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宝子们慢点看,别漏过一些细节。)
弄不明白,陆唯想了想,直接拿出菜刀,把瓶子上的商标都刮干净。
这回再看,好像也没多大区别了。
把瓶子装进一个柳条编织的土篮子里,陆唯拎着就去了小卖店。
小卖店在村子中间,距离陆唯家有段距离。
正午阳光充足,撒在雪地上,反射的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陆唯一直在心里琢磨,刚刚去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心里有种感觉,自己要是想去的话,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过去。
不过,他心里有点犹豫,万一那地方有啥危险咋整,还是等会儿卖了瓶子,回家准备一下再说。
来到小卖店,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儿混着喧闹声扑面而来。
“刚才你先出个2不就完事儿了?你出2他肯定砸小王,那他后手不就废了?”
“你可拉倒吧!当我二逼啊?我就不出小王,你能把我咋的?”
“你不出小王他就走了。”
“二婶儿,给我拿盒摔炮!”
“2毛。”
陆唯眯眼扫了一圈,小卖店里挤满了人,一个个叼着烟卷,屋里烟气缭绕,都快看不清人脸。
一到冬天,大雪封山,地里没活儿,猫冬的老少娘们就爱聚在这儿打牌扯闲篇。
特别是临过年这几天,小卖店就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玩扑克的、推牌九的,打叶子牌的,搞破鞋的,干啥的都有,旁边还围着一圈看热闹支招的。
现在小卖店属于个人了,所以也喜欢招一些牌局,聚拢人气,能多卖点货。
陆唯拎着土篮子进屋,放到柜台旁边,“二婶儿,这酒瓶子你看看能收吗?”
被陆唯称之为二婶儿的女人,名字叫周雅,就是这个小卖店的老板娘。
周雅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盘靓条顺,扎大臀肥,是村里的一枝花。
关键她还是个寡妇,男人前些年上山盗木头被砸死了,留下她一个人,连个孩子都没有。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寡妇,那绝对是村里男人的梦中情人。
就连陆唯也不例外,作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荷尔蒙爆棚的年纪。
有时候难免有点神奇的幻想,甚至他第一次黄粱遗梦,对象就是周雅。
实际上,陆唯跟周雅家也没什么亲戚关系,只不过周雅称呼陆唯父母哥嫂,按照辈分习惯陆唯就得叫人家二婶儿。
周雅正在柜台后边忙活着给小孩找擦炮呢,弯腰的时候,裤子绷紧,浑圆的大腚,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狠狠打一巴掌。
陆唯看的喉结不由得动了动,赶忙把目光挪到一边,生怕被别人看到。
周雅听见陆唯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抿嘴笑了笑,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露出白皙的鹅蛋脸。
“小唯来了?要点什么?”
陆唯指了指一旁土篮子里的啤酒瓶子:“我老姑夫他们从镇里带来的啤酒,跟咱们这边的不一样,我想问问,你家这能退吗!”
周雅看了看那啤酒瓶子,爽利道:“这有啥不能退的,就算不一样,送酒的也不会特意看,多少个?你帮我放箱子里就行,我给你找钱。”
“哎,好嘞,一共12个。”一听能退,陆唯心里松了口气,痛快的应了一声,把啤酒瓶子都放到了箱子里。
“来,给你钱。”周雅把钱放在柜台上。
这时候,旁边有人看到陆唯那些啤酒瓶子,笑着搭话:“小唯,你老姑父来了?”
陆唯摇摇头:“没呢,这些都是以前喝剩下的。”
那人见状也没再继续问,转头跟旁边的人说起了陆唯的老姑夫。
“小唯他老姑父那可是有钱人,家里是镇上的,3间大瓦房,听说还买了推土机呢。”
“你可别吹牛逼了,一个推土机得多少钱?万元户都买不起。”
“你看,你还不信,真有,不信你问小唯。”
陆唯一旁听着,也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自家亲戚有出息,也能跟着有面子。
不过,那推土机可不是老姑家的,是农机站的,一台推土机得好几万,这年头谁家能买得起。
他老姑夫只是给农机站开推土机,就算是这样,在这偏僻的小村子里,也算很了不起了。
而且,陆唯的老姑对这个大侄子是特别的好,每次回村里都给带一些好吃的,还会给零花钱,陆唯跟老姑也特别亲。
实际上,不只是陆羽的老姑,还有个三姑对他也很好。
只有大姑,二姑因为嫁在了辽省那边,距离太远,长这么大,陆唯也没见过。
把钱揣进兜里,陆唯转身出了小卖部。
有了这两块四毛钱,加上兜里原来的一块八,一共4块2的巨款,让陆唯心里底气足了不少。
他家不富裕,可以说很穷,种地一年到头剩点钱,也就够年吃年用。
今年收成不错,交了公粮,提留款,农业税,人头税,统筹税,水利税,住房占地税……等一堆苛捐杂税,剩下的粮食除了留够自家吃的,卖的钱还剩100多块钱。
不过,年初的时候买化肥农药借了别人100块钱,卖完粮食就还给了人家。
剩下的几十块钱块钱,还要留着过完年给小妹交学费。
陆唯就是因为家里没钱交学费辍学的,这事儿一直是爸妈心里的遗憾,所以不希望小丫头也辍学,就算再难,也得把她的学费准备出来。
至于过年的花销,还有明年种地买化肥农药啥的,那就得重新去借了。
陆唯老妈昨天去了大舅家,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借50块钱过年。
不过,现在的日子虽紧巴,但比起前些年已经好了太多。至少现在顿顿能吃饱饭,不用再挨饿了。
小卖店院里,一群孩子正聚在一起放鞭炮。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味儿,间或响起几声清脆的爆竹声——距离过年,一天比一天近了。
陆唯离开小卖店,径直往奶奶家走。
一进院子,推开屋门,饭菜香就混着蒸汽扑了过来。
走进里屋,炕头上的老太太一抬眼,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忙不迭地招呼:“我大孙子可算来了!快,脱鞋上炕,炕头热乎!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戴个帽子,冻坏了可咋整!”
老儿子、大孙子,向来是老人家的命根子。
陆唯是长孙,又是陆家唯一男丁,自然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
奶奶今年七十多了,身子骨还挺硬朗,家里家外的活儿还能伸把手帮忙。
她这辈子生了六个孩子——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姑娘,老四才终于得了儿子,就是陆唯的父亲陆大海;老五又是个姑娘,老六则是陆唯的老叔。
早些年为了躲战乱、逃荒,一家人从辽省老家迁到了龙省。
这儿土地宽绰、物产也丰富,虽说冬天是冷得邪乎,但至少能安安稳稳种地吃饭,不用担心饿死。
搬迁那时候,老大、老二两个姑娘已经在外地成家,就没跟着一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偶尔通个信,走动得很少,毕竟这年代,想出远门,太不方便了。
陆唯笑了笑:“没事儿,奶,我不冷。”说着,拿起门后的笤帚,仔细扫掉棉鞋上沾的雪。
要是不扫干净,一会儿雪化了,鞋窠子里就得湿透。
一旁的老婶瞅着老太太那偏心样儿,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一天天跟请祖宗似的,吃个饭还得三催四请。”她边说边把饭菜端上桌,碗碟磕得啪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