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弹幕越看越黄。
阮皎一开始还有些云里雾里,什么“质检”,什么“厚乳”,直到默念了一遍谐音,耳尖迅速涨得绯红。
段君彦有条不紊地清洗着碗筷,抬眸就对上一张白里透红的脸。
乌泱泱的睫毛飘忽抖动着,脸颊缭绕着薄薄的粉,耳根到脖颈全红透了,还要故作无事撇开视线。
察觉到男人在盯着她看,阮皎双颊滚烫,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把头埋得更低,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该死的弹幕,造她皇谣!
她活了二十多年,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跟男人在厨房里做那种不知羞耻的私密事!
而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段君彦幽邃的视线,好像确实更集中在她的……那个部位。
阮皎若无其事地接了杯冷水。
有点热,降降温就好了。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弹幕,她不看!
“你变红了。”
耳边响起男人煞有介事的点评。
“啊?”
阮皎本来就怕被他看出什么不对劲,心神不宁之下,非但没听清楚,还被他骤然出声吓了一跳。
“你变红了,脸,耳朵,脖子。”
段君彦忽然扭头,精明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顿,加上具体部位,咬字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阮皎被看得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鬼形容?
就算你看到了也没必要大声说出来吧?更没有必要对她强调两遍,她自己知道自己变红了!
“辣油放多了,我辣的!”
“是吗?”
放好碗筷的男人拿着白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双手,迈开长腿将阮皎逼进狭窄的角落。
“我还以为有人死性不改,光是看着我洗碗,都能脑补出什么限制级画面,从而达到颅内高潮。”
“毕竟你也不是没付出过行动。”
阮皎纤软的后腰抵到坚硬的料理台,退无可退,双手只能撑着冰凉台面,尽量上身后仰拉开距离。
“没、没有,怎么可能?”
这男人的直觉简直可怕,看不见弹幕还猜那么准,她老司机的想法好像没穿衣服,在他面前裸奔。
“你最好是,别耍花样。”
冷沉的警告声刺激着阮皎的耳膜,她决绝地举起四指,“我对天发誓,改过自新,绝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哗啦——
伴随着天崩地裂的雷声,一道闪电自夜幕劈下,冷冽光芒透过特制的玻璃窗,照亮男人半边俊美的脸。
阮皎脑瓜子嗡嗡作响。
不会吧?
她就是随口一说,糊弄糊弄段君彦,难道还真给她起誓成功了?
老天奶不带这么玩的!
虽然她可以确定自己目前对段君彦没别的想法,但是万一呢?万一哪天她发疯想弄死主角团呢?
到时候不会天打五雷轰吧?
谁乐意莫名其妙背上毒誓啊!
段君彦稠黑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各种复杂的表情糅在一起,五彩纷呈,好看极了。
像是没料到随口胡诌有这么大威力,娇美漂亮的小脸都皱起来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收回目光,唇角噙着一抹笑,看上去心情很愉悦似的,单手插兜转身走了。
“等一下。”
男人刚走出两步,身后惊魂未定的声音叫住他,细细弱弱的声线,透着做错事的心虚和惭愧。
“秦叔没有不给我饭吃,是我自己吃了晚饭又饿了,所以找借口从你这里骗了一顿夜宵,对不起。”
秦管家做事一向是很有条理章法的,从没出过纰漏,阮皎不想因为自己撒谎的缘故害他失去信任。
男人停下脚步,背影颀长挺拔,没有回头,玩味地轻笑一声,轻飘飘点破被她刻意隐瞒的部分——
“你没说实话。”
但他似乎没有多余的兴趣探究真相,径直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都没多给她半个眼神。
阮皎总算松了口气。
男女主不愧都是聪明的人精,而她这个傻白甜也是符合原著设定,很傻,很白痴,很好吃了。
毒誓的事她暂时不焦虑,反正她对段君彦绝对没有男女那方面的非分之想,至于别的非分之想……
还欠着人家救命之恩呢。
就算段君彦要杀要剐,也不过是把救她的那条命要回去了,既然没法对抗不如躺平等死。
这样想着,阮皎打着哈欠回房间,两眼一闭就钻进暖乎乎的被窝。
半夜两点。
阮皎是被尿意憋醒的。
喝太多水的弊端这就出现了。
她的小房间没有独立卫浴。
除了高等级的异能者可以分到好一点的房间外,其他人都是男女分开,几人共用一间浴室的。
阮皎摸进卫生间,按开照明灯,解决完生理问题,才发现洗手台上摆着一个凌乱的医药箱。
垃圾桶里还有几卷染血的纱布。
应该是出任务的异能者包扎了伤口,忘记把医药箱收起来了。
阮皎顺手整理好散落在外面的器具,正要合上盖子,看见箱子一角放着几支管状的药膏。
氢化可的松、糠酸莫米松、地奈德、他克莫司……还有炉甘石洗剂。
这些,好像能治过敏性皮炎。
仅仅犹豫了0.01秒,阮皎猛地合上盖子。
关她什么事。
虽然沈妄是因为见了她倒胃口,没吃晚饭,半夜才饥不择食喝了草莓酸奶,但是关她什么事?
又不是她害过敏的。
而且沈妄连传说中的空间都有了,他空间里会没有囤过敏药吗?
根本用不着她猫哭耗子。
不对,是狗拿耗子。
阮皎放好医药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头也不回地回房睡觉去了。
……
两点半,第三次起夜的时候,阮皎还是没忍住,揣着那几支药膏悄悄爬上了五楼,站在门口踌躇。
睡不着一点。
平时这个点,她都在沈妄屋里偷偷加餐,今天虽然吃了夜宵,肚子不饿,但是感觉太辛辣油腻了。
有甜点水果解腻就更好了。
有时候真想跪下来求自己别馋了,跪下来发现也能馋,好想吃。
她打定主意,要是沈妄没吃那份焦糖布丁,她就帮他抹好药膏,然后把焦糖布丁当报酬带走。
只要不弄醒他就好了。
阮皎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握住门把,正想小心翼翼地推开,不经意垂眸一瞥,被吓得心脏狂跳。
门缝里隐约透出光亮。
沈妄他竟然还没睡?!
看来她今晚注定与焦糖布丁无缘了,阮皎哭丧着脸,无声叹了口气,把药膏放在沈妄门口的架子上。
然后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下去了。
满心失落的阮皎没注意到,在她走下楼梯的一瞬间,房门从里面打开,少年手里端着一份滑嫩的布丁。
——
【小剧场】
起誓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
段某悲愤欲绝: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亲,就我不行?给我一个理由!
皎皎:会天打雷劈诶,不要
段某无能狂怒:我要杀了作者!
归:来人,护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