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玥涵连忙摇头，打断了绫子的猜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释然，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失落，快得让人抓不住，“是我主动提的。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与其拖着彼此，不如早点说清楚，对谁都好。”话虽如此，心脏深处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强迫自己转移话题，拿起一块包装精致的抹茶大福递到绫子手边，绿色的糯米外皮透着淡淡的光泽，还沾着些许细腻的粉末：“尝尝这个，据说这家的抹茶馅是现磨的，口感特别细腻。我特意让你留了一块。”
绫子见她不愿多提，便知趣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没有再追问。她接过抹茶大福，轻轻咬了一口，软糯的外皮在齿间化开，微苦的抹茶馅带着恰到好处的甜意，瞬间驱散了些许沉重的氛围。“哇，真的好好吃！”绫子眼睛一亮，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起了学校里的趣事，“你知道吗？今天体育课上，佐藤同学跳鞍马的时候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墩，裤子都沾了灰，引得全班都笑了！还有咱们的英语老师，又布置了堆成山的卷子，说明天要抽查，我今晚又得熬夜写作业了……”
她的语气鲜活生动，还刻意模仿着佐藤同学摔倒时的窘迫模样，夸张的动作逗得玥涵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绫子见状，说得更加起劲，从班里同学的小矛盾讲到老师的小习惯，试图用这份鲜活的喧闹驱散她眼底的阴霾。玥涵偶尔应和几句，唇角渐渐牵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客厅里的沉寂终于被彻底打破，重新漾起轻松的暖意。
那天晚上，绫子留在玥涵的公寓里过夜。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像在学校的宿舍里一样，聊到深夜才渐渐睡去。绫子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安稳的气息，玥涵却辗转了许久才入眠。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和降谷零有关的片段——便利店那次惊险的相遇，他揽住她腰身时的温热触感，还有分手那晚，他眼底那片沉寂的深海。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不是原主，无法代替原主去爱一个陌生的人，更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温柔。与其等到彼此都深陷其中，不如早点斩断牵绊，这对他，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带着这样的念头，玥涵终于渐渐沉入梦乡，这是她提出分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这份平静一直维持到周五夜晚。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化作浓得化不开的墨色，连星星都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余下些许微弱的光芒。街灯的暖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打翻的调色盘，凌乱却带着几分暖意。
玥涵洗漱完毕，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正准备上床翻看那本没看完的推理小说。她将书放在床头，刚掀开被子，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屏幕骤然亮起，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一道微光，照亮了她略显惊讶的脸庞。
她伸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号码很长，带着不熟悉的区号，可玥涵的心脏还是猛地一缩——这个号码，她认得。是降谷零的备用号。以前两人闲聊时，他曾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这个号码只用来联系重要的人，平时很少使用。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一块巨石，猛地投进她好不容易维持平静的心湖，激起千层浪：“周六是否有空？有东西想交给你。”
玥涵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指尖微微颤抖，连带着手机都跟着轻轻晃动。他要交给自己什么？是以前原主不小心落在他那里的小物件？还是……她不敢再往下想，脑海里一片混乱。拒绝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微弱的好奇与期待，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无法轻易下定决心。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了一些。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敲下了一个“好”字。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彻底理清过往的牵绊，把该还的东西还给他，把该了的事情了结，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们就会成为真正的陌生人。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玥涵像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仿佛那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杂乱无章，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衣柜上的穿衣镜，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连耳尖都热得发烫，像被人发现了什么隐秘的心事。
“只是去拿东西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试图平复呼吸，可心脏还是像要跳出胸腔一样，飞快地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玥涵才渐渐冷静下来。她走到衣柜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柜门——不是为了约会，只是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过随意狼狈。衣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原主留下的，也有她穿越过来后自己买的。她在一排排衣服前站定，目光扫过那些鲜艳的连衣裙、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最终，落在了一条简约的米白色连衣裙上。
这条裙子是她上周在商场买的，款式简单大方，没有多余的装饰，裙摆堪堪落在膝盖上方，衬得身形愈发纤细挺拔，气质干净又清爽。她当时买下这条裙子，只是觉得穿着舒服，此刻却莫名觉得，这条裙子很适合见面的场合。她将裙子取下来，挂在衣架上，又搭配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才满意地关上了衣柜门。
那一晚，玥涵再次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复猜测着降谷零要交给自己的是什么，猜测着见面时会发生什么。她甚至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见面时的场景，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才能显得平静又疏离，才能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周六的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窗外就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织出细密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温暖而柔和。玥涵醒得比闹钟还早，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听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声响——早起的行人轻声交谈的声音，早餐店开门的吆喝声，还有自行车驶过路面的“叮铃”声，充满了烟火气。
她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晃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天空湛蓝，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阳光明媚得让人心情舒畅。玥涵伸了个懒腰，开始认真打理自己。
