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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马车在云雾里穿行,车轮碾过湿滑的碎石,发出“咯吱”的闷响。启明寺的钟声隔着雾霭传来,一声声撞在人心上,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连被捆在车后的黑袍祭司都安静了许多,只是喉咙里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像怕惊扰了什么。

江离坐在车辕上,竹剑横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剑鞘。雾里的寒气越来越重,连他运转的内息都仿佛被冻结了几分,这绝非自然现象——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布了阵法,想用雾气困住他们。

“老刀,放慢速度。”江离低声道,“这雾有问题。”

老刀猛地勒住缰绳,马嘶声在雾里传出很远,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连远处的钟声都停了,四周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鼠儿从车厢顶上翻下来,手里的铁链刀绷得笔直,链节上的寒光在雾里忽明忽暗:“主上,雾里有东西,不止一个。”

她的听觉远超常人,能捕捉到雾中极细微的动静——那是布料摩擦草木的声响,很轻,却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和光明神殿的熏香味道相似。

江离眼神一凝,刚要开口,怀里的焚天卷残页忽然发烫,像揣了块火炭!残页上“圣火源,万魂祭”六个字竟透出红光,在雾里映出淡淡的光晕,像在指引方向,又像在预警。

“小心!”江离猛地将竹剑横在身前。

三道黑影从雾里窜出,速度快得像闪电!他们穿着启明寺的灰袍,手里握着禅杖,杖头的铜环却缠着黑色的符咒,显然不是正经僧人。

“拿下江离,带回寺中领赏!”为首的灰袍人低喝一声,禅杖带着破风声砸向江离面门,杖头的符咒泛着黑气,竟与神殿的噬魂刃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剑开天破混沌!”

竹剑斜挑,精准地撞在禅杖侧面。只听“铛”的一声,灰袍人只觉一股巧劲传来,禅杖竟被挑得偏离了方向,砸在旁边的黄土坡上,激起一片烟尘。

另外两个灰袍人趁机攻向马车,禅杖直取车厢里的江仪!

“找死!”鼠儿怒吼一声,铁链刀如灵蛇出洞,缠住左侧灰袍人的禅杖,右手抽出腰间短刀,寒光一闪,直刺对方咽喉——她最恨别人动江仪。

江离则迎上右侧的灰袍人,竹剑挽出两道圆弧:“二仪流转分阴阳!”

柔劲缠上禅杖,刚劲则直逼灰袍人胸口。灰袍人急忙回杖格挡,却被刚劲震得连连后退,胸口的僧袍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内甲——是神殿特制的“玄铁甲”,能防三阶以下的气劲。

“神殿的走狗!”江离冷笑一声,内息运转到极致,竹剑上的青光更盛,“三才定鼎镇乾坤!”

三点连成一线的剑势落下,气劲穿透雾气,在灰袍人脚下激起三道土柱!灰袍人躲闪不及,被土柱撞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禅杖脱手飞出,掉进雾里不见了踪影。

鼠儿那边也已得手,铁链刀缠住禅杖,短刀划破了灰袍人的咽喉,鲜血喷溅在雾里,散发出浓重的腥气。

为首的灰袍人见状,眼神一狠,从怀里掏出个铜铃,用力一摇!

“叮铃——”

铃声刺耳,竟带着股摄魂的力量!江离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内息险些紊乱——这是神殿的“锁魂铃”,能干扰修士的内息运转!

被捆在车后的黑袍祭司听到铃声,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被铃声控制了心智!

“不好!”江离暗道不妙,这祭司竟是启明寺的暗棋,锁魂铃是唤醒他的信号!

祭司猛地发力,捆住他的绳索竟被挣断了几根——他竟在暗中运转内息,恢复了部分实力!

“哈哈哈!江离,你没想到吧!”祭司狞笑着扑向马车,“把残页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江离回身一脚踹在祭司胸口,将他踹飞出去,同时对老刀喊道:“驾车冲出去!别管方向!”

老刀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此刻被江离一喝,猛地回过神,一甩马鞭,马车像疯了一样冲进浓雾深处,车轮碾过碎石和杂草,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离紧随其后,竹剑不断挑飞从雾里袭来的禅杖和符咒。焚天卷残页还在发烫,红光越来越亮,隐约在前方雾里映出一道石门的轮廓——那是断云岭的天然溶洞,据说能直通岭北。

“往石门那边冲!”江离指着红光指引的方向。

老刀咬着牙,驾着马车撞开挡路的灌木,朝着石门冲去。石门上刻着模糊的符文,与残页上的红光相互呼应,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

“快!别让他们跑了!”灰袍人的喊声在身后紧追不舍,锁魂铃的声音越来越近,江离的内息开始紊乱,竹剑上的青光忽明忽暗。

就在马车即将撞进石门的刹那,江离忽然回头,将竹剑用力掷出!

“一剑开天破混沌!”

竹剑带着青光,如同一道流星,穿透浓雾,正中追在最前面的灰袍人眉心!灰袍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里的锁魂铃滚进草丛,铃声戛然而止。

这一剑耗尽了江离剩余的内息,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及时抓住了马车的栏杆。

马车冲进石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隆巨响——石门竟自动关闭了!追来的灰袍人和祭司都被挡在了外面。

溶洞里一片漆黑,只有焚天卷残页还在发着红光。马车在黑暗里颠簸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车轮陷入厚厚的淤泥里,动弹不得。

江离喘着粗气,摸出火折子点燃,火光摇曳中,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这是个巨大的溶洞,洞壁上布满了钟乳石,石笋的形状竟与神殿的圣火图腾惊人地相似!

“三哥……”江仪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车厢角落里传来,“我怕……”

江离连忙钻进车厢,只见小姑娘缩在角落,小脸煞白,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桂花糕,那是她一直舍不得吃的。

“别怕,没事了。”江离把她抱进怀里,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小手,“我们出来了,那些坏人进不来。”

鼠儿也跟了进来,身上添了几道伤口,铁链刀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主上,老刀昏过去了,刚才马车撞在石笋上,他额头磕破了。”

江离看向车外,老刀趴在车夫的位置上,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呼吸却还算平稳。

他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怀里的焚天卷残页忽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残页从他怀里飘了起来,悬浮在溶洞中央,红光投射在洞壁上,竟映出一幅完整的壁画——画上是无数修士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祭坛中央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火焰里隐约能看见“焚天卷”三个古字!

壁画的右下角,画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她的耳垂上有颗小痣,正往祭坛外跑,怀里的婴儿手里攥着半块玉佩,与江仪母亲留下的信物一模一样!

江离浑身一震,抱着江仪的手臂骤然收紧——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江仪的母亲!而那个婴儿……

他猛地看向江仪的耳垂,那颗小痣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原来……原来江仪的母亲不是偷了焚天卷残页,而是从祭坛上救走了作为“祭品”的江仪!残页上的秘密,根本不是写在布帛上,而是刻在江仪的血脉里!

溶洞外传来祭司疯狂的砸门声和嘶吼声,但石门纹丝不动,显然被残页的力量加固了。

江离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残页,又看了看怀里茫然的江仪,终于明白玄机子临终前那句话的意思——“焚天卷不在纸上,在人身上”。

他伸手接住缓缓落下的残页,红光渐渐散去,残页重新变得冰冷,像块普通的破布。

“鼠儿,处理伤口。”江离的声音有些沙哑,“等老刀醒了,我们从溶洞的另一端出去。”

京城近在咫尺,但他知道,自己要找的答案,或许不在京城的宫殿里,而在江仪的身世里,在这幅藏在断云岭深处的壁画里。

溶洞深处传来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像在为这个刚刚揭开的秘密,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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