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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整，临江市“一品茶楼”。
这是城西一处僻静的茶楼，外表古朴，内里却别有洞天。茶楼有三层，最顶层从不对外开放，只接待特殊的客人。
江锦业站在三楼包厢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桌上泡好的龙井已经凉了，但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老板，已经过十五分钟了。”影低声提醒。
“等。”江锦业只说了一个字。
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在给他下马威。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姿态。
又过了十分钟，楼梯口终于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唐装的老者，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把玩着一对文玩核桃。
江锦业立刻迎上去，躬身道：“老爷子，您来了。”
“嗯。”老者微微点头，在主位坐下。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练家子。
老者姓宋，人称宋老。在临江市，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在某些圈子里，宋老的名字就是规矩。
“小江啊，坐。”宋老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说说吧，什么麻烦能让你大晚上的把我请出来？”
江锦业没敢坐，站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从陆渊归来，到周文康背叛，再到暗网悬赏和纪委介入，一五一十，不敢隐瞒。
宋老静静地听着，手中的核桃转得缓慢而有节奏。直到江锦业说完，他才放下茶杯。
“就这些？”
“还……还有。”江锦业咬牙，“陆渊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掌握了我们公司所有的犯罪证据。如果那些东西公开，不仅是我，连……连您那边也会受影响。”
宋老的眼神锐利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江锦业连忙说，“我只是陈述事实。老爷子，这些年我对您忠心耿耿，您交代的事我哪件不是办得妥妥当当？现在我有难，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宋老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江锦业这才敢坐下，但只坐了半个屁股。
“陆渊这个人，我查过了。”宋老缓缓开口，“七年前去了北境，在那边混出了名堂，人称‘龙首’。从北境活着回来的人不多，每一个都是狠角色。”
“那……那怎么办？”江锦业急道。
“硬碰硬，你不是对手。”宋老直截了当，“就算加上那个什么伊万，也未必能赢。陆渊在北境的战绩，不是靠运气得来的。”
江锦业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就没办法了？”
“办法当然有。”宋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要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老爷子您说，只要能解决陆渊，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宋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第一，江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到我的基金会名下。”
江锦业脸色一白。百分之五十一，那就是公司的控股权，等于把整个江氏集团拱手让人。
“第二，你手里那些‘黑料’，全部交给我。包括七年前那件事的原始文件。”
江锦业的手开始发抖。那些黑料是他保命的底牌，如果交出去，他就彻底成了宋老的傀儡。
“第三，”宋老继续说，“我需要一个替罪羊。纪委那边已经盯上你了，总得有人把锅背下来。”
“替……替罪羊？”
“周文康不是在你手里吗？”宋老淡淡地说，“让他把所有罪都认了，然后‘畏罪自杀’。这样既给了纪委交代，也能暂时平息事态。”
江锦业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周文康现在在陆渊手里，如果能把他抓回来……
“但陆渊不会轻易放人。”江锦业说。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宋老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把周文康带到我面前，把股份转让协议签好。做到了，我帮你解决陆渊。做不到……”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江锦业连忙站起来：“老爷子放心，我一定办到！”
宋老点点头，带着两个保镖离开了。包厢里只剩下江锦业和影。
“老板，真的要……”影欲言又止。
“我还有选择吗？”江锦业苦笑，“要么交出一切，还能保条命。要么被陆渊整死，人财两空。”
他走到窗边，看着宋老的车驶离茶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但这老东西，胃口也太大了。”江锦业低声说，“影，你说如果我把宋老和陆渊一起……”
“老板！”影脸色大变，“宋老的势力深不可测，动他太危险了！”
“我知道。”江锦业转过身，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但如果他们两败俱伤呢？如果陆渊杀了宋老，或者宋老杀了陆渊，然后我们再收拾残局……”
影明白了。老板这是要借刀杀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但怎么让他们打起来？”
江锦业想了想，突然笑了：“宋老最疼他那个孙女，对吧？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而证据指向陆渊……”
影倒吸一口凉气。这计太毒了，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去查宋小姐的行踪。”江锦业命令道，“要做得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是。”影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有种预感，老板这是在玩火，而且这把火可能会烧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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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城南安全屋。
