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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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那句话，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天巨浪。
【开除？？陈总你疯了？】
【卸磨驴？过河拆桥？我算是见识到资本家的嘴脸了！】
【白晴晴为你带来了多大的流量和声誉，你现在要毁了她？】
【星光科技！无良企业！垃圾老板！】
我爸猛地站起来，又颓然坐下，喃喃自语。
“这陈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妈也一脸惊愕。
“他这是要自毁长城啊……”
我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个男人。
他比十五天前，老了十岁。
曾经的意气风发，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所取代。
但面对山呼海啸般的咒骂，陈锋没有辩解，只是抬起手，示意安静。
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亮了。
那不是新品的PPT，而是一段监控录像。
画质很高，收音也很清晰。
镜头对着星光科技那个梦幻的儿童乐园。
起初的画面，还算温馨。
白晴晴的儿子安安，在滑梯和海洋球里玩耍，几个同样被父母带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围在他身边。
弹幕的风向，暂时和缓。
【这是什么？想用温情牌洗白自己？】
【看看安安多可爱，陈锋你没有心！】
可很快，画面就变了。
安安开始抢夺其他孩子的玩具，手法粗暴，直接推倒了一个比他小的女孩。
女孩的哭声尖锐刺耳。
一名星光的员工妈妈跑过来，想把女儿抱起来。
安安却像被激怒，抓起手边的积木，狠狠砸在了那个母亲的脸上。
血瞬间顺着那位母亲的额角流了下来。
弹幕瞬间静止了。
一秒。
两秒。
然后，是疯狂的刷屏。
【……这孩子，脾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只是孩子间的打闹吧……白晴晴呢？她不管管吗？】
白晴晴出镜了。
她冲了过来，却不是去安抚受伤的员工和孩子。
而是第一时间抱住自己的儿子，用一种极其戒备和怨毒的眼神，瞪着那个捂着伤口的女人。
“你对我儿子做什么了？”
她的声音，不再是直播里的温柔和委屈，而是充满了攻击性。
“他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什么！”
画面里的员工妈妈，似乎被打蒙了，结结巴巴地说：“是他……他先动手的……”
“他动手你就不能躲开吗！他才这么小，懂什么！”
白晴晴抱着安安，对着监控的死角，狠狠掐了一下儿子的胳膊。
安安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
白晴晴的眼泪，也应声而落。
她抱着“受了天大委屈”的儿子，对着闻声赶来的众人哭诉。
“我知道，你们都看我们孤儿寡母不顺眼……”
“我的安安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接下来的视频，是剪辑过的合集。
安安将食堂的餐盘，故意扣在保洁阿姨的身上。
安安用彩笔，划花了一位程序员价值十几万的设备。
安安把会议室用来投影的幕布，用剪刀剪得稀巴烂。
而每一次，白晴晴都在。
她永远第一时间出现，而且用同一套话术。
“他只是个孩子。”
“你们为什么要他？”
“对不起，我们赔，但这能怪一个三岁的孩子吗？”
她的逻辑无懈可击。
孩子是免罪金牌，母爱是尚方宝剑。
她用这两样武器，在星光科技，出了一片无人敢惹的领地。
儿童乐园，成了安安的专属领地。
亲子餐厅，成了他们母子的御用食堂。
所有员工，见到他们，都绕道而行，如避蛇蝎。
直播间里，风向开始诡异地扭转。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好像有点问题啊。】
【问题是白晴晴吧？这哪里是爱孩子，这分明是纵容！】
【我之前还在夏光的朋友跟我吐槽，说白晴晴的孩子很可怕，我还骂了她……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