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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十七章 暗流汹涌,寒潭潜龙

第一节 北境,荒谷地下溶洞,子时前一刻

黑暗,粘稠如墨汁的黑暗。只有暗河哗哗的水流声,在空旷的地下洞穴中回响,衬得四周更加死寂。

老邱佝偻着背,沿着湿滑的石壁,挪向水牢闸口操控处。那里有两名黑袍杂役看守,正抱着刀,靠着石壁打盹。老邱的脚步很轻,像猫,混在水流声中几不可闻。他手里提着一只空木桶,嘴里含糊地哼着走调的小曲,仿佛只是例行公事来检查。

走到近前,一名黑袍杂役被惊动,懒洋洋睁开眼,看到是老邱,又闭上,不耐烦地挥挥手:“老不死的,大半夜不睡觉,瞎晃悠什么?滚远点!”

“是,是,官爷。”老邱点头哈腰,浑浊的眼睛却飞快扫过闸口处那几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制门闩和绞盘。闸口并非完全密封,有几处渗水的缝隙,水流正从中汩汩渗出。他记得,其中一根主闩的基座,因常年水汽侵蚀,已经松动了大半。

他装作被呵斥后慌乱退走的样子,脚下却“不小心”一滑,手中的空木桶脱手飞出,“哐当”一声,不偏不倚,正砸在那根松动的主闩基座上!

本就松动的基座猛地一晃,连接闸门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妈的!老东西你找死!”两名黑袍杂役彻底惊醒,怒骂着拔刀站起。

“对不住,对不住!官爷饶命!小老儿脚滑……”老邱慌忙去捡木桶,身体却有意无意地撞在旁边的石壁上。他袖中,一枚细长、尖锐、淬了剧毒的铁锥滑入掌心,借着身体的掩护,狠狠刺入旁边另一根看起来完好的门闩与石壁连接的缝隙中!那里是他观察多日发现的、内部早已被水蚀空、仅靠一层石皮维持的脆弱点!

“噗!”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铁锥尽根没入。老邱手腕一拧,用力一撬!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根“完好”的门闩基座,竟被硬生生撬裂了一大块!碎石崩落,铁链骤然失去一边支撑,猛地向下一沉!整个厚重的铁闸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向一侧倾斜,与石壁摩擦出刺耳的火星和巨响!

“轰隆——!!!”

更大的崩塌声响起!闸口上方,因长期受力不均而早已出现裂纹的石顶,在这一连串震动下,终于支撑不住,塌落下大块碎石和泥土!烟尘弥漫,水花四溅!

“不好!闸口要塌了!快堵住!”两名黑袍杂役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去抓老邱,慌忙扑向闸口,想用身体和随手抓到的木石去堵那越来越大的缺口。

老邱趁乱,连滚爬爬地退入阴影,口中依旧发出惊恐的哀嚎,仿佛只是个被吓坏的老废物。但他浑浊的眼睛,在烟尘的掩护下,却死死盯着水牢方向。

成了。

混乱,已经制造。

接下来,就看水牢里那位军爷,能不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了。

他佝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另一条岔道的黑暗里,如同从未出现过。

第二节 水牢

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动、烟尘,让死寂的水牢瞬间骚动起来。锁链哗啦作响,黑暗中传来其他被关押者的惊叫和哭喊。

张横猛地从昏沉中惊醒。胸口伤口被震动牵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顾不上了。混乱!是计划中的混乱!

他瞪大眼睛,看向暗河流入水牢的方向。果然,因为闸口破损,上游水位骤然变化,原本平稳的暗河流速猛地加快,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上涨!浑浊的河水打着旋,冲入水牢,水位迅速漫过了他的腰际,胸口,朝着脖颈而来!

就是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被铁链锁住的双臂奋力抬起,将锁链绷到极致,然后借着上涨水流的浮力,猛地向下一沉!铁链与固定石壁的铁环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次,两次!他肩膀脱臼般的剧痛传来,但锁链似乎松动了一丝!

不够!还不够!