陆渊站在监控屏幕前，眉头紧锁。屏幕上显示的是安全屋周围的实时画面，一切正常，但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爸爸，有人。”豪豪突然说。
陆渊转头，看到儿子正盯着另一台电脑屏幕。那是豪豪自己搭建的监控系统，覆盖范围比安全屋的官方系统更广。
“在哪？”
“三百米外，那辆白色面包车，已经停了一个小时了。”豪豪调出放大画面，“车里至少有三个人，一直在观察我们这边。”
陆渊仔细看了看。面包车的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但车顶的天线很可疑，像是某种信号接收器。
“能黑进他们的设备吗？”陆渊问。
“我试试。”豪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们用的是加密频段，但加密方式很老……好了，进去了。”
屏幕上跳出另一个画面，是车内视角。三个人，都穿着便服，但坐姿笔挺，明显受过训练。他们在监听什么，不时记录。
“他们在监听我们的通讯。”豪豪说，“但我们的频道是量子加密的，他们只能听到杂音。”
陆渊点头。这些应该是宋老的人，或者是江锦业新请来的帮手。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好消息。
“爸爸，需要我干扰他们的信号吗？”豪豪问。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陆渊说，“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转身走进客厅，许彤正在教安安做作业。看到陆渊出来，许彤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没什么大事。”陆渊尽量轻松地说，“就是有些老鼠在附近转悠，很快会清理掉。”
“陆渊，你别骗我。”许彤放下手中的书，“这几天你身上又添了新伤，昨晚还发高烧。再这样下去，你会垮掉的。”
“我没事。”陆渊坐在她身边，“倒是你们，最近尽量不要出门。食物和生活用品我会让人送来。”
安安抬起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陆渊摸了摸女儿的头：“很快，等爸爸把坏人全部抓起来，我们就回家。”
“那我的同学们呢？他们会不会想我？”
“会的，所以你要好好学习，等回去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安安点点头，继续做作业，但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许彤看着陆渊，轻声说：“豪豪昨晚又做噩梦了，梦见你浑身是血。陆渊，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孩子们需要父亲，我需要丈夫。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冒险了？”
陆渊握住她的手：“彤彤，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等解决完江锦业，我们就离开临江，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真的？”
“真的。”陆渊认真地说，“我发誓。”
许彤看着丈夫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她知道陆渊不会轻易放弃，但至少他给了她一个承诺。
这时，陆渊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走到阳台接通。
“陆先生，我是林晓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切，“刚才有人闯进我家，把我所有的资料都抢走了！他们还威胁我，如果再写关于江氏集团的报道，就杀了我全家！”
“你现在在哪？”陆渊立刻问。
“在我妈家，但我不敢待太久，他们可能也会找到这里。”
“给我地址，我派人去接你。”陆渊说，“一个小时内会有人敲门，暗号是‘龙抬头’。”
“好……好的。”林晓月的声音带着哭腔，“陆先生，对不起，我可能没法继续报道了。我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
“我明白。”陆渊打断她，“你先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挂断电话，陆渊立刻联系了保护林晓月的小队，但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心里一沉，又拨了备用号码，还是不通。
出事了。
“豪豪，能定位林记者的手机吗？”陆渊回到房间。
“我试试。”豪豪迅速操作，“信号最后出现在城东老小区，然后突然中断了。可能是手机被毁，或者进了信号屏蔽区。”
陆渊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从林晓月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如果对方动作快，现在可能已经带她离开了临江。
“爸爸，需要我调取那个小区的监控吗？”豪豪问。
“调。”陆渊说，“同时查一下那个时间段离开小区的所有车辆。”
豪豪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几分钟后，屏幕弹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一辆黑色商务车冲进小区，三个蒙面人下车，冲进一栋楼。五分钟后，他们押着一个女人出来，正是林晓月。她的嘴被胶带封着，双手被反绑。
“车牌是假的。”豪豪说，“但我可以追踪这辆车的行驶轨迹。”
他切换画面，调出城市交通监控系统。黑色商务车离开小区后，一路往西，最后驶入了一个废弃的物流园区。
“西郊，老工业区。”陆渊眼神一冷，“那里是江锦业的地盘。”
他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爸爸，我跟你去！”豪豪也站起来。
“不行。”陆渊按住儿子的肩膀，“你的任务是保护妈妈和妹妹。如果我天亮前没回来，你就启动应急方案，带她们离开临江。”
“可是……”
“没有可是。”陆渊的语气不容置疑，“豪豪，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要担起责任。”
豪豪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你小心。”
陆渊拍了拍儿子的肩，转身走向门口。许彤追上来，递给他一件外套：“外面冷，穿上。”
