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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钱阿婆塞进了轿子,一路颠簸,终于在傍晚前抵达赵家,
因为身份卑微,只能从侧门走。
门内,太太早已候着,身后立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一见到这张脸,我浑身就止不住的颤抖,恨意翻涌,
只有我知道,在这张‘菩萨面皮下’ ,
藏着怎样一颗阴毒的心。
她将我从上到下审视了我一番,眉头紧皱。
打从我踏进这个院子的第一刻起,她就恨透了我吧?
随后,太太让我在偏房沐浴,
她坐在一旁睨着我褪衣,讲着家里的规矩:
“你的用处,就是给赵家生儿子。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你若安分,日后,或许抬你做姨娘”
“倘若不安分,仔细你的皮”
这些话,我曾听过数百回,
哪怕我谨小慎微,又何曾逃过她的折磨?
我深深垂首,肩头微颤:
“是,太太…我明白的。”
见我这般做小伏低,她才满意离去。
当夜,老爷推门而入:
“愣着做什么?脱了吧”
前世,老爷算不得什么良善人,却也从未对我动过手。
记得生子那日,院外传来他的声音:
“往后按妾室份例给。”
可这后院终究是太太说了算。
他能给我一个名分的影子,却挡不住那些阴私手段。
太太用银簪划破我的脸时,
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终归是沉默。
只怪我太痴傻,
惦记着李文翰的承诺、忌惮着太太的手段,
从未对他展露过一丝真容。
如今才明白,能救我的,从来只有他的一句话。
我低头站在床边,声音裹着怯意,
“老…老爷”
“既是典妻,自然是伺候过人的,哪来这些娇柔做作?”
他的声音冰冷,想必太太定是吐了不少酸水。
“我…我”
我颤抖着手,笨拙地去解盘扣。
他没了耐心,忽而吹熄蜡烛,粗暴地压了上来。
他的手在我身上胡乱游走,每一下都带着掠夺的意味,
半分怜惜也无,半分铺垫也无,
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袭来,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身子也紧紧绷住。
他动作猛地顿住。
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床单上痕迹,呼吸陡然变粗。
我却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
眼泪一颗颗砸在他手背上,轻轻呜咽:
“我相公… 他身子有疾…”
果不其然,他覆在我腰间的手明显柔了几分,
带着些许迟疑,片刻后替我拂开黏在额角的发丝。
又唤了丫鬟进来服侍擦洗,便穿衣离去。
我知道他是回太太屋了,
他们是自幼定亲的青梅竹马,
若不是太太身子弱,丧独后便再难有孕,
恐怕这宅院里,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姑娘,奴婢帮您擦洗”
一个熟悉的声音怯怯响起,提着热水进来。
见我怔怔望着房门,小声劝慰:
“姑娘别难过,老爷头一晚…总要顾全太太脸面的…”
“小翠?”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前世她是唯一一个肯帮我的人,
只因替我送信,被太太活活打死!
“哐当!”
水桶惊翻在地。
我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道:
“这一世,我们都会好好的。”