他咬牙,再次发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去!必须出去!老邱说过,暗河上游,第三处旋涡,憋气向下!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从通道传来,火把的光芒乱晃。

“快!堵住缺口!”

“水牢里的人看紧了!别让跑了!”

是守卫被惊动了,正在赶来!

张横目眦欲裂。来不及了!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那枚一直散发着微弱暖意的小铁牌,此刻竟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流,从铁牌中涌出,顺着手臂,流向被铁链锁住的手腕。

“咔嚓。”

一声轻响,手腕上那副精铁镣铐的内扣,竟在这股暖流冲击下,自行弹开!紧接着,脚踝上的镣铐也如法炮制!

自由了!

张横来不及细想这铁牌的神异,猛地挣脱镣铐,在即将淹没头顶的污水中深吸最后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暗河水流最湍急、形成一处明显旋涡的方向,奋力潜游而去!

冰冷刺骨、浑浊黑暗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巨大的水流冲击力裹挟着他,天旋地转。他只能死死憋住气,凭借多年战场厮杀磨练出的本能,对抗着水流的撕扯,朝着记忆中老邱指示的“第三处旋涡”方向挣扎。

一、二……就是这里!

前方水流形成一个更大的、吸力惊人的漩涡!张横不再抗拒,反而主动调整姿势,头下脚上,如同一条决死的鱼,朝着漩涡中心,那最深最暗处,猛扎下去!

无穷的黑暗和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耳膜刺痛,肺部像要炸开。意识开始模糊,只有怀中铁牌那一点滚烫,和一线微弱的、不知是否存在的生机,支撑着他,向着无尽的深渊,沉坠。

第三节 北境,寒潭出口,子时三刻

这是一处位于两山夹缝中的幽深寒潭,水面笼罩着终年不散的白色寒气,即使在冬夜,也未曾完全封冻。潭水黝黑,深不见底,与地下暗河相通。

韩烈带着仅存的八名老兵,潜伏在寒潭一侧背风的乱石堆后。人人身上覆盖着白色伪装,与积雪融为一体,手中刀弓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漆黑如墨的潭面。寒风如刀,呵气成冰,但他们一动不动,如同蛰伏的雪狼。

时间一点点过去。潭水平静无波,只有寒气袅袅上升。

“韩头儿,这都过去快半个时辰了,张头儿他……”一个年轻些的老兵忍不住低声道,声音发颤。

“闭嘴!等着!”韩烈低吼,眼睛一眨不眨。他比谁都急,但此刻,他必须是最稳的那个。他相信张横,相信那位神秘的老邱,也相信……陛下冥冥中的护佑。

就在这时——

“咕噜噜……”

平静的潭面中心,突然冒起一串密集的气泡!紧接着,水面下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黑影急速上浮!

“准备!”韩烈心脏骤缩,低喝道。

哗啦!

水花炸开!一个黑影破水而出,随即又无力地沉下,在水面载浮载沉。

借着微弱的雪光,韩烈看得分明——那是一个人影!穿着破烂的、辨不清颜色的衣物,头发散乱,脸朝下趴在水面,生死不知。

是张横!

“快!救人!”韩烈再顾不得隐藏,第一个跃出,扑通一声跳进冰冷刺骨的寒潭,朝着那漂浮的人影拼命游去。其他老兵也纷纷跃入。

冰冷的潭水瞬间浸透厚重的皮袄,如无数钢针扎透骨髓。韩烈咬牙,奋力游到那人身边,将他翻转过来。

一张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脸颊深陷的脸。是张横!胸口处,一个狰狞的伤口虽然被水泡得发白,但依旧触目惊心。

韩烈颤抖着手,探向张横鼻息。

微弱,但还有!