“等我回来。”陆渊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推门离开。
走廊里，周文康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欲言又止。
“陆先生……”
“有事？”
“我……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周文康低下头，“是因为林记者的事吗？”
陆渊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江锦业以前抓人，都喜欢关在一个地方。”周文康说，“西郊物流园，三号仓库。那里地下有个密室，外面看不出来。”
陆渊盯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受伤害。”周文康苦涩地说，“而且……而且如果我帮了你，也许将来在法庭上，你能帮我说句好话。”
陆渊沉默了几秒，点点头：“信息有用。至于法庭的事，看你表现。”
他转身下楼，周文康在身后喊：“陆先生！那个仓库……可能有埋伏！”
“我知道。”
陆渊没有回头，消失在楼梯拐角。
—
晚上十点，西郊物流园。
这里曾经是临江市最大的物流集散中心，但五年前因为城市规划调整而废弃。如今只剩下大片破败的仓库和堆场，晚上更是人迹罕至。
陆渊把车停在距离物流园一公里外的地方，徒步靠近。他换上了一身黑色作战服，脸上涂了迷彩，在夜色中几乎隐形。
靠近园区围墙时，他停下脚步，取出一个热成像仪观察。园区内至少有二十个热源，分散在各个角落。其中三号仓库附近最密集，有八个人，而且都是站着不动，显然是守卫。
陆渊绕到园区侧面，找到一处破损的围墙缺口，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他贴着仓库的阴影移动，避开了几个巡逻的人。
三号仓库是一栋三层建筑，外表破旧，铁皮墙锈迹斑斑。但陆渊注意到，仓库的窗户虽然破了，但都加装了铁丝网，门口停着两辆车，发动机还是温的。
他绕到仓库后面，发现那里有一个通风管道，直径足够一个人爬进去。管道口被铁网封着，但锁已经锈坏了。
陆渊用匕首撬开铁网，钻进管道。里面满是灰尘和蜘蛛网，他屏住呼吸，慢慢往前爬。
管道通向仓库二楼。陆渊从通风口往下看，看到仓库一楼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几个大屏幕显示着各个方向的监控画面，七八个人正在忙碌。
而在仓库角落，有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口有两个持枪守卫。
密室入口。
陆渊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守卫的换班规律——每两小时换一次，换班时有三十秒的空档期。
他看了看手表，十点二十。下一班换班应该是十点半。
耐心等待。
十分钟后，换班时间到了。两个守卫走向楼梯口，和原来的守卫交谈了几句，然后交接。
就在这三十秒内，陆渊从通风口滑下，落地无声。他迅速躲到一堆木箱后面，等新来的守卫站好位置，才慢慢探出头。
楼梯口守卫很警惕，一直盯着前方。但他们没想到，危险来自头顶。
陆渊从腰间解下一根细绳，绳头系着一个钩子。他轻轻一抛，钩子挂在了横梁上。然后他顺着绳子滑下，正好落在两个守卫中间！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陆渊双手同时出击，手刀砍在颈侧。守卫软软倒下，被他轻轻放倒。
陆渊取下他们的对讲机，戴上耳机，然后走下楼梯。
楼梯很长，至少有三十级。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需要指纹和密码双重验证。
陆渊皱起眉头。强攻的话会惊动上面的人，而且不知道门后是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小型设备贴在门锁上。这是豪豪给他的解码器，可以破解大部分电子锁。
设备上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五秒后，绿灯亮起。门锁开了。
陆渊轻轻推开门，里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灯光昏暗。走廊两侧有几个房间，门都关着。
他贴着墙壁前进，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有声音。靠近一看，门上的小窗可以看到里面——林晓月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有淤青，显然被打过。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正在喝酒聊天。
“老大说了，这娘们不能动，要留活口。”
“妈的，不能动还不能看看？长得还挺标致。”
“你找死啊！这女的是记者，上面有用。你要是乱来，小心老大扒了你的皮！”
“我就说说……”
陆渊确定只有这两个人，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的人问。
“换班。”陆渊压低声音。
“这么早？”一人嘟囔着打开门。
门开的瞬间，陆渊一脚踹在他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另一个人大惊，伸手去掏枪，但陆渊已经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陆渊捂住他的嘴，一记膝撞击中腹部，惨叫声戛然而止。
解决掉两人，陆渊立刻去解林晓月的绳子。
“陆……陆先生？”林晓月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别出声，跟我走。”陆渊撕下她嘴上的胶带。
“他们还抓了我父母……”林晓月哭着说。
陆渊心中一沉：“在哪？”
“不……不知道，分开关的。”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警报声！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妈的，被发现了！”陆渊拉起林晓月，“先出去再说！”
他们冲出房间，但走廊另一头已经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十个人，全副武装！
“这边！”陆渊拉着林晓月往反方向跑，但尽头是一堵墙，死路！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渊看了看四周，发现墙上有一个通风口，很小，但应该能钻进去。
“爬进去！”他推开通风口的盖子。
“可是……”
“快！”
林晓月咬牙爬了进去。陆渊紧随其后，刚把盖子复原，追兵就到了。
“人呢？”
“肯定还在这里，搜！”
陆渊和林晓月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管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身后传来砸门和叫喊声，追兵在搜每一个房间。
