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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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显然是得知了消息,想来这里寻找与方生科技总裁见面的机会。
却万万没想到,台上那个他们一心想见、能拯救齐氏于水火的人,竟然是我!
祝薇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愚弄的耻辱感。
她身边的齐宋更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见到了鬼。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几不可察地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
祝染也注意到了他们,她红唇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优雅地挽住我的手臂,对着台下所有的媒体和嘉宾,朗声宣布:
“借此机会,我和齐柯,也就是方生科技的创始人兼CEO,还有一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我们决定,正式订婚。”
台下瞬间哗然,闪光灯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我和祝染身上。这一幕,无疑刺激到了祝薇。
“不……不可能!”祝薇失控地低吼出声,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她推开试图阻拦她的工作人员,踉跄着冲到台下,指着我,声音尖锐,
“齐柯!你怎么会是方生科技的总裁?!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示意保安稍安勿躁,拿起话筒,目光平静地俯视着她,
“祝薇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未骗过你。是你,还有你身边那位选择了相信你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比如,我是个可以随意被牺牲、被抛弃的私生子;比如,M国的项目是我搞砸的;再比如,我离了齐家就一无是处。”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祝薇和齐宋脸上。台下的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
“至于你们泼在我身上的那些脏水,”我顿了顿,语气转冷,目光扫过全场,
“今天,我以方生科技总裁的身份,在此正式澄清并追究法律责任。
关于齐宋先生才是M国项目失败的直接责任人,以及其私生子的身份,我此前公布的信息皆有确凿证据。
而齐氏集团此前对我的一切不实指控和污蔑,均属恶意构陷,我的律师团将代表我提起名誉权诉讼和相关反诉。”
齐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叫嚣:“齐柯!你胡说八道!你陷害我!薇薇姐,你看他……”
“陷害?”我冷笑一声,看着齐宋,“你还不配我陷害。”
随即,我的目光转向祝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至于你,祝薇。忙前忙后?掏空自己的家底,甚至不惜动摇祝氏的根本,去填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就为了这么个废物?真不知道你是深情,还是又蠢又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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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薇被我骂得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失,她死死咬着嘴唇,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齐柯,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就算……就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齐氏垮掉啊!那是你父亲的心血!”
“父亲?”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他选择把齐宋带进家门时,他就不是我父亲了,更何况……”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谁告诉你,我只是眼睁睁看着?”
话音刚落,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进了会场,径直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现场的骚动瞬间平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为首的警官出示了证件,目光锁定在脸色骤变的齐宋身上:
“请问是齐宋先生吗?”
齐宋下意识地躲到祝薇身后,声音发颤:“你……你们想干什么?”
警官语气严肃: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了充分证据,现依法对你涉嫌挪用齐氏集团巨额资金。
以及在其负责M国项目期间涉嫌商业欺诈等犯罪行为进行拘传,请你配合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什么?!不可能!”齐宋彻底慌了神,抓住祝薇的胳膊,
“薇薇姐,救我!”
祝薇也彻底乱了方寸,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齐柯!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这场闹剧,语气淡漠:“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触犯的是法律,不是我齐柯的个人喜恶。”
警察上前将瘫软如泥、不断叫嚷着的齐宋带走。
祝薇试图阻拦,却被警察挡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宋被押走。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承受着全场各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那精心维持的骄傲和尊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无视她投来的、混杂着痛苦、悔恨的眼神,转身,与身旁的祝染轻轻碰杯。
“合作愉快,未婚夫。”祝染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棋逢对手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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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我笑着回应道。
发布会上的那场闹剧,如同在已经摇摇欲坠的齐氏集团大厦下又引爆了一枚炸弹。
齐宋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消息不胫而走,齐氏股价应声暴跌。
彻底触发了质押平仓线,资金链彻底断裂,破产清算已成定局。
而另一边,我与祝染的合作势如破竹。在方生科技的助推下,嵘耀资本以惊人的速度成功上市,市值一路飙升。
手握巨额资本的祝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启动了针对祝氏集团的恶意收购计划。
她凭借着对祝氏内部情况的了解和资本运作,开始大规模吸纳市面上的祝氏流通股。
祝薇此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腹背受敌。
齐氏这个无底洞已经将她个人的现金流和从祝氏挪用的资金吞噬殆尽,她疲于奔命。
既要应对祝氏内部因她决策失误而引发的质疑和动荡,又要想办法应对祝染的步步紧逼。
根本无暇再去顾及身陷囹圄的齐宋和已经宣告破产的齐氏。
就在齐氏正式破产清算的那天,我那许久未曾联系的父亲,齐董事长,找到了我的办公室。
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大半,往日里那份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颓唐和狼狈。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悔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走投无路的祈求。
“齐柯,”他声音沙哑地开口,“齐氏完了。齐宋还在里面,他毕竟是你弟弟。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偏心了,委屈你了。
但现在,只有你能救齐氏了,哪怕只是保住一点名头也好。你看在我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
“养我?”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在此刻彻底爆发,
“你养我?你养我的方式,就是把我母亲气得郁郁而终?