她走进浴室，用温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对着镜子，她将长发轻轻梳顺，没有做任何复杂的造型，只是让它自然地垂在肩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带着几分慵懒的美感。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摆了一排，有原主留下的，也有她自己买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拿起一支淡粉色的唇膏，轻轻涂抹在双唇上，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后，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玥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可心跳却依旧比平时快了半拍。她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一个频道，屏幕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腕上的手表上，看着指针一点点转动，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门铃声响起时，玥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深吸了三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自然，才缓缓走向门口。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才轻轻转动锁孔，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瞬间，阳光迎面洒来，晃得她微微眯起眼睛。降谷零就站在门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和水洗牛仔裤，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疏离，不像从前那般，温柔得足以照亮整个世界。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背包的拉链拉得很严实，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你来了。”玥涵的声音有些干涩，像蒙了一层砂纸，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身侧的墙壁上，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是她昨天写的购物清单。
“嗯。”降谷零的回应很轻，像落在水面的雪花，几乎要被清晨的微风吹散。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从她垂在身侧的手，到她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再到她柔顺的长发，眼神复杂难辨，随即又平静地移开，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附近有家安静的咖啡馆，适合说话。”
玥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屋里拿起放在玄关的包，又换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不敢抬头看降谷零的眼睛，生怕从他眼底看到什么让自己心软的情绪。
两人并肩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早餐店传来的豆浆香气，还有刚出炉的油条的酥脆香气，混合着清晨的微凉空气，格外清新。早起的行人们步履匆匆，有的手里提着刚买的早餐，有的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清晨特有的疲惫与期待。
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脚步声落在青石板路上的轻响，“嗒嗒嗒”，清脆而有节奏，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偶尔有微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梢，发丝在空中轻轻掠过，却始终没有任何触碰，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彼此隔绝在两个世界。
降谷零所说的咖啡馆就在街角不远处，是一家临街的小店。店面不大，装修却很精致，门口摆放着几盆绿色的植物，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显得生机勃勃。推开店门，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叮铃铃”，像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店内的光线很柔和，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的桌椅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安静的氛围。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座位上，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几声轻柔的笑声。降谷零熟门熟路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视野很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窗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喝点什么？”降谷零看向玥涵，语气平淡，像在询问一个普通的朋友。
“热拿铁就好，谢谢。”玥涵轻声回应，目光依旧落在窗外，不敢与他对视。
降谷零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吧台。他的背影挺拔而落寞，玥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很伤人，可她别无选择。只有彻底的疏离，才能让彼此都早日走出这段不该开始的关系。
很快，降谷零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回来。他将一杯热拿铁放在玥涵面前，白色的陶瓷杯上印着简约的花纹，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散发出浓郁的奶香味。他自己则端着一杯黑咖啡，黑色的咖啡液在杯底沉淀，散发着苦涩的香气。
他的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从未分手，仿佛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一起来这家咖啡馆喝咖啡。这份熟稔却让空气里多了几分微妙的尴尬，玥涵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浓郁的奶香和淡淡的苦涩，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找我有什么事？”玥涵握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感受到的温度让她稍稍镇定了些，她终于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语气尽量平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
降谷零闻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信封。信封的质地很柔软，是那种带着细绒感的纸张，颜色是淡淡的天空蓝，看起来格外清爽。他的指尖捏着信封边缘，轻轻推到玥涵面前，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这里面是你的东西，之前落在我那里的。还有一些……我整理的备考笔记，知道你想考警校，或许能帮上忙。”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玥涵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仿佛怕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话题。
玥涵低头看向那个信封，指尖轻轻碰了碰，信封的表面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像他从前身上的味道，温暖而干净。她轻轻翻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支银色的钢笔，笔身纤细，是原主很喜欢的一款，之前玥涵整理原主的物品时，还疑惑过这支笔去哪里了，没想到是落在了降谷零那里。
除了钢笔，信封里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黑色的，简洁大方，玥涵伸手将笔记本拿出来，轻轻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工整有力，笔画流畅，是降谷零独有的风格，每一笔都透着认真。笔记的内容很丰富，从警校的报考要求、报名时间，到专业课程的学习重点、考试题型，甚至还有一些实用的推理技巧和经典的案例分析，旁边还标注着他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玥涵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指尖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眼眶微微发热。她抬起头，看向降谷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你……这些东西，其实不用特意送过来的，太麻烦你了。”