爬了大概二十米，前面出现一个岔口。陆渊停下来，听了听动静。左边有风声，应该是通向外面的出口；右边很安静。
他选择左边，又爬了十几米，果然看到了出口——管道通到地面，外面是杂草丛。
“你先出去。”陆渊说。
林晓月钻了出去，陆渊紧随其后。两人刚站起来，就听到一声冷笑：
“等你很久了。”
陆渊抬头，看到周围至少有二十个人，呈圆形包围了他们。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
而更让陆渊心惊的是，光头旁边站着一个人——金色短发，左脸刀疤，正是伊万·科罗廖夫！
“陆渊，我们又见面了。”伊万用生硬的中文说，“北境一别，我很想你。”
陆渊把林晓月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伊万：“没想到你会给江锦业当狗。”
“狗？”伊万笑了，“不，我们是合作关系。他给我想要的，我帮他解决麻烦。比如你。”
他往前走了一步：“北境那次，你杀了我十二个兄弟。这笔账，今天该算了。”
“那就来。”陆渊摆出战斗姿态。
伊万却没有动手，而是看向光头：“江老板说了，要活的。打断他的手脚，但别弄死。”
“明白！”光头一挥手，“上！”
二十个人同时扑了上来！
陆渊把林晓月往后一推：“躲起来！”然后迎向人群！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每一拳，每一脚，都是致命的杀招！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被他一拳打碎喉结，第二个被他踢断膝盖，第三个被他夺过钢管，反手砸在头上！
但对方人太多了，而且都是亡命之徒。陆渊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
他夺过一把砍刀，刀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带起血花！但包围圈越来越小，他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
不是来自包围圈，而是来自远处！光头大汉的肩膀爆出一团血花，惨叫倒地！
“狙击手！”有人大喊。
紧接着，更多枪声响起！包围圈外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枪法精准，全部打在非要害部位，但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伊万脸色一变，立刻寻找掩体。但已经晚了，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冲出，手中军刀直刺他的咽喉！
伊万勉强躲开，但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他看清来人——同样是一身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但那双眼睛他认得！
“灰狼！”伊万咬牙切齿。
“血屠，好久不见。”灰狼咧嘴一笑，“听说你在找我们龙首的麻烦？”
陆渊也愣住了：“灰狼？你不是明天才到吗？”
“改签了早班机。”灰狼一边说话，一边又放倒两个人，“龙首，你先带人撤，这里交给我！”
“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灰狼吹了声口哨。
四周的阴影里，又走出三个人，个个全副武装，眼神锐利。
“灰狼小队，向龙首报到！”
陆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是他生死与共的战友，北境战场上最可靠的伙伴。
“好，这里交给你们。”他拉起林晓月，“小心伊万，他很强。”
“知道。”灰狼咧嘴一笑，“北境的账，今天一起算！”
陆渊不再犹豫，带着林晓月冲出包围圈。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枪声，但他相信灰狼。
两人跑出物流园，陆渊的车还停在原地。他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公路。
“陆先生，你的战友……”林晓月担心地问。
“他们能应付。”陆渊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父母。你知道他们可能被关在哪吗？”
林晓月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知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他们……”
“别这么说。”陆渊看了眼后视镜，“江锦业的目标是我，你们都是受我牵连。我会负责到底。”
车子驶向市区，陆渊联系了豪豪。
“爸爸！你没事吧？”豪豪的声音很急切。
“没事，林记者救出来了。但她父母也被抓了，你能查到线索吗？”
“我试试。”豪豪说，“给我五分钟。”
陆渊把车停在路边等待。五分钟后，豪豪回电了。
“查到了。今天下午五点，有一辆救护车从林记者父母住的小区接走了两个老人。救护车属于‘安康私立医院’，但那个医院三年前就倒闭了。”
“车牌号呢？”
“我发给你。还有，那辆救护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北郊，靠近废弃的化工厂。”
陆渊立刻调转方向：“继续监控，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爸爸，刚才安全屋附近的面包车突然离开了。”豪豪又说，“他们走得很急，可能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陆渊心中一凛。对方突然撤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放弃监视，要么是准备动手了。
而江锦业现在这种处境，放弃的可能性很小。
那就是要动手了！
“豪豪，启动最高级别防御。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出安全屋，明白吗？”
“明白！”
挂断电话，陆渊猛踩油门。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仪表盘指针不断向右偏移。
林晓月紧紧抓着安全带，脸色苍白，但没有出声。
她知道，今晚的临江市，注定不会平静。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这个男人——陆渊。
她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信心。
也许，他真的能赢。
也许，这场漫长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车子驶向北郊，驶向未知的危险，也驶向黎明的曙光。
夜色正浓，但天总会亮的。
而天亮之前，还有最后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