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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下之本,在于元良,人伦之本,先于内则。咨尔长宁侯徐既川嫡长女,门承阀阅,质秉贞顺,言容有度,能勤妇道。固齐体储位,翼协端明。是用册尔为皇太子妃,择吉日完婚!”(参考唐贞观/开元册封皇太子妃文献)

长宁侯府中。

与太常寺的大人们一道,代表着景宁帝来传旨的内侍监赵德力,恭敬地等着徐嘉乐接过圣旨。

赵德力笑着看向徐嘉乐,言语隐约透露出几分亲近:“娘娘,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是今日之首,鲁王妃的圣旨稍后方至,还请府上众人稍待片刻!”而已然是太子妃的徐嘉乐,自然无需多等。

“有劳中官了。”徐嘉乐微微颔首,致谢,便有身边的素衣上前半步,递过一封谢礼。

对此,赵德力安心收下。

自圣旨下发当日,徐嘉乐对外的身份,便不再是长宁侯府嫡女,而是东宫储妃。亦是内廷中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女主人,受她的赏赐,理所应当。

赵德力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行人,恭谨地对着徐嘉乐行礼:“娘娘,这些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女官侍从,会辅助娘娘学习大婚礼仪,且负责娘娘的一应生活起居。”

大乾的婚仪多沿袭前朝,而东宫储妃的身份贵重,一旦定下,虽不像前朝似的会令太子妃携侍女搬入行宫等待婚仪,也会将储妃与府上外人相隔。

在府中,即使是长宁侯想要见她,也得先在院外着人禀告,再等候通传。

在当日离宫前,皇太子已然指派了一应东宫侍从随徐嘉乐回府,不然她这几日也难得轻松日子。

据素琴所言,这三日里,府中可是碎了不少名贵瓷器,而自己那位柔弱无依的养妹,更是以泪洗面,也不知道是在哭徐嘉瑾即将被发配边疆,还是在哭她自己订下婚约的时机太早。

至于徐嘉钰?试图冲入徐嘉乐的院落做些什么,又被东宫侍从丢出去,吊在树上一整日。

因此,徐嘉乐承周缙的情,也知晓自己此后该做什么。

见赵德力宣旨后未离开,她便支使着身边侍女:“素琴,带中官与几位大人去花厅落座。”

“劳烦太子妃娘娘,内臣便在此叨扰片刻。”赵德力笑眯着眼。

赵德力不急着走,长宁侯更巴不得他先别走。

距离当日宫内对奏,已然过去了三日。

可长宁侯府将要面临的波澜,尚且刚刚开始。

面对着景宁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监,徐既川哪敢拿乔,即使心中有诸多怨言,都得咬着牙憋着。

徐既川袖口递过红封,低声问道:“中官,我家二郎……”

“陛下可有何示下?”

“徐大人,杂家今日前来,只为册封太子妃这一桩事。”赵德力接了红包,却不接话,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说归说,他心底里却是对徐既川此言颇为不屑,徐家二郎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陛下记挂在心?

当日陛下屈尊提了一句,已经是你徐二的荣幸,不老实照做不说,竟然还妄图另寻出路?真是给脸不要脸!

若非长宁侯府出了太子妃与王妃,徐嘉瑾的结局,也不会比韦氏好到哪里去。

竟然还有小心思?看来是真不想活了。

赵德力那张白面无须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心里已然给长宁侯府下了判词,即便有太子妃在东宫,长宁侯府也必不可能兴盛的。

徐既川对此一无所知,还在试图打探,期望能让自己的儿子避开“发配北疆”的前途。

奈何毫无进展。

“大人,二郎他真的……留不住了吗?”瞧着徐既川那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样,郑氏拍了拍胸口,压低了声音。

府中诸多子女,并无一人是郑氏所出。

徐既川瞥她一眼,神色黑沉,到底想着郑氏是自己的枕边人,且还用得到荥阳郑氏的人脉。

他深吸口气,压抑住了心底汹涌的恨意,冷声道:“说的什么话!二郎只是去北疆磨砺!”而这种鬼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与陛下相识数十年,心知肚明,若陛下还愿意打骂,那便是对他毫无隔阂。

可陛下当日对长宁侯是没有半分责备的,竟然还和颜悦色,甚至连徐嘉瑾算计冒犯皇太子这事儿都没计较!

如此只意味着……在陛下心里,徐嘉瑾已然是个死人了。

和当日晚间便授首的韦氏别无二般。

可……

徐嘉瑾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

即使从未想让他继承爵位,徐既川也只是无声息地纵容徐嘉瑾犯蠢,没打算让他去死。

当日之事发展的过于迅烈,待徐既川知晓时,已成定局。

徐既川微闭上眼,无奈吐口气,轻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午后,徐嘉乐正在与自己下棋。

可她还没落下三子,半开的书房门扉便随风洞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身湿气的周缙。

在他身后,雪白电光劈开午后的沉闷燥热。

雷霆轰隆。

暴雨突至。

瞧见了周缙出现在自己面前,徐嘉乐竟然毫无意外之感,心底还涌现了“果然如此”的感觉。

鹿鸣轩虽是后院中最疏阔的院落,却也有个缺憾之处,有些偏僻,并未处于中轴线上。

在带着东宫侍从回来那日,徐嘉乐约束了院中侍女,便放心地把鹿鸣轩的一应防卫职责交托与东宫侍从之手。

她心里很清楚,若府中有谁想她活着,那自然只有周缙的人。

而若是有谁能越过东宫侍从来到她面前,自然只有周缙。

“殿下,你是君,我是臣,若你所请,我必不辞。”徐嘉乐认真地抬起手,放在腰封上。

周缙倒是毫无避嫌的意思。

懒懒地支着身子,抬手按在她指尖,扬眉一笑:“太子妃莫不是想歪了,孤午后乏累,只是想借你的软榻小憩片刻。”

虽然那句“想与她同榻而眠”是自己说的,可周缙不觉得自己冒犯。

徐嘉乐是他的人。

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他为何会在朝会午后突至,还避开了长宁侯府的人,除了周缙,谁也不知。

会错了意吗?徐嘉乐抬眸,凝视着眼前周身写着狂妄放肆的男子。

他依然倚着引枕,姿态慵懒,还探出手随意地捻着一颗白子,“啪”,丢在窗边的棋盘上。

“太子妃,你意如何?”

徐嘉乐微微抿唇,轻轻笑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倾身,细长玉指落在了周缙的腰间:“容妾侍奉殿下休憩。”

周缙半仰着头,撩起眼皮定定地看了她几息,见徐嘉乐似乎的确准备帮自己宽衣解带,他舒展了眉宇,大笑出声。

“好。”

没等徐嘉乐拒绝,半躺着的周缙便伸展了手臂,一把将她扣在怀中。

二人拥挤地倒在软榻上。

他的手抚在她背脊,她的指落在他腰间。

远远看去,仿若交颈鸳鸯,恩爱非常。

“哗啦——”

雨终于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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