她记得，原主只在日记本里写下过想考警校的梦想，只在一次偶然的闲聊中，随口跟降谷零提过一句，说自己很佩服那些维护正义的警察，也想成为那样的人。她以为他只是随口听听，没想到他竟这般放在心上，还特意整理了这么详细的笔记。这份用心，让她有些无措，也有些愧疚。
“应该的。”降谷零轻轻啜了一口黑咖啡，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那里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牵手散步，笑容甜蜜。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想考警校的梦想，很了不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实现的，你有足够的执着，也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玥涵的心底，驱散了些许酸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绫子，很少有人这样肯定她，这样相信她。她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指尖微微用力，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谢谢。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两人的谈话重新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多了几分释然。阳光缓缓移动，在桌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咖啡的香醇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慵懒的惬意，将两人包裹其中。玥涵低头翻看着笔记本，偶尔抬起头，看向窗外的街道，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降谷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黑咖啡，目光偶尔会落在玥涵的侧脸上，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祝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他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放下，应该祝福她开始新的生活，可心里的那份失落，却怎么也无法驱散。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不再那般刺眼，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咖啡馆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变得热闹了一些，可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平静而祥和。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玥涵将笔记本和钢笔重新放回信封里，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包里，抬头对降谷零说道。
降谷零点了点头，起身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出咖啡馆，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清晨的凉意已经散去，午后的阳光带着温暖的气息，洒在身上格外舒服。降谷零偶尔会说起一些自己打工时的趣事，说他在波洛咖啡厅打工时，遇到过很多有趣的客人，有喜欢推理的小学生，有温柔的女服务员，语气轻松，却刻意避开了所有与私人情感相关的话题。
玥涵也会适时回应几句，分享自己最近看的推理小说和心得，说自己最近看了一本关于密室杀人案的小说，里面的作案手法很巧妙，让她深受启发。她的语气渐渐变得自然，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和疏离。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路过一家开满鲜花的花店，路过一家播放着舒缓音乐的唱片店，路过一家飘着面包香气的 bakery。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偶尔交叠在一起，像一对亲密的朋友。玥涵渐渐明白，或许他们之间，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走到一个公园门口时，降谷零停下了脚步，语气平静地说：“就送到这里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音乐盒，音乐盒是银白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只优雅的白天鹅，羽翼纹路清晰，做工精致得不像话，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淡淡的光泽。他的指尖捏着音乐盒的边缘，递到玥涵面前，“这个不是礼物，只是之前顺手买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既然分手了，这些带着关联的东西，也不该再留着我的痕迹。”
玥涵看着那个音乐盒，心脏再次微微一缩。她能看得出来，这个音乐盒价格不菲，绝对不是“顺手买的”那么简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轻轻抱在怀里，指尖能感受到音乐盒冰凉的触感，还有雕刻纹路带来的细腻触感：“谢谢。我会好好收着的，就当是……纪念一段过往。”
降谷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咻——砰！”几朵烟花毫无预兆地绽放开来，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将原本湛蓝的天幕染得绚烂夺目。红色、黄色、粉色、紫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像一朵朵盛开的鲜花，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哇。”玥涵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纯粹的惊喜。她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绚烂的烟花了，上一次还是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和家人一起过年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仰着头静静观赏，眼眸里映着漫天烟火，亮得像盛了碎星。
降谷零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烟花的光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得她的侧脸轮廓愈发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眸亮晶晶的，像藏着一整个星空。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心底那点压抑已久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最终却还是化作了一声轻浅的叹息，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陪着她一起，看完这场突如其来的烟花表演。
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人，大家都停下脚步，仰着头观赏烟花，偶尔发出几声惊叹。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消散，像一场短暂却盛大的梦，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玥涵看得入了神，直到最后一朵烟花的光芒渐渐淡去，天幕重新恢复湛蓝，才缓缓低下头，恰好对上降谷零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像是被时光定格。玥涵从他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温柔，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落寞。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忙移开了视线，看向旁边的草地。空气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像被烟花点燃的情愫，在心底轻轻蔓延。
“我该回去了。”玥涵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轻的，像被晚风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我送你到家门口。”降谷零的语气依旧平静，只是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不容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