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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沈心心吵吵嚷嚷地冲了进来。
“靳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娇气地嚷嚷,泪凝于睫,“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那些医生护士看我一个人,都欺负我……”
她贴到傅靳身边撒娇,等着他安抚她。
傅靳只觉得聒噪。
他想……这个家里,为什么要有一个吵闹的沈心心呢?
他想起来了。
“你是我给儿子请的家庭教师。”他说。
沈心心不知道傅靳为什么说起这个。神情一僵。
“可是我儿子没了。”傅靳说。
沈心心心头一凛。
“那、那是个意外……”沈心心磕磕巴巴道,“我只是想着,如果是靳哥的儿子,肯定打得过同年龄段的老虎。”
“可是傅小宝太弱了……靳哥,他根本不像你儿子……”
故技重施。
可是这一次,傅靳却突然发难,狠狠把鉴定报告摔在她面前。
沈心心吓得尖叫起来。
纸张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他是,”傅靳冷冷道,“更何况,无论是谁的儿子,都不可能在三岁的时候打过三岁的老虎。”
“这是常识吧?沈心心,你这样的脑子,当什么家庭教师?”
沈心心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这份鉴定报告的样本,是从哪里来的吗?”傅靳慢慢道。
“——是斗兽场里的血。满地的血。”
他看着沈心心的目光,是嗜血的狠戾。
沈心心看着,满心害怕,哭了起来。
一边哭,却一边战战兢兢去拉他的手。
傅靳的手指冰冷。像他的脸色一样。
沈心心将傅靳的手,贴在自己如今空空如也的小腹上:
“可是靳哥,我也是有过孩子的。”
“他都还没成形……漱雪姐,至少见过她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我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只记得很痛,很多血,一觉醒来之后,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没了……”
“仅仅是因为我一个不慎,被漱雪姐推了下去……”
沈心心声音颤抖,哭得撕心裂肺:
“靳哥,你不是说……要惩罚她吗?”
“现在,却在惩罚我吗?”
沈心心哭得很可怜。
傅靳的指节蜷了蜷。
“等漱雪回来,你要对她道歉,真心实意地忏悔,”傅靳冷冷道,“就像我逼迫她对你做的那样。”
沈心心捂着脸。
唇角却暗暗勾起了笑意。
唐漱雪不会回来的。
能回来早回来了。
现在失联这么久……要么是逃跑了,要么是死在外面了。
不管哪一种,都是她喜闻乐见。
她要赶快怀上下一个孩子才行。
当天晚上,沈心心就钻进了傅靳的被子。
傅靳却推开了她:
“你身体刚做过手术。别胡闹了。”
傅靳没有其他的心思。
他日复一日地盯着搜捕情况,想要等到唐漱雪的消息。
可无论直升机如何盘桓,搜捕救援人员费尽心力地搜寻打捞。
始终看不到唐漱雪的影子。
属下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小心翼翼劝道:
“傅总,要不您先回去等着?万一夫人回家了,见不到您呢。”
这句劝解起了效。
傅靳默不作声地独自回了别墅。
路过某一层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人声,是几个巴结着沈心心的佣人在讨论:
“您说,唐漱雪还会回来吗?”
然后,傅靳听到了沈心心轻蔑地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他们感情破裂。”
“为了让傅靳惩罚她,我连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都牺牲了。”
沈心心抚着小腹,眼里却是得意:
“宫斗剧诚不欺我。”
“只要在男人面前哭得够可怜,他就会相信,是唐漱雪要害我的孩子,而不是我派人偷偷把栏杆锯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