。
【故障记录001：今天我忘了回家的路，所以在街口站了四个小时。我不记得家在哪里，但我相信傅时津总会找到我的。】
【故障记录002：今天我尿裤子了，是念念帮我换的。我觉得我配不上傅时津了，幸好他恨我，幸好他没看到。】
【故障记录003：脑子越来越乱了，好像有很多橡皮擦在擦我的记忆。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念念，会忘记傅时津。】
【给念念：如果有天妈妈不动了，请把这个本说明书交给傅时津。告诉他，妈妈没有贪过他的财，妈妈只是…】
“不贪财…”
“坏掉了…”
傅时津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他猛的合上本子：“假的…都是假的…”
他转身抓住了念念的肩膀摇晃道：“是你妈妈让你这么写的对不对？”
“她为了骗我的钱，连这种诅咒自己的话都写的出来？”
“快把她叫起来！让她别装了！我给钱！她要多少我都给！”
念念被他吓坏了。
她指着本子的最后一页哭着大喊：“不是假的！”
“妈妈说，如果维修工叔叔看了说明书不太信，就让他看最后一页！”
“那里有妈妈留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