“活着!张头儿还活着!”韩烈嘶声吼道,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冰水流下。他和其他老兵手忙脚乱地将张横拖上岸,解开他湿透的、冻硬的衣物,用早已备好的干燥皮袄和毯子将他紧紧裹住。

“快!生火!把咱们带的烈酒拿来!”韩烈一边用粗糙的大手用力搓着张横冰冷僵硬的手脚,一边急声吩咐。

火堆很快燃起,烈酒灌入张横口中少许,又擦拭他心口。好半晌,张横才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冰碴的污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

“……韩……烈?”他声音嘶哑微弱,几乎听不见。

“是我!头儿!是我!你挺住!咱们出来了!出来了!”韩烈紧紧抓着他的手,虎目含泪。

张横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看清了韩烈和周围几张熟悉又模糊的、带着泪和血污的脸。他咧了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胸口的伤,一阵剧烈的咳嗽。

“弟……弟兄们……呢?”他喘息着问。

韩烈脸色一黯,低声道:“都……没了。就剩我们几个了。是谢主事和封不悔前辈,带我们杀出来的。谢主事和封前辈,带着人去捣那狗日的阵眼了。”

张横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挣扎着想要坐起:“阵眼……危险……他们……”

“头儿你别动!”韩烈死死按住他,“封前辈是能人,谢主事……也不是一般人。他们既然敢去,必有把握。咱们现在的任务,是护着你,离开这里,和他们会合!”

他看向其他老兵:“此地不宜久留!动静太大,很快会引来追兵!立刻走!按封前辈给的路线,去二号汇合点!”

“是!”

众人七手八脚抬起依旧虚弱的张横,熄灭篝火,清除痕迹,迅速没入寒潭另一侧的密林雪原,消失不见。

寒潭重归死寂,只有水面破碎的浮冰,和那圈渐渐平息的涟漪,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四节 荒谷地下溶洞,阵眼核心外围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甜腻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实质般的邪秽气息,吸入肺中,便觉得心头烦恶,气血翻腾。

谢云织跟在封不悔身后,沿着一条开凿粗糙、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匍匐前进。她换上了一身封不悔提供的、同样打了补丁的灰黑色粗布衣,脸上和手上都抹了湿泥,用以掩盖气息和肤色。手中的“清账”短剑用布条缠了,背在身后。那枚“龙骧虎翼”令牌,被她用细绳贴身挂在心口,隔着衣物,也能感到一丝微弱的温润。

封不悔在最前,动作轻捷如猿,仿佛对这条隐秘缝隙了如指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沉默的身影,皆是三四十岁年纪,面容普通,穿着与封不悔类似,但眼神锐利,气息沉凝,动作间悄无声息。这是封不悔仅存的、还能联系上的三名“缉邪卫”老部下,分别擅长机关、毒药、潜行。

五人如同暗夜中的壁虎,在曲折狭窄、不时有水滴落的石缝中穿行。越往前,那股邪秽阴冷的气息越重,石壁上也渐渐开始出现零星的、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扭曲符文,与那黑钉上的纹路相似,令人望之心悸。

“快到祭祀区外围了。”封不悔停下,示意众人噤声,侧耳倾听片刻,低声道,“前面拐过去,有两条岔路。左边通往关押‘血食’的侧洞,右边通往阵眼核心祭坛。按照老邱之前的探查和老夫的推算,阵眼核心应该在祭坛正下方,与地脉直接相连。但祭坛周围,必有重兵把守,且阵法已成大半,贸然靠近,必被察觉。”

“封前辈,我们该如何接近?”谢云织低声问。她脸色有些苍白,并非完全因为恐惧,更多是此地邪气对心神的影响。但她的眼神依旧冷静,紧紧握着怀中那枚令牌。令牌贴肉处传来的温润感,似乎能帮她抵消部分不适。

“声东击西。”封不悔眼中寒光一闪,看向那三名老部下,“老鬼,你去左边侧洞,制造混乱,越大越好,把守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毒牙,你负责清理我们身后可能出现的尾巴,布下陷阱。影子,你跟我还有谢主事,从右侧这条通风暗道,设法靠近祭坛下方。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破坏阵眼基座,或者至少干扰阵法运行,为韩烈他们救人和朝廷后续大军清剿创造条件,不是拼命。”

“是!”三人低声应道,没有半分犹豫。

“谢主事,”封不悔看向她,目光严肃,“你的令牌,是承载国运的重器,对邪秽有天然克制。稍后若接近阵眼,你需全力催发令牌之力,或可暂时压制甚至破坏阵法节点。但此举极为凶险,会瞬间暴露你的位置,引来所有敌人疯狂攻击。且你并非修士,强行催动,恐遭反噬。你……可想清楚了?”

