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娘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我家还有次女!自幼乖巧懂事!”
爹忙附和道：
“对!静雅!快!你姐不见了，事到如今，只能你顶上了!”
我愣在原地，尚未回神。
爹娘已上手，分扯我两手，欲拉我进内室换嫁衣。
我奋力挣扎，心凉透顶。
愤怒与难以置信交织。
我的前十五年活在林晓薇阴影下，而后半生还要为她牺牲。
委屈盈满我心，鼻尖发酸。
那是我首次崩溃，我大声争执，甩开桎桎梏梏我的手。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为她的任性负责!从小到大皆如此!”
爹闻言，狠狠扇我一巴掌。
“她是你姐姐!”我踉跄几步，脸上火辣辣地痛。
娘泪流满面道：
“你姐此事确实过分，可你不能眼睁睁看咱家遭难啊!如今宾客都等着新娘呢!”
我面如死灰，最后只能从牙缝挤出几字：
“我不嫁!”
任他们如何劝说，或直接用强，我皆不屈服。
我执剪刀抵在颈间，红着眼道：
“谁再逼我，我便死!”
话落，在场众人皆不敢动。
不知他们是怕我死，还是怕惹出人命更麻烦。
无论如何，我都不在乎了。
我已及笄笄，待寻到出路，便可彻底拥有自由。
场面僵持，最终陈文远提出与我单独谈谈。
众人皆退。
喜房内，只余我与陈文远。
半个时辰后。
喜房门开，我换好嫁衣，面无表情地搭上陈文远的手。
我面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完成整场婚礼。
思绪回转，我立于窗前，望着楼下庭院。
这位子，是我苦心经营十年方坐稳的。
我感到一阵寒意，忽而一双手从后环住我。
我吓一跳，鼻尖檀香让我放松下来。
“想什么?我进来你都没察觉。”磁性声音响在耳畔。
我浅笑，“想明日宫宴。”
陈文远按我肩，转我身子，“我信你，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我唇角微扬，问道：
“你怎来书房了?前院不忙吗?”
“无事，我来接你回房，顺道与你说小浩明日想去看新排的杂剧。”
我心不在焉地颔首。
陈文远低头在我唇边印下一吻。
我回以甜蜜笑。
当夜回府，我没再见林晓薇身影，她安静得反常。
想来是爹娘为保全家业，将她禁在府中。
这些日子我身心俱疲。
当晚，我沾枕即眠，半夜，一股强势力量揽我入怀。
我不满地嘤嘤咛咛几声，眼皮沉得睁不开。
次日，宫宴场内，无数权贵推杯换盏，我在人群中应酬，忙里偷闲至后殿休憩。
小浩乖巧地坐在榻上等我，见我，他眼一亮。
“娘亲，宴会结束，我们就去听戏吗?”
我宠溺笑，刮他鼻尖。
“自然，爹娘答应小浩的事，何曾食言?”
我的回答惹小浩一笑。
见小浩，我心稍安，自宫宴始，我总有不祥预感。
我深呼一口气，推开通往宴厅的门。
宴厅内，我的目光落在一个熟悉身影上，身子一僵。
不远处，林晓薇拉着陈文远说着什么，陈文远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神色。
下一瞬，林晓薇看见我，她指我，嘶喊道：
“我才是你的妻!是她不要脸，抢了你和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