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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景仁宫的窗棂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莹莹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映得沈知意手里的碎瓷片越发透亮。金粉在阳光下泛着细闪,和狐狸令牌上的金漆比对,纹路竟如出一辙,像用同一锭金子磨的粉。

“姐姐,这‘狐’字会不会是指狐狸令牌?” 小莲把拼好的玉佩往桌上推了推,“龙裔” 二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边缘的缺口恰好能卡住那枚银簪。

沈知意没说话,指尖在瓷片上的 “狐” 字绕圈。秦相的儿子若真混进了宫,会藏在什么地方?御膳房?浣衣局?还是…… 她突然想起绣莲花太监被押走时的眼神,那绝非普通阶下囚的怨毒,倒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小李子还没回来吗?” 她往院外瞟了瞟,墙角的老槐树影影绰绰,“信使” 蹲在枝头梳理羽毛,翅膀下的金属光泽时隐时现。

话音刚落,就见小李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怀里抱着块青砖,额头上沾着灰,活像从废墟里滚了一圈。“找着了!” 他把砖往桌上一放,砖面的莲花纹清晰可见,中心的 “安” 字被摩挲得发亮,“这砖下压着个油布包,裹着半块熔了的金疙瘩!”

沈知意展开油布,里面果然是块不规则的金块,边缘还留着步摇的残痕。她突然想起第 11 章的计划 —— 把金步摇熔成镯子,心里的疑团豁然开朗:“这是瘸腿公公熔的!他怕金步摇落入坏人手里,先熔了半块藏起来。”

小莲突然指着金块内侧:“这里有字!” 三人凑近一看,上面刻着个极小的 “银” 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用钉子刻的。

“银匠!” 沈知意和小李子异口同声。第 11 章里帮她熔步摇的银匠,定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院外传来太监的唱喏:“皇上驾到 ——”

沈知意慌忙把金块塞进妆奁底层,用胭脂盒压住。皇帝走进来时,正看见小莲在收玉佩,小李子往袖管里藏油布,三人脸上都带着慌色,像偷食的猫儿被抓了现行。

“在藏什么好东西?” 皇帝的目光扫过桌面,落在那枚银簪上,“这簪子倒是别致。”

“是…… 是先皇后的旧物。” 沈知意的指尖有些发颤,生怕他追问金块的事。

皇帝拿起银簪端详片刻,突然笑了:“你母亲的手艺倒是没丢。” 他把簪子放回桌上,“御膳房新来了个厨子,做的酱肘子不错,要不要尝尝?”

沈知意心里一紧,这厨子来得也太巧了。她顺着皇帝的话往下接:“好啊,只是臣妾最近总做噩梦,听说金子能安神,正想找个银匠打副镯子。”

皇帝的眼底闪过丝笑意:“巧了,朕知道个手艺好的,就在西城的银铺,叫‘金福银楼’。” 他顿了顿,添了句,“那掌柜的是瘸腿公公的远房表亲,靠得住。”

这话像块石头投入湖心,沈知意瞬间明白了 —— 皇帝早就知道金块的事,还在暗中给她指路子。她福了福身:“谢皇上恩典,臣妾这就去看看。”

出了景仁宫,沈知意让小莲和小李子去御膳房盯着新来的厨子,自己则揣着金块往西城走。路过冷宫时,见刘三正蹲在粪桶旁哭丧着脸,手里的刷子掉在地上,沾了满地黄泥。

“沈常在!” 他看见沈知意,突然扑过来抓住轿帘,“奴才知道错了!那金步摇……” 话没说完就被侍卫拉开,嘴里还喊着,“银铺的后门有密道……”

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果然和银铺有关!她示意轿夫加快速度,心里却盘算着,这刘三虽是个墙头草,倒也说了句有用的话。

“金福银楼” 的门脸不大,黑漆门板上挂着块褪色的招牌,角落里刻着只小狐狸,尾巴卷成个圈。沈知意刚进门,就见个穿蓝布褂子的掌柜迎上来,山羊胡上沾着金粉,眼睛眯成条缝:“客官打些什么?”