谢云织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烦恶,点了点头:“晚辈明白。但请前辈放心,晚辈知晓轻重。若能破此邪阵,救北境生灵,纵有反噬,亦不后悔。”

封不悔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打了个手势。

代号“老鬼”的汉子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向左侧岔路。代号“毒牙”的瘦小汉子则从怀中掏出几个不起眼的小包,开始在来路上布置。“影子”则紧贴在封不悔身后。

封不悔对谢云织点点头,转身,带着她和“影子”,继续向右侧那条更加隐蔽、充满潮湿霉味的狭窄通道摸去。

通道越来越低矮,需弯腰前行。邪气越来越浓,空气中甚至开始飘荡着极其微弱的、仿佛无数人痛苦哀嚎的幻听。谢云织感到怀中的令牌,温度在缓缓升高。

突然,前方传来隐约的、整齐的诵经声,还有一股强大、阴冷、充满压迫感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在前方不远处缓缓苏醒、律动。

是阵眼!还有主持阵法的修士!

封不悔停下脚步,示意谢云织和“影子”伏低身体。他扒开前方一处石缝边缘的苔藓,露出一个极其微小的孔隙。

谢云织凑上前,眯眼从孔隙中望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穹顶洞穴。洞穴中央,是一座高达三丈、通体由某种暗红色矿石垒砌、表面爬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猩红符文的巨大祭坛!祭坛呈九边形,每个角上都插着一根粗如儿臂、长达丈许的黑色巨钉,与荒谷中那些箱子里的“子钉”形制相似,却巨大邪恶了无数倍!九根巨钉之间,有粘稠的、暗红色的血光如液体般流淌连接,形成一个完整的、缓缓旋转的诡异图案。

祭坛顶端,是一个凹陷的池子,里面翻滚着粘稠的、冒着气泡的暗红血浆,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邪恶气息。血池上空,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搏动、仿佛心脏般的黑色晶体,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整个洞穴微微震颤,那九根巨钉上的血光也随之明灭。

祭坛周围,盘坐着九名黑袍修士,围成一圈,正对着祭坛顶端血池,低声诵念着晦涩邪恶的咒文。他们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远超谢云织之前见过的任何黑衣人。尤其是背对孔隙方向、坐在主位上的那名修士,虽然也穿着黑袍,但身形格外高大,即便坐着,也如铁塔一般,周身萦绕着如有实质的黑色煞气,赫然正是黑骨长老!

而在祭坛下方,靠近地脉的位置,谢云织看到了更令她心悸的一幕——那里有一个稍小的、同样刻满符文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数十个漆黑的陶罐。每个陶罐的封口处,都贴着一张惨白的符纸,符纸上用血画着扭曲的鬼脸。一股股精纯却充满怨恨的血煞之气,正从这些陶罐中被抽出,汇入上方的祭坛血池和那颗黑色心脏。

那些陶罐里……封存的是被炼化的生魂!是北境枉死的百姓、军士最后的残留!

谢云织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胸口的令牌,瞬间变得滚烫!

似乎感应到令牌的气息和谢云织情绪的剧烈波动,祭坛上那颗黑色心脏,搏动的节奏突然乱了一瞬!

盘坐的黑骨长老,猛地睁开了幽绿色的鬼火眼眸,厉电般的目光,倏地扫向谢云织等人藏身的石缝孔隙!

“何方鼠辈,胆敢窥视圣坛?!”

沙哑如刮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整个洞穴!

暴露了!

第五节 京城,长乐宫,同一时间

萧景披衣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并非传国玉玺,而是与徐猛、陈望之等人联络用的特殊法器。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正通过玉佩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灵气波动,感应着北方。

忽然,他眉头猛地一蹙,闷哼一声,脸色骤然又白了几分,嘴角渗出一缕血丝。

“陛下!”侍立一旁的王德海惊呼。

萧景摆摆手,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却爆发出慑人的精光。

“北境……开始了。”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冰冷的决绝,“令牌被引动了……谢云织遇到了大麻烦。”

他看向王德海:“徐猛和陈望之,还在偏殿?”

