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现在，他甚至不敢去见秦淮茹。
说实话，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跑去和贾东旭打架。
而且让他至今都想不通的是……
当初和贾东旭打架，自己怎么就那么阴险。
不过他倒也不后悔。
毕竟贾东旭比他更阴！
“操！”
“贾东旭，把老子弄成太监，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
“还有许大茂，你笑我是太监，我他妈也让你当太监！”
越想越觉得亏。
何雨柱一声怒骂，抬脚就把路边几块废煤球踢得粉碎，发泄怒火。
虽然贾东旭也成了太监，可人家有秦淮茹和棒梗，老婆孩子都有了。
自己呢，还是光棍一条。
至于许大茂。
那狗东西一想就来气，之前怎么不见他吭声，现在倒来落井下石！
正踢着煤球撒气，何雨柱一抬眼，忽然瞥见后面不远处的李建设。
“操！这小子怎么在后面！”
何雨柱脸色一变，心里暗骂，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根本不敢和李建设对视，缩着身子赶紧溜了。
他跟李建设关系虽不如和许大茂那么僵，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俩人算是对头。
以前还好，就算自己长得没李建设高大英俊，没他会挣钱、会说话，至少还是个男人。
可现在站在李建设面前，他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自卑，好像自己啥也不是。
而且刚才那些话，该不会都被李建设听去了吧？
那也太丢人了！
何雨柱越想越臊，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李建设看着，心里觉得好笑。
要是以前，何雨柱准得来一句“你瞅啥？”
现在倒是老实多了。
看来成了太监，也不是全无好处。
李建设缓了口气，没再多想何雨柱的事，也加快步子往厂里走去。
……
到了中午。
忙完一上午的活儿。
李建设和几位老师傅从车间办公室出来，准备去吃午饭。
“建设，你那图纸的设计方案真是绝了！”
“是啊，一般五级工程师恐怕都想不到这么巧妙的法子。”
“建设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我们熬了大半辈子才到六级，他怕是很快就能考过五级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来了点灵感。”
一路上老师傅们你一句我一句夸个不停，李建设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自从从系统那儿得到五级工程师的全部知识后，现在这些工作对他来说确实轻松多了。
不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大食堂。
食堂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快看，是李建设！”
“真帅啊！”
“帅就算了，工资还那么高，就是人有点太高冷……”
李建设走过时，食堂里像往常一样响起一阵迷妹们的议论。
这场面他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什么反应。
可坐在角落吃饭的贾东旭，心里却像被刀扎一样难受。
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勉强能习惯李建设在厂里这么受欢迎。
但今天实在不一样。
从早上进厂开始，他耳朵里就不断飘进各种话：
“喂，你那玩意儿现在还能用吗？”
“听说下面得挂管子了？给看看呗，我没恶意。”
“东旭，你声音怎么没变尖啊？太监不都细声细气的吗？”
“算了，反正你也有老婆孩子了，那东西有没有也不重要了。”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直白，句句往他心里捅。
就连上厕所，工友也忍不住往他那儿瞄。
他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而现在，听着大家对李建设的称赞，再对比自己听到的议论，贾东旭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堵得慌。
坐在他对面的秦淮茹，脸色同样难看。
她听到的闲话，甚至比贾东旭还要难听：
“啧啧，老公那样了，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听说厂里两个太监都是因为她惹出来的。”
“可不是吗，这种女人以后肯定安分不了，离远点好。”
我跟你们讲，还有更气人的呢。听说这女的以前跟咱们厂里的李建设处过对象，后来嫌李建设家里穷，转头就嫁给了贾东旭。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那她现在肠子不得悔青了？
……
类似这样的话，一句接一句。
要不是为了挣这份工资，为了这个家，秦淮茹真想立刻逃走，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不过工友们有句话确实没说错——她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没选李建设。
要是选了李建设，哪来现在这么多糟心事？
想到这儿，秦淮茹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朝远处的李建设望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