就是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带回家,让他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就是在我为齐氏拼死拼活的时候,默认他们把我像垃圾一样踢开?”
我一步步逼近他, “你现在想起我是你儿子了?想起我姓齐了?晚了!
当你选择那个废物和他那个小三妈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我这个儿子了!齐氏破产?那是它罪有应得!是你们父子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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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逆子!”
父亲被我骂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僵,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眼歪斜,竟是中风了。
我冷眼看着他被匆匆赶来的秘书和助理手忙脚乱地抬出去送医,内心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几天后,一个憔悴不堪的身影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是祝薇。
她失去了往日的所有光彩,衣着朴素,脸色苍白,眼窝深陷。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条项链,那是我曾经在她和齐宋订婚后送给她的,也是曾被她随手丢弃的。
“齐柯……”她看到我出来,立刻冲上前,声音哽咽,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是鬼迷心窍,是被齐宋的花言巧语骗了!
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你看,你送我的项链我一直留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的感情……”
她试图把项链塞到我手里,被我毫不留情地挥开。那条价值百万的项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祝薇,”我看着她,眼神里只有彻底的厌恶和鄙夷,
“收起你这套令人作呕的表演。你的爱?廉价得让人想吐。你现在一无所有了,想起我的‘好’了?晚了。”
“齐柯,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还想扑上来,被我的保镖拦住。
“我们是要订婚的,你忘了吗?今天本该是我们订婚的日子,我是你的未婚妻呀。“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转身坐进车里,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后视镜里,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但那哭声,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半分涟漪。
时光荏苒,几年后,我与祝染的感情逐渐升温。
我们在一座私人海岛上盛大举行婚礼。阳光、沙滩、鲜花、宾客盈门,到处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就在神父询问我们是否愿意结为夫妻时,一个尖锐疯狂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我不允许!齐柯是我的!!”
所有人都惊愕地回头,只见祝薇不知何时混了进来,她头发散乱,眼神癫狂。
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直直地朝着我身旁穿着洁白婚纱的祝染冲了过去!
“你去死吧!!”她嘶吼着,脸上是扭曲的嫉妒和恨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宾客们发出惊呼。
然而,我一直在警惕着,从祝氏最终被祝染成功收购,祝薇被彻底扫地出门,变得一无所有、销声匿迹后,我就从未放松过对她的防备。
在她靠近祝染的前一秒,我猛地将祝染护在身后,一脚踢在祝薇的肚子上!
“啊!”祝薇惨叫一声,匕首脱手飞出,掉在远处的沙滩上。
她本人也摔倒在地,沾了满身的沙尘,狼狈不堪。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祝薇,我给过你机会的。”
保安们此刻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在地上挣扎、哭喊咒骂的祝薇死死按住。
祝染在我身后,轻轻拉了我的手一下,示意她没事。
她看着状若疯癫的祝薇,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怜悯和轻蔑。
“带下去,报警。”我对着保安冷冷地吩咐,仿佛在处理一件垃圾。
祝薇被拖走时,依旧不甘地嘶吼着:“齐柯!我爱你啊!我才是最爱你的!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婚礼的乐章和海浪声中。
我转过身,握住祝染的手,对着惊魂未定但依旧保持着风度的神父和宾客们,露出微笑。
“抱歉,一点小意外。请继续。”
神父深吸一口气,重新庄重地开口:“齐柯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祝染小姐为妻,无论……”
“我愿意。”我看着祝染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
过去的阴影彻底扫清,未来的篇章,将由我和她共同书写。
至于那些失败者的诅咒,不过是胜利乐章中,早已被遗忘的不和谐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