“是,镇国公和陈相,一直在偏殿候着,等北境消息。”

“让他们进来。”萧景道,随即又补充,“还有,让赵无极也来。立刻。”

“是!”

片刻后,陈望之、徐猛、赵无极匆匆入内。看到萧景嘴角血迹和更加苍白的脸色,三人都是心中一沉。

“陛下,北境有变?”徐猛急声问道。

“谢云织触动了阵眼,被发现了。”萧景言简意赅,“她催动了朕给她的令牌,此刻正承受巨大压力。对方主阵之人,修为不弱,应是金丹期。”

金丹!徐猛和陈望之脸色大变。谢云织一个凡人女子,如何对抗金丹修士?

“陛下,臣请立刻发兵!星夜驰援北境!”徐猛单膝跪地,目眦欲裂。张横可能刚救出,谢云织又陷险地,他再也坐不住了。

“镇国公稍安勿躁。”陈望之虽然也心急,但尚能保持理智,“此刻发兵,最快也需两日才能抵达荒谷,远水难救近火。且大军一动,天下皆知,恐生更多变数。”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徐猛怒道。

“自然不能。”萧景打断他,目光如冰,看向赵无极,“赵将军,朕让你准备的人,如何了?”

赵无极抱拳,沉声道:“回陛下!‘龙骧’‘虎翼’两营,已各精选死士五十,共计百人,皆已沐浴斋戒,集结待命!此百人,皆是对陛下忠心无二、悍不畏死、且修炼过军中杀伐战阵之术的锐卒!虽非法修,但结成战阵,血气阳刚,可短暂抗衡低阶修士,擅破邪祟!”

“好。”萧景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枚真正的、可调动两营的令牌,递给赵无极,“持朕令牌,带这一百人,立刻出发。不要走官道,化整为零,以最快速度潜入北境,目标——荒谷。你的任务,不是强攻,是在外围制造混乱,接应谢云织、封不悔、张横等人撤退。若事不可为……以保全他们性命为第一要务。必要时,可亮出旗号,就说……奉旨巡查边军,捉拿勾结妖人、戕害百姓的叛逆。”

“臣,领旨!”赵无极双手接过令牌,重重一礼,转身大步离去,甲叶铿锵。

“陛下,仅凭百人,是否……”陈望之仍有忧虑。

“百人足矣。”萧景缓缓道,“他们是尖刀,是奇兵。真正的战场,不只在北境荒谷。”

他看向徐猛和陈望之,眼中寒光凛冽:“镇国公,你立刻以整肃边军、防备南境属国异动为名,签发调令,命北境边军主力,向南部边境移动,做出集结态势。同时,秘密下令给你在北境的绝对心腹,让他们‘奉命’巡查,控制住黑山城及周边要害,尤其是……‘墨韵斋’。”

徐猛精神一振:“陛下是要打草惊蛇,调虎离山,同时挖出那朝中的内鬼?”

“不错。”萧景冷笑,“南边属国陈兵,北境边军主力南调,合情合理。荒谷那边,有赵无极的百人死士和封不悔等人,足以制造足够混乱,逼那黑骨长老无法从容启动大阵,甚至可能逼他提前动手,露出更多破绽。而黑山城这边,一旦我们控制住‘墨韵斋’,拿到他们与朝中某人、与剑阁往来的铁证……”

他顿了顿,看向陈望之:“相爷,朝堂之上,那些跳得最欢、反对新政最力的,名单可拟好了?”

陈望之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已初步查明,共有七人,证据确凿。其中三人,与已故容妃、徐有禄往来密切。另四人……背景更深,似乎与几位阁老,甚至宗室有关。”

“那就等。”萧景闭上眼睛,靠在榻上,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等北境的消息,等‘墨韵斋’的证据,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钉子硬,还是朕的江山……根基硬!”

(第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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