紧接着，贾东旭一巴掌就扇到了她脸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贾东旭火冒三丈，又连着甩了她好几个耳光。
食堂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可没人站出来帮秦淮茹说话，都只在一旁看热闹。
毕竟这两口子在厂里名声已经不太好了。
谁晓得秦淮茹为什么挨打？
秦淮茹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也顾不上求饶，眼泪直往下掉，整个人懵在原地。
贾东旭见工友们指指点点的，也就没再继续打。
他把碗里的饭胡乱扒了几口，起身就往车间走去。
“操！操！操！”
到了没人的车间，贾东旭攥紧拳头，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下，发泄心里的怒火。
“李建设，我早晚弄死你！”
贾东旭咬紧牙关，眼睛里泛着血丝。
说完，他就闷头朝自己工位走去。
可就在走过去的路上，贾东旭没留意脚下横着一根铁链。
猛地一绊——
旁边一台正在维修的车床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贾东旭身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了整个车间。
这时，贾东旭的双腿被一台沉重的车床死死压住，鲜血流了一地。
“救命！救命啊！”
贾东旭脸色惨白，疼得扭曲，双手拼命想推开身上的车床。
可车床实在太重，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很快，他的哀嚎声引来了其他人。
“不好！出事了！”
贾东旭刚听到这声喊——
下一秒，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正在检修的机器旁边，必须立好警示牌！”
“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再强调一遍，安全第一！”
下午。
各个车间的喇叭突然响起通知。
工人们听见广播，互相看看，心里都有些发沉。
贾东旭被机床压伤送医院的事，差不多已经在各车间传开了。
这次广播，也是因为贾东旭出的意外。
其实厂里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工伤，但上一次已经是一年多以前。
大家都快把这类事淡忘了。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遭，等于给所有人重新敲了警钟。
“唉，贾东旭也太倒霉了。今天全厂就一台机器在修，固定钢绳本来卡在地缝里，一般根本碰不到的。”
“确实背。前不久才成了太监，现在又弄成这样……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媳妇克他？”
“还真有可能。不过这回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那么大一台机床压身上，啧啧。”
“就算命保住了，两条腿估计也废了。你们没看到，那腿已经不成样子了，吓人。”
“太惨了……第三条腿没了不说，现在连走路的两条腿也保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他今天真是背到底了。听说护士抬他的时候，四个护士轮流摔跤，贾东旭从担架上掉下来四次！”
“啊？这么离谱！”
……
各个车间里，人人都在议论贾东旭的事。
不少人都感叹，人一倒霉，真是事事不顺。
大家嘴里说的“背”，李建设心里却清楚。
这显然是厄运符生效了。
不得不说，效果还真够厉害的。
……
后厨。
“诶，听说中午车间出事了，有人被机床砸了，已经送医院，还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我的天，这么严重！谁啊？”
“好像叫贾东旭，就前阵子变成太监的那个。”
这时候后厨也传开了贾东旭被砸的事，听得所有人都一愣。
“什么？贾东旭被机床砸了？！”
另一边，何雨柱一上午都情绪低落没说话，这时突然听到消息，眼睛一下子瞪大，满脸不敢相信。
“你们没听错吧？真是贾东旭被砸了？”
何雨柱扭头问徒弟马华：“贾东旭真被砸了？”
马华挠挠头：“师父，我有个工友亲眼瞧见的，确实是他。”
一听这话，何雨柱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
厨房里人多，他不好放声大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也太灵了！”他暗自念叨。
早上才咒贾东旭死，中午就应验了？
手里切菜的劲儿都足了不少，眼睛发亮，浑身是劲。
想着贾东旭要是真没了，既解气，往后秦淮茹那儿……
转眼三天过去。
贾东旭送医后总算捡回条命，可惜两条腿没保住，肋骨也断了几根。
手术时伤了神经，嘴歪了；躺病床上又被贾张氏不小心烫伤脸，跟他爹一样落了满脸疤。
这三天他倒霉透顶，唯一庆幸的是医药费厂里全包。
工作自然是丢了，只领到一点工伤补贴。
院里为此开了好几次会，主要商量给贾家捐款。
看贾东旭这么惨，邻居们也没多推辞，多少都出了点。
易中海借这几场会，多少挽回些之前被李建设驳倒的面子。
可他心里并不痛快——贾东旭一倒，养老指望又少一个，借出去的钱也要不回来了。
如今只能把养老的担子全押在何雨柱身上。
至于何雨柱，自打贾东旭出事，整个人都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