“打副镯子。” 沈知意把金块放在柜台上,“要实心的,越沉越好。”

掌柜的目光在金块上一扫,突然压低声音:“这金疙瘩的火候,像是宫里的手艺。” 他的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三长两短,正是瘸腿公公的暗号!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跳,刚要说话,就见掌柜的往内屋指了指:“里面请,挑个款式。”

内屋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银器,角落里却藏着幅画,画的是片莲花池,和冷宫里的井一模一样。掌柜的取下画,后面露出个暗格,里面摆着本账簿,和沈知意从梳妆台找到的那本是同一人所写。

“瘸腿公公是我表哥。” 掌柜的翻开账簿,指着其中一页,“他让我盯着秦相的人,这是他们的交易记录。” 上面记着某年某月,秦相派人来熔过块金器,形状和步摇吻合。

沈知意突然想起第 11 章里,熔炉底的 “咔嗒” 声,忙问:“你那熔炉底下是不是有机关?”

掌柜的眼睛亮了:“你发现了?那是表哥挖的密道,通往后街的药铺。” 他往窗外看了看,“只是三天前,药铺突然换了掌柜,还多了几个面生的伙计,看着像宫里的侍卫。”

沈知意心里的警铃骤然响起。三天前正是秦相被抓的时候,是谁在这时候接管药铺?她刚要追问,就听见铺外传来喧哗,是几个穿灰布褂子的人在砸门,嘴里喊着:“搜!仔细搜!秦相的余党肯定藏在这儿!”

掌柜的脸色一变,忙把账簿塞进暗格:“是秦才人的娘家兵!快从密道走!”

沈知意跟着他钻进熔炉下的密道,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头顶传来木板的响动,掌柜的示意她停下:“上面就是药铺的后院,小心点。”

两人掀开木板探出头,果然见几个壮汉在院子里翻箱倒柜,领头的正是秦才人的哥哥,腰间挂着块玉佩,和绣莲花太监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他们在找什么?” 沈知意压低声音,指尖攥着那半块金疙瘩,手心全是汗。

“定是找这个。” 掌柜的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枚铜制钥匙,上面刻着狐狸头,“这是开先皇后宝库的钥匙,表哥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突然,院外传来马蹄声,是御林军来了!秦才人的哥哥慌忙指挥手下:“快把东西藏起来!藏到……” 话没说完就被御林军制服,嘴里还喊着,“金步摇的另一半在……”

沈知意趁机和掌柜的溜出密道,往皇宫的方向跑。路过银铺时,见里面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台上的金块不翼而飞,想来是被秦才人的人搜走了。

“这钥匙怎么办?” 沈知意把钥匙往掌柜的手里塞,“太危险了。”

掌柜的却把钥匙推回来:“表哥说,只有‘安’字能开那宝库。” 他指了指沈知意的发髻,“你头上的银簪,就是钥匙的另一半。”

沈知意这才发现,银簪的簪头能拧开,里面藏着个极小的莲花形钥匙,正好能插进铜钥匙的凹槽。她心里的疑团终于解开,原来先皇后的遗物,需要银簪、钥匙、金步摇三样合在一起才能打开。

回到景仁宫时,天已经擦黑。小莲和小李子正急得团团转,见她回来,忙迎上去:“姐姐你可回来了!新来的厨子是刘三假扮的,他说有东西要给你!”

沈知意跟着他们往厨房走,见刘三正蹲在灶膛前,手里拿着个油布包,见她进来,慌忙塞给她:“这是从秦才人的亲信身上搜的,上面还沾着你的金步摇碎片!”

展开一看,是块绣着狐狸的帕子,上面用墨写着 “狐尾在井中”。沈知意突然想起冷宫里的井,还有刘三往井里扔的油布包,心里豁然开朗:“金步摇的另一半在井里!”

正说着,就听见院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沈常在,皇上请您去养心殿,说有要事商议。”

沈知意心里一紧,这时候叫她去,是福是祸?她把钥匙和帕子藏进发髻,跟着苏培盛往养心殿走。路过御花园时,见那棵老槐树下站着个小太监,正往树上扔石子,手法和第 9 章里打落 “信使” 的人一模一样!

