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的声音冰冷，不像之前那样温和。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钉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
保洁阿姨指着那枚钉子，说：“这不是镇魂钉，这是锁魂钉。一旦钉下去，锁住的不是鬼，是你自己的魂。”
她说，这家公司有问题。
坐在这个工位上的人，都会慢慢被吸走精气神，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永远被困在这里加班。
而老王他们，早就不是人了。
他们是没了魂的空壳，靠着新人工位的怨气维持形态。
我听得脊背发凉，觉得她编得越来越离谱了。
保洁阿姨看出了我的不信。
她让我今晚回去，在桌上放一面小镜子，镜面朝外。
有魂的人，照出来是清晰的。
没魂的空壳，在镜子里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我没敢用那枚钉子。
第二天上班，我特意带了个小化妆镜，悄悄立在了桌角。
我假装整理文件，眼睛却透过镜子死死盯着办公室的入口。
很快，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老王第一个走过我的工位，还关切地问我昨晚怎么样了。
我盯着镜子，心脏瞬间缩成一团。
镜子里，老王的面孔是一片扭曲的模糊，根本看不清五官。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同事……
每一个从我工位旁走过的人，在镜子里的倒影，都是一团蠕动的黑影。
我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们不是害怕鬼，她们就是鬼。
不，她们是没了魂的空壳。
她们进屋后，如常地打卡、开电脑、讨论着今天的工作。
老王还特意走过来，问我找到钉子没有，怎么还不钉下去。
我胡乱找了几个借口搪塞过去。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还僵在座位上。
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就会惊动这些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
我打算等她们都走远了再离开。
谁知，经理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那个一直板着脸的经理，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一步一步，径直朝着我的工位走来。
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然后缓缓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的黑。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的时候。
他突然抬起手，指着我的身后，用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嘶哑的声音喊道：
“快跑，它来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
空壳喊有鬼，我该怎么办？
只见他喊完，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而办公室里其他角落，竟然也冲出好几个黑影，跟着他一起跑了。
我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就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阵冰冷的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