小太监见她过来,突然往地上扔了个纸团,转身就跑。沈知意捡起纸团,上面用炭笔写着:“小心皇上,他要独吞宝库。” 字迹歪歪扭扭,和碎瓷片上的 “狐” 字如出一辙!

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看向养心殿的方向,灯火通明,像只蛰伏的巨兽。皇帝到底是敌是友?他帮自己,是真心相助,还是想利用自己打开宝库?

到了养心殿,皇帝正对着幅画发呆,画上是片茂密的森林,中央的狐狸洞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 “宝库” 二字。“你来了,” 他指着画,“这是先皇后画的宝库地图,据说藏着能颠覆朝局的东西。”

沈知意的指尖有些发颤:“皇上想让臣妾去找?”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的银簪上,“只有你能打开宝库。” 他顿了顿,添了句,“找到后,里面的东西,你我各分一半。”

沈知意看着皇帝眼底的光,突然笑了:“皇上就不怕臣妾独吞?”

“你不会。” 皇帝的语气很笃定,“因为那里面,有你母亲的遗物。” 他往窗外指了指,“御林军已经包围了冷宫,你现在去,正好能赶在天亮前找到宝库。”

沈知意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去,可能落入皇帝的圈套;不去,母亲的遗物和先皇后的秘密可能永远石沉大海。她想起瘸腿公公的临终托付,想起绣莲花太监扔来的碎瓷片,突然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臣妾遵旨。” 她福了福身,转身往冷宫走。路过御花园时,见那小太监还在老槐树下,见她过来,往井的方向努了努嘴,手里的石子突然掉在地上,露出半截狐狸形状的玉佩。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跳,那玉佩的样式,和皇帝手里的狐狸令牌一模一样!这小太监,难道就是秦相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到了冷宫,御林军果然已经包围了这里。沈知意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带着小莲和小李子往井边走。井台上的石灰早已被雨水冲净,露出个不起眼的铁环,正是钥匙的形状。

沈知意把银簪和铜钥匙合在一起,插进铁环。“咔嗒” 一声,井台缓缓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

“我下去看看。” 小李子自告奋勇,举着火把就要往下跳。

“等等,” 沈知意拉住他,“这井里的水有问题。” 她想起第 7 章里刘三往井里撒石灰,“石灰能消毒,这水里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小莲突然想起什么:“我去取些硫磺皂来!” 第 7 章里用它去味,说不定也能消毒。

小李子取来硫磺皂,沈知意往水里撒了些,果然冒出许多泡泡。三人等泡泡散去,才顺着绳梯往下爬。井壁上长满了青苔,中途有个凹进去的平台,上面摆着个油布包,正是刘三当年扔下去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支金步摇,和皇帝手里的那支正好组成一对!步摇的红宝石里嵌着张纸条,上面用胭脂写着:“宝库在狐尾第三圈。”

沈知意的心跳骤然加速,这狐尾第三圈,不就是狐狸令牌上尾巴卷的圈数吗?她刚要把步摇放进怀里,就听见井上传来响动,是皇帝带着侍卫来了!

“沈知意,找到宝库了吗?” 皇帝的声音在井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知意握着金步摇的手突然收紧,抬头看向井口的光亮,心里的疑团像井里的水泡,不断冒出来。皇帝到底想干什么?这宝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的目光落在步摇的红宝石上,突然想起淑妃的话 —— 这是西域暖玉,能安神。可此刻握在手里,却觉得冰凉刺骨,像握着块寒冰。

井上传来侍卫攀爬的声音,越来越近。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将金步摇塞进小李子怀里:“你们先下去,我掩护。” 她看着小李子和小莲顺着绳梯往下爬,自己则往平台的阴影里躲了躲,握紧了手里的银簪和钥匙。

她不知道,在她躲进阴影的瞬间,井口的皇帝嘴角勾起抹难以捉摸的笑,手里的狐狸令牌在火光下闪着冷光,背面的刻痕正好对准井壁的某个位置。

这宝库的秘密,或许比她想象的更惊人。而她,已经站在了秘密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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